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金光瑶手上那只阴虎符的残次品还能再用,说不定他还会背水一战奋力一搏。不过,既然金光瑶都准备三十六计了,要么是阴虎符的复原品又坏了,或者使用次数有限制,要么就是在使用过程中,金光瑶也遭受了一些反噬,觉察到此物危险,不可滥用了。
想通这些,魏无羡心中有了几分底和考量。
苏涉则把凉凉的目光,转向了魏无羡和蓝忘机。以及温炽菱三人。他哼地笑了一声,道:“含光君,夷陵老祖还有温炽菱,真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而且,形势已经完全反转了。怎么样,滋味如何?”
蓝忘机一语不发。对于这样无意义的挑衅,他一向从不理会。魏无羡心道,哪里反转了。乱葬岗上你们是落荒而逃,如今不也是在落荒而逃?当然,他不会说出来刺激苏涉的。
可苏涉的大抵是憋了多年,不需要人刺激也能怨气冲天地自说自话。他满面讥讽道:“到这时候了,你还是摆着这样一副自以为镇定冷静的架子,准备端到什么时候?”
蓝忘机仍旧默然不语。蓝曦臣则开口道:“苏宗主,你在我姑苏蓝氏门下学艺期间,我们应当没有亏待过你,何必必如此针对忘机。”
苏涉道:“我哪敢针对从小就天资傲人的蓝二公子?我不过看不惯他那副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模样罢了。”
温炽菱简直莫名其妙。虽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恨意可以来得毫无理由,却也忍不住为苏涉这颗脆弱敏感的心而无语。
莫非是蓝忘机从小就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让苏涉觉得自己备受轻视,所以才处处针对他?
她道:“苏宗主可真是会开玩笑!若是这样,那蓝湛可真是冤死了。他分明对谁都是这样一张脸,就连以前对着魏无羡的时候,表情都没多大变化,啊不对,有变化的,格外嫌弃,格外容易生气。”
蓝忘机看了看温炽菱,不语。
魏无羡则是一脸无奈道:“喂,阿菱你说就说嘛,干嘛非要那我说事啊?”
温炽菱没有理会魏无羡,继续道:“不过你应该庆幸你之前是在姑苏蓝氏学艺。”
苏涉道:“为何?”
温炽菱冷笑道:“姑苏蓝氏那是什么地方?虽然表面上是比其他家族严苛了点,但如果和我们岐山温氏比起来恐怕苏宗主真的是连半个钟都待不下去了吧。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正式弟子可都是个个嚣张跋扈,都觉着他们自己很了不起,不仅如此在那里所有的弱者都是要被强者欺负的。不过论本事我还是觉着苏宗主着实的让人佩服啊,姑苏蓝氏家规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心胸狭窄、如此自私之人!”
句句扎心,苏涉听了后面的话着实被气得不轻,抬手就要聚集全身内力,却还是被蓝忘机的避尘挡住。
“阿菱,你说的真是太对了!”魏无羡道:“苏宗主,我劝你还是别下手了,这敛芳尊对泽芜君还是尊敬有加的,你若是伤了含光君,你才敛芳尊高兴不高兴啊?”
苏涉更是被气得脸色通红,道:“真想不到传说中让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夷陵老祖,也会怕死?”
魏无羡道:“好说好说。不过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死。”
苏涉道:“咬文嚼字,可笑至极!怕死和不想死有区别吗?”
魏无羡道:“当然有区别了!我命由我,不问凶吉。我命由我,是不想死。不问凶吉,是不怕死,懂了吗?”
苏涉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好啊,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苏涉拔出佩剑,一阵锋利剑光朝魏无羡刺去。而下一秒灭迹出鞘挡住了苏涉的一击。
温炽菱道:“不好意思啊苏宗主,这么多年没用灭迹了,它好像不听我是使唤了呢,你没有伤到哪吧?”
“你!”
苏涉算是看出来了,魏无羡和温炽菱是故意激怒他的,于是他便不再理会他们二人。
就在这时观音庙的门外再次有了动静。正在此时,观音庙的门外,又传来了叩叩之响!这是今晚,第二次有人敲响这扇门。
苏涉将他的佩剑拔出,握在手中,警惕道:“谁?!”
就在庙内众人就快以为这敲门声不过是暴雨夜中的错觉时,大门猛地四分五裂!破门而入的风雨之中,一道灵光流转的紫电正面击中了苏涉的胸口,将他向后掀飞。
苏涉重重撞到一只红木圆柱上,当场喷出-一口鲜血。守在庙内大门左右的两名修士也被余及,趴地不起。
一道紫衣身影迈过门槛,稳步迈入大殿之中。庙外风雨交加,这人身上却并未被如何淋湿,只是衣摆的紫色稍微深一些。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水花飞溅,右手紫电的冷光还在滋滋狂窜。他脸上神色,比这雷雨之夜更加阴沉。
金凌一下子坐了起来,叫道:“舅舅!”
江澄的目光横扫过去,冷冷地道:“叫!你现在知道叫我,之前你跑什么跑!”
说完,他调转了视线,有意无意朝魏无羡和蓝忘机那边投去。
两拨视线尚未对接,苏涉已用他的佩剑难平支撑着勉力起身,朝江澄刺去。江澄还没出手,几声犬吠,那只黑鬃灵犬一条飞鱼一般从庙外飞入,直直朝苏涉扑去。
魏无羡一听到狗叫,登时汗毛倒竖,往蓝忘机怀里缩去,魂飞魄散道:“蓝湛!”
蓝忘机不语只是默默的伸出左臂,挡住了魏无羡的视线。
江澄的脸部肌肉和嘴角都是一-阵抽搐,原本似乎有点想往那头看,这下彻底控制住了自己的脖子。恰恰殿后冲出数名兰陵金氏的修士,持剑围来。江澄冷笑一声,挥起右手,在观音庙之内舞出了一条炫目的紫虹,被这道紫虹沾身的人都被击飞出去,而那把油纸伞,还稳稳当当撑在他左手之中。那群修士东倒西歪摔成一片,还在周身过电一般痉挛哆嗦,江澄这才收起了伞。
苏涉则被那条黑鬃灵犬缠得怒吼不止,金凌在一旁叫道:“仙子!当心!仙子,咬他!咬他手!”
蓝曦臣则喝道:“江宗主,当心琴声!”
话音未落,便从观音庙后方传来一两声琴响,必定是金光瑶在故技重施。然而,江澄在乱葬岗上已经吃过这邪曲的一次亏,自然警觉非常,那声弦响刚发出来的时候,他便在地上一踢,用足尖挑起了一名修士跌落的长剑,左手抛开纸伞,接住这把剑,右手拔出腰间的三毒,双手各持一剑,猛地相交一划。两把剑相互摩擦,发出极其尖锐刺耳的噪声,盖过了邪曲的旋律。
温炽菱皱了皱眉。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江澄很有可能会占下风,想到这温炽菱连忙在其他人面前设下结界,减轻了旋律。随即温炽菱召出灭迹再次出鞘,协助江澄。
江澄硬着一张脸,双手持剑,一边制造这种煞风景的破耳魔音,虽然有灭迹剑助他,但邪曲的魔力使他朝殿后逼去。可不等他杀过去擒住藏在暗处的金光瑶,金光瑶自己捂着耳朵走出来了。
他手里没拉着那几根细细的琴弦,江澄便暂且止住了制造噪音的举动。
蓝曦臣道:“琴弦在他腰间。”
金光瑶道:“二哥你用不着这样,就算琴弦现在在我手上,江宗主这么一直擦刮着,我也弹不了。”
江澄提剑朝他刺去,金光瑶闪身一避,道:“江宗主!你是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澄不与他多言,金光瑶灵力没他强劲,不敢直面迎击,只能不断灵活地闪避,边避边道:“是不是阿凌到处乱跑,你追着他找到这儿来的?仙子一定还给你带了路。唉,明明是我送的黑鬃灵犬,却半点面子也不给我。”
魏无羡被蓝忘机紧紧抱着,听到狗叫也不那么害怕了,还能腾出心思来思考,低声道:“金光瑶想干什么?这种时候还要闲扯家常?”
蓝忘机不语。魏无羡没听到回答,心中纳闷,抬头一看,原来他还捂着蓝忘机耳朵,方才蓝忘机根本没听到他说话,怪不得没回答了,连忙放手。
此时温炽菱心里暗叫不好,金光瑶这人能言善辩惯了,恐怕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果然,温炽菱的猜想是没错的。
金光瑶话锋却忽然一转,笑道:“江宗主,你怎么回事?从刚才起,眼神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往那边看,是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魏无羡心道:“他哪是不敢看....大概是有点恶心,不想看吧。不过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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