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

蓝湛（蓝忘机）：“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魏婴，你可愿意？”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瞬间让魏无羡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原来要带的是他，魏无羡彻底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最后竟然是他自己。

万能角色：魏无羡斟酌了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

魏婴（魏无羡）：“你想带我回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想起那夜自己曾问他有何心愿，他说的便是要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想来已经是思虑良久，才会在心中念念不忘，就算是醉酒昏睡中，还依然不曾忘记此事。

魏婴（魏无羡）：“蓝湛，你从时候开始想带我回云深不知处的。”

蓝湛（蓝忘机）：“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也就是说自己血洗不夜天之前，他便有这打算了，以至于后来两人追寻赤峰尊被杀的线索时，蓝湛醉酒才会说出我有悔的话，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呢，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却偏偏等到十六年以后。

魏婴（魏无羡）：“如果我不问你的话，蓝湛，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开口，或者说永远将你的想法藏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

蓝忘机默然，石桥下的莲池碧波荡漾，倒映出他和魏无羡两人破碎斑斓的身影，恍恍恍惚惚间，便如这人心一般，看不真切。

少倾，蓝忘机将视线收回，看向魏无羡，再次说话时，语气已经一如之前，毫无波澜。

蓝湛（蓝忘机）：“希望我现在说出来还不是太晚。”

魏婴（魏无羡）：“不晚”

魏婴（魏无羡）：不晚是不晚，可是蓝湛啊蓝湛，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万能角色：魏无羡颇感头疼的想道，蓝忘机这人素来冷情冷性，在众世家弟子眼里一直是不苟言笑，冰冷如山的样子，很少有这样感情外露的时候，而他这般认真的模样，却恰恰让魏无羡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就盯着那莲池里的荷叶呆呆看了半晌，不言不语，蓝忘机则负手立于一旁，神色淡然。

凉凉的夜风轻轻吹过，荷叶发出簌簌的响声，似是夜深人静时情人间的窃窃私语，魏无羡就在这时，突然开口

魏婴（魏无羡）：“蓝湛，我这人你是知道的，性格洒脱，肆意张扬，喜欢什么便去做什么，学不来你们姑苏蓝氏的雅正端方，更偏爱一条独木桥走到黑，所以你觉得我这样的人，适合待在云深不知处吗？”

蓝忘机怔住。

魏无羡也不去看蓝忘机，只目光盯着一处地方，语气涩然

魏婴（魏无羡）：“你方才问我愿不愿意，我想说的是，不愿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两人之间横亘了十六年的问题有了答案。

见蓝忘机不说话，魏无羡摊了摊手，故作轻松

魏婴（魏无羡）：“蓝湛，你看，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一直都在拒绝你。

他从乱葬岗回来杀温晁的时候，蓝忘机那时候便告诫过他，放下陈情，跟他一起回姑苏，可是他拒绝了，不夜天的时候，他吹奏鬼笛，驱使数千鬼军时，蓝忘机更是对他怒吼

蓝湛（蓝忘机）：“停下”

他还是拒绝了，及至如今，再也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的事情干扰他们了，可他却不能说一句我愿意。

蓝忘机神色如常，并没有失望，难过，愤怒诸如此类的情绪出现，只有浅浅的笑意从他脸上浮现，似月华逐辉，经年难忘。

蓝湛（蓝忘机）：“十六年前我便知道结果了，如果你说愿意，那便不是我认识的魏婴了。”

他所认识的魏无羡，恩怨分明，风骨卓然，有浪荡之心，亦有济世情怀，这样的人如果被困于云深不知处那样沉闷无趣的地方，想必也是不开心的，若是一味纠结于此，倒是入了执念了。

听见蓝忘机这样说，魏无羡心中那股说不出烦闷之感，霎时便烟消云散了

魏婴（魏无羡）：“蓝湛，还是你懂我，不过……”

说到这里，魏无羡话题一转

魏婴（魏无羡）：“你的愿望虽然不能帮你达成，但是若是有一日能够闲云野鹤，归隐山林的话，我还是愿意跟你一起的，毕竟，你这样的性子是没有哪个姑娘会跟你再一起的。”

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也不过是想要将他保护起来，免受波折，免受侵扰，所以往后的日子，只要他们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是云深不知处，所以魏无羡懂，蓝忘机也懂。

凉风习习，夜色无边，两人一时都未说话，本是心事渐露，互诉衷肠的好时候，奈何一道门扉轻响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

却是温宁从房里走了出来，他也不看俩人，只是低着头嚅嗫

温宁（温琼林）：“魏公子，含光君。”

魏无羡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原是他和蓝忘机没注意，一时不察，竟是走到了蓝氏弟子的寝居处。

见他手里端着碗

魏婴（魏无羡）：“你是来看思追的？”

温宁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有些无辜

温宁（温琼林）：“我不是故意的，魏公子，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这副做贼心虚，被当场抓包的样子，差点儿将魏无羡气笑，只得无奈地解释

魏婴（魏无羡）：“我不过是和含光君谈谈心而已，倒是你，无故听人墙角，若是下次在被我抓到，我就将你留在这里了。”

温宁（温琼林）：“我就跟着公子，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魏婴（魏无羡）：“好了，逗你的。”

他几步从石桥上走了下来，然后探头向蓝思追的寝居里看了看

魏婴（魏无羡）：“思追呢，我去看看他。”

温宁（温琼林）：“阿苑刚喝完药，已经睡了。”

魏婴（魏无羡）：“那我明日再来看他，你也找个地方歇着吧”

说罢，便要跟着蓝忘机一起离开。

温宁（温琼林）：“公子”

魏婴（魏无羡）：“怎么了？”

温宁（温琼林）：公子，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没有保护好阿苑”

魏无羡见他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心知他是因为思追受伤，心里愧疚，才觉得自己没有用，遂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安慰

魏婴（魏无羡）：“谁说你没用的，要不是你，蓝家那些弟子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你这次可是姑苏蓝氏的大功臣，是不是呀，蓝湛？”

蓝忘机离的略远，闻言，点了点头，面上神色也不似以前那般严肃刻板，竟罕见地对温宁说了句

蓝湛（蓝忘机）：“有劳了。”

温宁似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本是个死人，并没有气可松。

魏无羡看不下去了，一脚踹在温宁的屁股上，挥手如赶苍蝇般不耐烦

魏婴（魏无羡）：“你怎么总跟个大姑娘似的，想那么多干嘛，赶紧滚去找个地方窝着。”

温宁这才抱着碗，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

两人目送着温宁的背影渐渐消失，魏无羡转着陈情，笑眯眯地看着蓝忘机。

魏婴（魏无羡）：“如此良辰美景之夜，切不可辜负了，走吧，蓝湛，咱们一起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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