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魔魇（七）

“我的事我自己清楚，不用你说。”夜楹很不客气地直接怼了回去，朔也知道现在的夜楹心情很不好，于是也没有与她在这种时候闹。

毕竟人都被逼黑化了，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去触她眉头，万一发生什么特殊的加成反应就糟了。

其他人感觉不到，可朔本就是存在于夜楹灵魂深处的，自然不会感觉不到夜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明明心里都乱成了一团，情绪也陷入极度不稳定的疯狂，可却还要在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或许该说是否极泰来吗？过度的混乱反而造成了表面上极度的冷静，还真是奇怪呢。

“我不知道。”

绯率先开口，没有刻意去掩饰什么，而是真真切切地，认认真真地给了夜楹一个解释，“你应该也明白的，在你进入彼岸小筑之前，我们各自就让人下了暗示，所以我不知道我的情绪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之所以一开始对我就没什么排斥心理，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吧？”夜楹听到意料之中的话，只是讽刺地勾了勾唇。

绯默然。

“真的是，还和她废什么话？趁着夜洛还没追来，先将她留下再说！”殷赤姬见绯似乎有些动摇，立马暴躁地出声说道，火红色的灵力萦绕在她的周身，瞬间就进入了备战状态，秦洛羽与慕青寒也是极快配合着殷赤姬打算动手。

“你们也要动手吗？”

夜楹看着绯，笑容淡淡，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

萦绕上他们身体的灵力给了她答案。

“果然，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啊。”

夜楹垂眸低笑，在笑自己的天真，亦笑自己那可悲的不舍。

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虽然不知道命月去哪里了，但无所谓，反正阵法已经完成，待到阵法启动的时候，学院里剩下的所有人都会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他们陪伴了她半年，而她救他们一命。

从此之后，天涯陌路，各不相干。

这样……也好。

无色的魔力形成透明的屏障将一切攻击阻隔在外，明明已经脆弱得摇摇欲坠，但却还是顽强地守护着，不曾消散。

夜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灵力很特殊，而且因为体质的原因，她补充灵力的速度大多数时候完全可以赶上灵力消耗的速度，即使现在已经换成了魔力也亦是如此。

再加上魔力对灵力天生的压制，夜楹这才没在刚交手时便不敌被伤。

但即使如此，夜楹体内的魔力依旧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屏障便被彻底打破，与此同时，阵法也终于启动。

还是受伤了。

学院的废墟上，夜楹看着身上被灵力攻击形成的伤口，无声轻笑，天空中的绚烂灵力还没来得及落幕，可她早已是满心荒芜。

她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看着满目狼藉的一切，忍着痛将美好的幻影割舍，埋葬在这旧日的废墟之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再也不欠了，再也不欠了！”

夜楹又哭又笑，状若疯魔，口中喃喃着破碎的话语，听不清晰。

忽然间，夜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抬头茫然地看着天空，纷落的初雪好似能抚平一切。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终于不堪重负，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的想法，竟然还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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