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风殇·遗迹（十四）

“加油啊！只要你能成功哪怕一丝，也就能得救了哦。”

那道本来该是讨喜的声音在这一刻宛若从地狱深处而来，带着现实的残酷。

朔夜的心神在这一刻完全被那带着消融黑暗之力的光天使的能量以强势的方法占据，在真正步步紧逼的死亡阴影下他逼迫着自己爆发，而他无法注意到的是，孤曜在听到群星那句话时比他还要恐怖的神色。

“群星！你在说什么！”

孤曜的脸色刹那苍白，凌然的语气下尽是忧虑。

“啊？”群星抬眸看向孤曜，歪了歪头，金色的发上宛若跃动着细碎的日光，“孤曜，我做错了什么吗？这样效果最好，不是么？”

“控制好你的力量！你是光天使群星·兰希，而不是虚空天使群星·沃伊！”

孤曜根本就没有想到稳定了这么久的虚空传承竟然会在这一刻出现！这简直是于他而言最恐怖的消息！

群星笑了，背后原本洁白无瑕的光天使右翼逐渐从羽翼根部开始染黑，就如滴落在水中的墨水飞快扩散至羽尖：“有什么区别吗？”

“无论是群星·兰希还是群星·沃伊，不都是‘群星’吗？——孤曜，你还真是一如即往的固执己见啊。”群星·沃伊看着眼前陪伴了他上万年之久的暗天使长，嘴角勾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讽刺。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阻止他接受虚空传承！”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没有那个机会——他绝对会让虚空传承就这么尘封下去，最好永远不要面世！

“可你也就只能后悔了，”群星·沃伊神色褪去虚假的阳光，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只剩下了冷入骨髓的淡然与平静，“我只是想要把传承交出去而已，你又何必对我这么戒备。”

说着，群星·沃伊便把目光转移到了朔夜的身上，眸底带着微不可查的欣赏，“他是我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适合虚空传承的下一任传承者，不然你以为我愿意醒过来插手你们的事情？”

“他不会答应。”

孤曜说得笃定。

群星·沃伊微笑：“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别无选择！”孤曜看着群星·沃伊，语气悲愤得宛若回忆起最痛苦的画面，可是因为同一个灵魂，使得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怨恨。

“他不是我们，所以他没有那些必须带上的枷锁！虚空传承的悲剧终止在我们这代就够了！”

“……不可能的，孤曜，”群星·沃伊的眼神难得柔和，“只要他们内心深处还有对力量的向往，还有潜藏的自负，悲剧就不可能终止。”

“他们确实没有使命的束缚，但是他们却有着比使命更有效的东西，在趋使着他们接受。”群星·沃伊没有再打算回忆下去，话语中却满是对人性的嘲笑。

“群星·兰希的存在是你们给我最好的礼物，所以我才会选择沉睡，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办法，事实上——”

群星·沃伊笑了笑，话语却冰冷异常，“只要我愿意，迟早有一天群星·兰希将永远沉睡下去，所以他能够存活至今，本来就是我给予你们的奖励。孤曜·桑梓，永远不要怀疑神灵的无情，因为……”

群星·沃伊的眼底划过一丝讥嘲，却不知道到底是针对谁的神色：“因为那位有情的神灵如今早就被规则束缚堕落到了世界，而如果那位无法学会冷漠无情，那么就不可能会有归位的那天，除非——”

“除非她能彻底觉醒，从此独立于规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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