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带疤的伤口,忆一回,便撕一次,鲜血淋漓。
也唯有那种痛,能无时无刻提醒着顾长欢,原来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回忆中断,顾长欢睁开眼打量着眼前之人。
自母亲死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顾长诀。听说,他被送到了岐山,入了歧阳派,拜在玉许真人门下。
天下武学,尽在岐阳。有个丞相爹做后台,拜入天下第一大派,自是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只是不知顾清和现在突然将他召回又有何图谋?
难道是与兄长争夺家业,哼,一个庶子又有什么资格?
而在顾长欢打量着顾长诀的时候,顾长诀也在打量着她。
她长大了。
从前的那只糯米小团子,长成了如今婷婷玉立的少女,五官虽还难掩稚嫩,可是眉眼如画,清丽柔美。
一双剪水秋瞳盈盈波光,不知以后会漾着何等风情!
也不知以后谁会有幸被她看在眼里!
七年前的那个雨夜,小小的她全身湿透倒在雨地里,他上前抱起她。
她靠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犹如小兽。却一口咬在他肩上,软软的嗓音恨恨地说道:“顾长诀,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想到这里,顾长诀心如刀绞。是啊,为什么不去死呢,害死了那么多人,自己却还要苟且地活着,活着。
顾清和:好了,走吧!
顾清和看了呆愣着的两人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未对长欢的迟来而过多追究。
顾清和:好了,走吧!不过,穿成这样可不行。
顾清和看了两人说到。
顾长欢。:为什么不行?
顾长欢愤怒地看向顾清和。
顾清和打量着眼前的小姑脸,一袭淡黄裙衫穿在身上,灵动俏丽,头上用同色丝带松松地绑了一个髻。眉眼依稀有着自己和听雨的影子。
好,哪有什么不好呢。只是太惹眼了。
顾清和:凌霄,带你家小姐进去,把我给她准备的东西换上!
然后不顾她的挣扎,顾长欢又被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地拥进了府里。
……
一身褐色粗布衫,一双黑色布鞋,头上梳了个男子发髻。
黛眉被特质颜料涂的粗黑,还耷拉下去。瓷白皮肤变得蜡黄,嘴角还粘了颗大黑痣。
整个人透出一种我很猥琐,我从来不干好事儿的味道!
马车里,顾长欢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大叫。
顾长欢!:顾清和,你个禽兽老王八蛋,你到底对姑奶奶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连手都是这样!到底给我抹了什么!
而自己学医多年,就竟然都无法可解。
#顾清和:想解,可没那么容易。
给她用的药,可是听雨当年留下来的。比起听雨的医术,这丫头道行还是太浅了啊!
想到这里顾清和得意地眯起了狭长的眼睛。
而这副表情,成功激起了顾长欢的愤怒。人多欺负人少,禽兽啊!
思绪一落 ,噌地一声从地上弹起,顾长欢张牙舞爪地扑向对面坐着的顾清和。想把刚才在地上偷偷抓的污泥抹在他脸上。
却被坐在一旁的顾长诀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
顾长诀:三妹,不可对父亲无礼!
清冽的声音,如二月桃花溪涧淙淙流响。
三你妹啊,我可不记得我娘什么时候生了你这样的二哥!顾长欢心里腹诽,突然灵机一动,小手一挥,一把家将污泥抹在了顾长诀脸上。
顾清和:顾长欢,你这成何体统!
顾清和终于怒了,横眉竖眼地看着顾长欢呵斥。
顾长欢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坐在顾长诀对面的位子上,假装惊呼道:
顾长欢!:哎呀二哥!你走路莫不是头朝地的呀!瞧你一脸的泥!来,妹妹给你擦擦!
说着,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皱巴巴的小手帕。动作十分缓慢,神情十分不舍!
如果不是上面还沾着可疑的污迹的话!顾长诀也许会觉得这是一条好手帕!
顾长诀:多谢三妹,不用!
淡淡开口回绝 。
顾长欢!:哦。
顾长欢点了点头,迅速将手帕塞了回去!
顾长诀满眼无奈,转头看向顾清和,顾清和会意一点头,他便纵身跳下了马车,很快消失不见。
大概找地方清洗去了,他没有发火,顾长欢觉得无趣。
身体一松,懒懒地躺在了身下小榻上,双眼一闭,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清浅的呼吸声。
顾清和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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