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入腹之后,史阐立和邓子越终究还是放松了些。四人就像一般的朋友那样,赏景赏食,饮酒聊天,只说些京中趣闻。
范闲见言冰云颇喜欢这里的饮食,便暗中留意着他吃得最多的那几样菜色,准备待案件一了,将这里的厨师请回范府去,至少也得让他教教自己这些菜的做法!
过不多时,天色向晚,夕照映湖,化作一长道斜斜的金印,湖面上金光一片,分外绚烂!
与些同时,抱月楼里的灯,也快速亮了起来,好似施了魔法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无数的彩灯将整座楼照的流光溢彩,璀璨异常。
霎时间,灯光与夕照内外辉映,竟是令人分不清,到底是灯光更绚丽,还是斜阳更耀眼!
灯至人起,抱月楼终于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辰,隐约可见不少车轿停在楼前,下来的是穿着常服的京官,京官身边往往有富商相陪。
二楼也渐渐热闹起来,不只客人渐多,就连那些穿着暴露,顾盼生媚的女子们也来到了楼里。
言冰云似是对这种混乱热闹的环境有些不适应,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凉凉地看了范闲一眼。
范闲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范闲:“怎么了?不舒服?“
言冰云冷哼道:
言冰云:“太吵,头疼!“
范闲:“我们换个安静的去处。“
范闲对邓子越道。
邓子越会意,挥手唤来小厮,说道:“给我们公子安排一下。“
小厮接过邓子越随手递过来的金子,方才知道这几位原来竟是豪客,忙找来口舌利索的知客。
知客领着四人往楼下走去,看似随意地聊着天,实则是想打探他们的来历。
范闲和言冰云仿佛没看到他一般,正眼都不肯瞧那知客一眼,便并肩往前走去。一路,两人低声说着话,指点着沿途所见景致,引经据典一番,忽而相视一笑,忽而击节赞叹。将两个外地来的读书人的形象,演得几可以假乱真。
倒是史阐立与那知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说自己与几个朋友都是江南来的秀才,慕名而来……
知客阅人无数,一眼便能看出,这几个人里,以前面那两位年轻人为尊,只是那两人心高气傲,根本不屑搭理自己罢了。
几人在知客的带领下,进了一处庭院。刚一进入院门,便有数位佳人热情相迎。
范闲看到言冰云又皱起了眉头,知他性子孤僻,不喜与陌生人接触,更别说这些青楼女子,便拦住了两个扑向小言公子的女子,道:
范闲:“姐姐们,我这朋友性子有些古怪,你们还是去服侍身后那两位爷吧!“
其中一个穿着杏黄色衣衫的女子,听到范闲这样说,又见言冰云面如寒霜,一副凛冽之姿,便没敢再往上凑。却是顺手扶住范闲的胳膊,娇嗔道:
“哟,这位小公子的嘴巴怕不是抹了蜜吧,怎么这般甜,来,让姐姐看看。”
说着便要往范闲脸上凑,倒是吓了范闲一大跳,忙将头扭到另一边,却恰好与小言公子的冷冷的目光相遇,范闲讪讪地笑了笑。忙挣脱开那女子的胳膊,快走两步,追上小言,与他并肩往里走去。
“小公子这是害羞呢!”
那女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不由得咯咯娇笑起来。
小言一直嫌弃范闲太招女孩子喜欢,便是再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小言面前与别人太过亲密,即便是演戏也不成!
他之所以要拉着小言一起来抱月楼,既是为了公事,又有着自己的私心。
于公,自然是要查明这楼子的幕后东家,查明其与监察院有何关联,为何监察院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私,自然是让小言公子亲眼见证自己即便进了青楼,遇到美人,眼里仍然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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