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车,范闲不由一阵恍惚,自己算不得一个好人,为何苛求思辙做个好人?
肖恩暗中为庄墨韩做了许多事,却一直将自己隐在黑暗中,顾忌兄弟的清名死不相认。
庄墨韩在自己声望登顶之时,为助兄弟脱困,不惜千里迢迢来到南庆,构陷范闲,所舍弃的恰恰是庄大家最珍惜的清名。
这两位老人去世时,范闲都曾陪在他们身边,所以他的感受颇深。
范闲:冰云,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像肖恩一样陷入黑暗之中,不可自拔,思辙那小子会不会像庄墨韩一样不惜一切来救我?
范闲忽然问了站在他身边的言冰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言冰云:思辙现在还小,对你的苦心不理解也正常。但他将来总会明白的。
言冰云轻声安慰着他。
范闲想起去年黑拳案和今年春闺案时,思辙两回都拿着扫把站在范府门口驱赶官差的情形,心下一暖,笑道:
范闲:其实这小子有时挺可爱的,他也曾有护我这个哥哥之心......
言冰云:虽然我没有兄弟,但想来有个兄弟的感觉还不错?
范闲:是啊,还不错。
路边停着一辆马车,范闲拉着小言公子坐上马车,往城里方向缓缓而行。
这辆马车外表看着极普通,车厢里却装饰得极为奢华,铺着厚厚的毯子,坐在里面全然不会觉得颠簸。正是由上京城回京都时,范闲为小言公子专门打造的那辆马车。
范闲将人抱到怀中,轻声道:
范闲:折腾了大半夜,困了没?
言冰云:不困,就是有点累,休息会便好!
范闲听到这个曾经满身伤痕也不肯吭一声的人,亲口跟自己说有点累。知道他终于肯在自己面前卸下全副防备,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这人终于把自己当作了可以依赖之人,不再一个人苦苦硬撑!
他心中狂喜,低下头,注视着那人清冷的双眸,那双好看的眸子也在注视着他,他们从对方的幽深的瞳孔中,看到的全是自己。
范闲:冰云,有你,真好!
范闲将薄薄的唇凑近那双凤眸,温柔地覆上去,他感觉到小言那长长的睫毛猛地颤动了几下,知道这人有些紧张和害羞,便放过了他,只是一触而分。
范闲:放心,外面是五竹叔。
言冰云:你让五竹叔给你当车夫?
范闲打开车窗旁的布帘,叫道:
范闲:叔,辛苦了!
言冰云看到一个黑衣人在前面驾着马车,他听到范闲的话,缓缓回过头,正是前半夜刚见过的五竹。
言冰云:叔,外面冷,要不,让范闲驾车,你进来暖和暖和!
范闲:冰云,不带这样厚此薄彼吧?
范闲感到很委屈。
言冰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叔是长辈,哪有你这样做晚辈的......
言冰云却不肯放过他,披头盖脸一通训。
范闲无语凝噎。
五竹脸上还是蒙着那块黑布,他偏了偏头,仿佛往范闲这边”看“了一眼,好像在说范闲你也有今天!然后,他对言冰云说道:
五竹:我不怕冷,范闲说有要紧的话要跟你说,你们说就行,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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