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吗？

已是三更了。

但孟瑶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已就寝，但今天他要等一位故人。

新点的蜡烛已经染尽了一半，却仍旧不见故人的身影，他不得不起身推开那扇半掩的窗户，院里空荡荡的，巡夜的门生安静的走过院门口，月光将他们的身影长长的拖在地上。

他讨厌黑夜，更讨厌等待，他让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在云萍城的时候数着指头盼天亮的日子，天亮了以为着有光，有了光身子就会暖和，心也会暖和。

明月：阿瑶。

耳畔忽然传来亲昵的呼唤，再回首，美人已立在灯下，皎皎芙蓉面，翩翩惊鸿影，似从梦中来。

明月：刚刚看你没吃多少，所以去厨房给你做了点小菜粥，你快趁热吃……

孟瑶喉头一哽，快步上前抱住了她。

他贪婪的嗅着她发间的幽香，以此来填补内心的那个空洞，这一刻，他无比的满足，真想时光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明月笑着拍拍他。

明月：怎么呢？刚刚不是才见过吗？这么快就又想我了？

孟瑶：嗯。

明月：好了好了，来喝粥吧，再不喝就凉了。

粥熬的很糯，入口即化，粥里面还放了切碎的虾仁和荠菜，清香扑鼻。缙云烧饼也是刚刚出炉的，焦黄的脆皮只有薄薄的一层，梅菜充分吸收了鲜肉的油脂，松软却不腻口。

孟瑶满满的咬下一口，油沾到了唇边，比起白日里的彬彬有礼，如今这个样子显然更加真实，也更加可爱。

明月：你慢点吃，厨房还有，我做了很多，你可以带在路上慢慢吃。

孟瑶：阿嫣的手艺还和以前一样好。

以前在云萍城，他隔三差五就能吃到，而现在，却连见一次面都很奢侈。

吃完饭，明月又给孟瑶拿了些她新设计的武器图纸，除了连发的灵光弩，还有戚继光打倭寇时用的鸳鸯镇和车镇，专门用来对付不要命的傀儡。

这些武器配上火药杀伤力大大增加，加上对使用者要求不高，到时候若是仙门人数不够用，完全可以招募凡间的武林人士。

孟瑶早在明月的提议下招揽了一批可用之才，虽然并非出自世家，却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只是同他一样苦于凡人出身而求路无门。

这些人或许在战乱中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可一旦战争过去，属于他们的时代变会真正来临。

孟瑶：阿嫣，你真的打算要离开吗？

明月：怎么？计划有变？

孟瑶：不是。只是我觉得魏公子他们对你真的很好。

先前在饭桌上的时候，看到她如众星捧月一般，他真的很想冲过去将她带走。但看到她的笑，他却又迟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开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盛放。

她当然知道他们对她好，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得不离开。

孟瑶：你舍得吗？

明月：自然是舍不得。

孟瑶：那你会留下吗？

明月：我不敢冒险。无论是温氏还是薛洋，都不会放过我的。现在我手里有戮仙丹，定然又会引来一群妖魔鬼怪，要是我不走，他们才是真正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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