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宫中就算有所警惕,但也一定没有实据。“
言冰云缓缓踱回范闲身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说道:
言冰云:”大人不要忘了,一处死去的头目朱格,一直是长公主的人。这案子,若不是大人如今独掌一处,其余部门全力配合,根本不可能查出来。“
停顿半晌,言冰云似乎是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说道:
言冰云:“如今的情况是,大人如果真的将这案子揭开,京都必将大乱!”
范闲明白言冰云的意思,他不愿因为这件事,让一向表面太平的庆国朝廷因此大乱。言冰云还是那个一心为大局考虑,忠于庆国,忠于陛下,忠于监察院的小言公子。
范闲似是不同意他的看法,他看了言冰云一眼,说道:
范闲:“你知道压下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吗?”
言冰云:“大人,您究竟想做什么?竟然不怕京都因此而陷入混乱之中!”
范闲:“两个原因。第一个很简单,朝廷现在正缺银子,南方的大江长年失修,今年溃堤淹死几十万人,我虽未亲至,但一想到那悲惨的一幕,便寝食难安。”
范闲:“哪里能弄到这么多银子来赈灾?家父这些天就在愁这个问题。庆国一年国库所收,有极大分额由内库调拔而来。而长公主是个爱玩弄权谋的人,这些年来,内库的银子逐渐地四散到官员们手中,为长公主及二皇子换取效忠与权力。内库是陛下的内库。他们这是在用陛下的银子,挖陛下的臣子。银子都耗在内耗与官员身上,当这天下需要银子时,又能到哪去求?”
范闲:“银子虽是个死物,便怎么用却是大问题,与其放在官员宅子里发霉,不如把银子逼出来,填到河里去吓水鬼。”
范闲:“所以,我着急查长公主和二殿下,是怕他们把咱们庆国的银子,都慷慨地送光了。当然,这件事揭破后,长公主和二皇子恐怕不会伤筋动骨,我却很可能会被贬,我只希望陛下能让我回澹州……“
言冰云似是被范闲的大公无私所震撼,喃喃说道:
言冰云:“可是,大人您明年就会接手内库,到时再查,岂不名正言顺?”
范闲:“咱们庆国也没有余粮,能早一天堵住内库外流的银子,南边那些遭灾的难民就能多几碗粥喝。别的事可以等,赈灾事关千万条人命,时间便是生命,是不能等的。“
范闲:“至于第二个原因,却是跟我自己有关,我是在为自己考虑。内库是座金山,也是盆污水。若明年接手内库,长公主定然会把账目做齐整,但暗地里的亏空,难道要本官接着?长公主有太后宠着,而我只是一个外臣。我倒是怀疑,陛下是不是准备让我去当长公主的替罪羔羊?所以,我不甘心,我要提前动手,把长公主的污水给拔回去。“
言冰云听到他说自己只是个外臣时,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两眼。
然后十分佩服地说道:
言冰云:“为何大人起初没有坚拒宫中提议,内库确实太烫手了。”
范闲:“说来你或许不信,我真的是想为这天下的百姓做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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