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的后花园占地面积极大,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珍禽花木,应有尽有。但此时已是夜间,虽有一轮弯月,满天星光,园中光线仍是十分昏暗。
原先在园中被痛打了一顿的范柳两家子侄,被尚书巷与旁的地方来的马车接走了,园中下人也已散去。因此,此时的园子里,竟是十分安静,只偶有不怕冷的秋虫,发生几声嘶哑的鸣叫,以彰显自己的存在。
言冰云随着范闲一路走来,只觉得这园中空旷无人,只隐约听到流水之声由远处传来,鼻端有暗香浮动,似菊香,又似幽兰。
秋意渐深,秋菊已开。看来离皇家一年一度的赏菊大会的日子也不远了,不知今年范闲会不会去出席那个皇家盛会?
言冰云:安之,皇家的赏菊会,陛下会不会要你去参加?
范闲:父亲好像提过一句......不过,真要赏花赏月,我还是更想和你一起,跟一帮糟老头子们,纵然风景再好,花开的再美,又有何赏头?
言冰云笑道:
言冰云:难道你还敢抗旨不成?
范闲又起了逗人的坏心眼,便笑道:
范闲:若你答应跟我私奔,抗旨不遵又有何难?
言冰云:哼,说不了三句正经话......
范闲: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比真金还要真!我发誓......
二人说笑间,便来到了假山旁边。
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人站在不远处,他的腰间插着把铁钎,脸上蒙着块黑布,一动不动地在那儿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仿佛已与四周的景致和黑暗融为一体。
若不是范闲拉着言冰云突然停下来,他根本发现不了那人的存在,因为那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好像没有呼吸一样,连存在感都显得极为缥缈虚无,十分不真实。
范闲拉着言冰云的手,大咧咧地走到五竹面前,笑道:
范闲:叔,看我把谁带来了?
言冰云心想,这话说得不妥当,五大人明明是个瞎子,怎么看?但令他惊讶的是,五竹竟然真的冲着他所在的方向偏了偏头,似是极认真地“看”了他半晌,然后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说道:
五竹:言冰云?你真的姓言?
言冰云搞不懂这句话是何意,但他身为晚辈,总不能失了礼数,更何况面前这人是范闲最亲的亲人,于是,他整整衣衫,深深行了一礼,道:
言冰云:晚辈言冰云,见过五大人!
五竹听言冰云自报家门,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人果然姓言,而不是姓范,便点了点头,说道:
五竹:范闲跟我提起过你,说你不是外人......
虽然他蒙着眼睛,应该看不到东西,但言冰云就是无端觉得,五竹的目光好好像就盯在他们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又听他说什么不是外人之类的话,便有些羞赧,想挣脱范闲拉着自己的手,却没能如愿,反而被人用两只手紧紧握住。
范闲:叔,你刚才为何要问冰云,是否直的姓言?
五竹又将头偏了偏,仿佛在思索什么事情一般,半晌方说道:
五竹: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范闲:像谁?是若若妹妹吗?
范闲问道,心中却想着,他们只有三分相似,并不能说是很像啊!
五竹摇摇头,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范闲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微微向上挑着,五竹叔竟然在笑。
范闲从小到大,见到五竹叔的笑容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而那几回,无一不是五竹叔提起叶轻眉的时候。想到母亲叶轻眉,范闲心头一动,问道:
范闲:难道是我娘?
言冰云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他想不明白的是,五大人明明是个瞎子,怎么能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而范闲却问这个人是不是叶轻眉毛!
五竹这回没有犹豫,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五竹:不是小姐,是肖姐姐。
范闲:肖姐姐是谁?
范闲追问道,甚至猜测着,这个肖姐姐,是不是就是言夫人?他随后便低声问言冰云:
范闲:你娘是不是姓肖?
言冰云:言冰云摇摇头。
五竹沉默了片刻,好像在考虑应该怎么说,范闲和言冰云才能明白,等到他终于想好措辞开口时,说出的却是一句令范闲和言冰云都大惊失色的话:
五竹:小姐以前也跟我一样,叫她肖姐姐。后来,肖姐姐成亲了,小姐就叫她范大嫂。
范闲:范大嫂?若若的母亲?
范闲头脑一片空白,一个荒唐的念头涌入他的脑袋,令他惊喜恐惧交加。
言冰云却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有些愣愣地站在那里,感觉到范闲握住自己的手十分紧张,便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后背,呼唤着他的名字:
言冰云:安之......
五竹点点头,淡淡地说着:
五竹:那年,我赶回京都后,是肖姐姐把你交给我的,她当时把你照顾得很好......
范闲:感谢为我们点亮会员的@龙麒8566大大,感谢支持!
言冰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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