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玦斜睨了那两个宫女一眼,两人便上前拉开了陆欣燃,任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陆家人一个个的被斩首,滚着一地头颅与鲜血,空中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经历了董奎乱政的百姓最恨这种国之蛀虫。
最后只剩下了陆元洪和季然,沐玦手一挥,众人恭敬退到一边。
季然垂着头跪在地上,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雪白的中衣上布满污迹,不复当初谦谦君子模样。
一双黑色的蟠龙靴停在季然面前,沐玦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沐玦:季然,你还记得龙炀书院吗?
季然身躯一震,沐玦接着说到,声音里也似乎带着无限向往。
沐玦:那时候你、我、李默兄,大家一见如故,在书院一起学习一起面对富家子弟的打压。你我更是趣味相投,后来灭董氏你帮朕联合士子万民上书,朕对你感激不尽一度引为知己,你不入朝朕感念你闲云野鹤志在山野,所以那日应你之约欣然前往!不过……
沐玦一顿,淡淡笑了一下,蹲在地上撩起了季然的发。
沐玦:终究是可惜了!
季然内心悔恨交加,充满了自责与痛苦。双手被缚只得头磕在沐玦面前。
季然:陛下,季然罪有应得、罪该万死辜负了您的情义。亡母生前的遗愿就是能入陆家祠堂,季然为人子不得不应。
沐玦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无悲无喜。
沐玦:真是感人啊,季大孝子!你知道三元兄吗?他死了……因为你。
季然疑惑的抬起头来。
季然:陛下,三元兄他……
沐玦:他就是皇后顾长欢。
说罢沐玦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回到了监斩台。
季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身体僵直如同将要风化的石。
脑海里那个众人明里嫌弃实则大家默默关心的黄脸小子,似乎在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一蹦一跳的笑着叫自己“季兄,季兄!”
季然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虽则这小子长的黄黄的,可是五官却很是耐看,声音更是如出谷黄鹂般清丽灵动。
自己每次看到他偷懒都会恨铁不成钢的嫌弃他,可是夫子面前又不自觉的替他遮掩。
以前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半夜老是梦到她娇娇地喊着季兄。
后来他离开,他以为他们会很快再见,可没有想到书院门前一别就是最后一面,而日子越长自己越是思之如狂。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所思之人,原就是朵倾世名花,只是开在别人的怀里。
而最终,自己什么都来不及说出,也来不及知晓便间接害死了她。
季然:三元……长欢,若是有来生,季然定向你好好赔罪。
“噗!”季然嘴里湮灭出一口血花,轰然倒在了地上。
竟是咬舌自尽了。
最后陆元洪被缚上刑架,被万民一刀一刀凌迟。
看着陆元洪被割出一条条森森白骨,血肉淋漓却还未气绝。陆欣燃再也受不了,尖叫一声,竟双手挖出了自己的双眼。
台上众人目瞪口呆。
沐玦只觉得乏味的很,甚是无趣,转身离开。
陆欣燃声音凄厉,似哭似笑的朝他的背影大声吼到。
陆欣燃:沐玦,你是惩罚我还是惩罚你自己!是我给你下药的没错!可是她是你亲手逼死的!哈哈……是你亲手逼死的!
沐玦不为所动,銮驾抬起的瞬间,终于忍不住喉间腥甜,一口鲜血喷出。
沐玦:是啊,所以我不会放过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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