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院对范提司的形象塑造工程很成功。在诸多光环之下的范闲,并没有因为监察院提司身份的曝光而引起民众的恐慌和反感。
在范闲大闹刑部之后的一天,终于跟着费介走进了监察院那个方方正正的房间,见到了院长陈萍萍和八大处的七大首领,与十六年未见的陈萍萍拥抱着,竟是毫无生分之感。
范闲:“终于见着您了。”
二人缓缓分开后,范闲极恭敬的行了一礼。
陈萍萍笑得十分快意。
首领们一番自我介绍之后,陈萍萍轻声说道。
陈萍萍:“他就是范闲,日后监察院的提司,请大家多多支持。”
七位首领从来没有见过院长像今天这般郑重其事过,也从来没有说这么多的话,他们知道这些话的分量,心中也就隐隐明白了,这个漂亮 的年轻人,便是院长选定的接班人。
监察院诸人此次见面,不只是范闲正式就职那么简单,还为了商议出使北齐换俘一事。
陈萍萍:“此去北齐,有四项任务。第一,确保言冰云平安回国,接任一处职务。第二,在换俘结束,确保两国协议成功之后,马上杀死肖恩......”
四项工作,一项比一项难,但最重要的一项,还是要救出言冰云,平安回国。
在众人离开之后,范闲见到了六处真正的头目,除五竹外,天下最可怕的刺客——影子,影子很崇拜五竹,他小时候见过五竹,他的武功技巧,也是模仿五竹。
陈萍萍:“以后这院子就是你的了。”
陈萍萍随意 的一句话,将这个多年的就定好的安排简单地说了出来。
北齐都城上京,比庆国京都更大高大雄壮,由大块青石砌成的高达三丈的城墙,给远道而来的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
范闲身为南庆正使,平静地看着礼乐声中,两国官员互相见礼,只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微微颔首。
他的注意力全在上京的建筑上,那是一些年代很久远的建筑,很有些沧桑感,犹如这个世界的历史那般,他觉得自己在这里终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真相。
北齐鸿胪寺少卿,去年出使庆国的长宁侯长子卫华负责接待庆国使团,将使团安排在鸿胪寺后方的皇家别院之中。
第二天,使团入宫,觐见北齐皇帝。北齐皇帝与范闲同年,只有十七岁。金殿之上,范闲一直沉默不语,将一应事务全部交给副使林静,愈发引起上自皇帝,下到北齐群臣对他的好奇之心。
不料,流程走完之后,北齐小皇帝让庆国使臣退下歇息,却独独留下了范闲。
范闲本来的计划是上午进宫,下午去把可怜的言公子搞出来,未曾料到,北齐小皇帝不按常理出息,心下微恼,却也无可奈何。
小皇帝看似对范闲极为欣赏,对他的半闲斋诗集大加赞扬,却碍于北齐圣女海棠朵朵在旁,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范闲回到别院,发现别院门外被北齐人扔了一地的小刀,各式各样的,原来这个世界上武道决斗的规矩便是扔刀子到对方的脚下,对方如果应战,就捡起刀子。
范闲此时无心去管这些挑战者,只想赶快去礼部交涉言冰云一事。但遇到长安侯的小儿子前来挑衅生事,就顺便出手帮长安侯教子,引起众怒,使团被人堵住门大骂。
使团中很多人都是监察院官员,再加上七名虎卫,当然不会害怕打架。双方大打出手,长安侯府中的下人自然不是监察院众人的对手。
此时,北齐上杉虎将军的手下,叫做谭武的,刚好路过,出手攻击监察院官员,却发现使团中每个人都是六品以上高手。便扔刀于地,以江湖人名义向范闲挑战,虎卫头领高达出面应战,谭武输。
范闲今天很忙,晨间入宫,又陪小皇帝聊天,与海棠斗嘴,在使团门口挨骂,却连饭都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打定主意,要赶紧把言公子从北齐森严冰冷的大牢里揪出来,不然自己在外面即便吃香的喝辣的,恐怕也难以尽兴。
但当他带着咕咕叫的肚子来到北齐的礼部之后,却找不到负责此事之人,就连负责此次接待事宜的鸿胪寺少卿卫华也不知去向。
看来对方使用的是拖字诀,想多拖几天,范闲大怒,真想把这该死的礼部衙门给砸个稀烂,用刀逼着他们把人给交出来。但他也明白这样做除了能出口恶气,别无用处,只好作罢,拂袖出了礼部大门。
范闲:“我们要尽快把言冰云捞出来。”
范闲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范闲:“去长宁侯府。”
秀水街上许多横招牌皆是出自叶轻眉之手,原来这些都是叶家当年的产业,现在收归内库。店老板都称叶轻眉老东家,对她十分尊敬。
范闲原本便是皇帝属意要接管庆国内库之人,现在来到这里,便如同提前视察工作的领导一般,掌柜对他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范闲由此也了解了一些内库方面的事宜。
范闲与长宁侯是一对酒友,去年夜宴之上,长宁侯大败而回,却一直念念不忘这个酒量惊人的小范大人,自是一位好酒之人。见到范闲带着美酒上门,十分高兴。
老少二人相谈甚欢,范闲放出准备好的诱饵,长宁侯果然上勾。
本来遍寻不着的卫华,主动出现在范闲的马车前,正中范闲下怀。
范闲:“卫大人,不要再想拖着了,明天之内,我必须见到人。”
卫华:“手续繁琐,那位大人岂是要见便一时能见着的?”
范闲:“那我明天继续来见令尊。喝喝酒谈谈心,商量商量生意,倒也快活。“
范闲说完,马车扬尘而去。
陈萍萍想让言冰云回来,让肖恩死去,而且对范闲说过,肖恩必须死,言冰云必须活着,其他两件事,他可以自己看着办。
范闲本可在路上杀死肖恩,却因为神庙的秘密而暂时放过了他。但他对言冰云的事,一直非常上心,不只是因为答允了言若海要将他安全带回京都,更是一种惺惺相惜,一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不得他被人出卖,被人当棋子一般利用。
长公主不理言冰云的死活,却要肖恩活着。
虽然范闲第二天没能见到言冰云,抛出去的饵却也发挥了作用,双方谈判进程暗中加快。几日后,范闲便见到了言公子。
随同范闲前来的,只有王启年。
范闲曾设想过很多种言冰云的凄惨现状,却还是被眼前情景惊了一下。
装饰淡雅的房间中,有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年青人,他表情冷漠,似是冷到了骨子里,仿佛这世上已没有他所关切之事。年青人的面容却极为英俊,眉飞唇薄。一位姑娘正伏在他的膝上抽泣。
随同前来的卫华认出了那个女子。
卫华:"沈小姐?快将小姐请出去。“
范闲猜测着这位姑娘的身份,莫非与沈重沈大人有关?言公子莫非用的是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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