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虎正值壮年,他生性霸道耿直,在路上随便看人家姑娘一眼就会吓得后者两股战战,时间一长,也就歇了心思,至今仍未成婚。将军府中又全是愣不拉几的大头兵,稍微有点脑子的没几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无智囊团一直在朝堂上孤军奋战,才败得这么惨。
现在不一样了,范闲一看就不是平凡之辈,短短数日就帮他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上杉虎认为范闲是因为义父在帮他。
他答应肖恩一定会好好照拂范闲,而肖恩在与他交代了一切以后当场自尽。上杉虎还没来得及悲伤,就被府里的家将软磨硬泡的撺掇过来诱拐少年……,这才放下脸皮来登门拜访。
总而言之,送上来的儿子不要白不要。
“不,我不是!”范闲咽了咽口水,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神智,“我不是肖恩的孙子,我是长在儋州没错,但是你仔细想想,我爹范建对我很好,如果我不是他儿子,他干嘛要对我好?”
叶轻眉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尤其是……在知道庆帝居然是自己生父的情况下!是的,范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神庙的消息,肖恩认为他身上被封的穴道只有大宗师能解,而世上大宗师只有四个,叶流云行踪不定又是南庆人,四顾剑是个白痴无法沟通,苦荷是他的死对头,还有一个大宗师隐藏在南庆皇宫之中不知道是谁,反正南庆大宗师pass,其他两个也pass,为了自己的亲亲孙子,肖恩告诉了范闲叶轻眉和神庙的一切,依范闲的能力,必然可以找到神庙,也许还能成为世上第五个大宗师,肖恩在这其中寄了莫大的期望。
范闲急切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想飞回去开启那个箱子。
上杉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满面同情:“义父都与我说了,不要怕,你在北齐住下来,我会照顾你的。”
范闲彻底慌了:“不不不,大将军您别弄错了,我是南庆派到北齐的使者,是必须要回去复命的!”
“我不许!”上杉虎怒道,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却说出分外和蔼可亲的话来,“南庆知道此事定会为难你!”
“反正我不是肖恩的孙子!”范闲心里叫苦,天啊这上杉虎话里话外是真把他当儿子了,他们本是平起平坐,现在莫名其妙矮了一辈儿闹个大乌龙,“大将军请回吧。”
范闲油盐不进,一副认死理的模样,上杉虎早就领教过他的手段,知道再逼也是没有用的。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他忽然问。
范闲一愣,这一路上肖恩因为孙子的误会从来没与他为难,在水牢里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范闲觉得肖恩太惨了,活在谎言里活在痛苦和思念里,这个老人唯一的亲人便是上杉虎了,作为回报,他才设计让他们俩诀别的。
他当然也算到了肖恩会把这事告诉上杉虎,这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只有如此上杉虎才会信任他,他才能更好的介入北齐的政事。
“因为肖恩觉得我是他的孙子,在回北齐路上没有杀我。”范闲总算是想到了扣在言冰云头上的碗,把它拿起来又舀了些药膏,“我这算是报答。”
上杉虎才不信:“观你行事,不是那种好心泛滥的人。范闲,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回南庆你的日子不会好过。如果在南庆呆不下去,随时可以来找我。”他杵在这里当了半天的望闲石,骨子里的尊严和傲气早就压不住,扔下这一番话转身离去。
范闲……有些感动。
他跑过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决定尽快回南庆。
明天就走。
“没想到你认了个爹。”
范闲吓了一跳,药碗又噗通落在了地上,他拍拍胸口,望向一直在装晕的言大公子,这小言公子啊,与他同龄,范闲是十分佩服的,大家都是吃饭长大的,怎么小言公子能出落成这么冷冰冰的一坨冰渣子,做暗探诶,应该要左右逢源才行啊,听闻期间他府内日日笙歌,就那张冰块脸,实在难以想象他游走于权贵之间:“顺水推舟。”
言冰云摸着头发里的药渍,整个人都处在低气压中:“这么看来,你的确不是北齐的卧底。”
“你怎么还不相信啊!你有被害妄想症?”范闲觉得此人没救了,可能一直活在猜疑之中什么事都往最坏的想,“我费尽心机救你出来……”
“我不需要人救。”
“你怎么那么倔呢?!”
“肖恩是什么人?可以放他回北齐吗?”
“他都已经死了!”
“反正我不同意肖恩换我。”
范闲想骂人,言冰云就是那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的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我知道你觉得肖恩换你是耻辱!可是你想想,你这么年轻优秀,未来可期,肖恩糟老头一个,分明是我们赚了!”
言冰云不语。
“再说肖恩死了,这个结果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范闲抓狂道,“我们明天就回南庆!免得夜长梦多!”
言冰云这才有了些反应,他冰渣子脸上总算裂出了一丝急切的表情:“不能走。”
“啊?”
“我查到内库与北齐走私,数目巨大,足以养活一营私兵。”
“……那与我何干?”
“你即将掌管内库,查出真相,是你份内的事。”
“言大公子,你是不是奥特曼转世,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范闲怒火中烧,他不愿意沾染是非,可人人非要把他往火架上烤,“范思辙是一只计算机精,丫的你就是一螺丝钉啊!”
“一切为了大庆,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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