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仿佛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月灵,严枫心乱如麻。他按下了病床旁边的呼叫器,也许医生能过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秦月灵的主管医生带着几个实习生推门进来了。
“医生您好,她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她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了一样?”
“你好,我们已经给她做过详细的全面检查了。病人身上有些轻微的剐蹭伤,但是问题不大;但是她的头部好像受到了较严重的撞击,现在脑CT显示颅内有部分瘀血。一般这种情况,我们医院的建议是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瘀血自己吸收了,那就问题不大了。”
“那请问医生,为什么她好像有些人和事记不住?她这种情况是暂时的吗?瘀血如果吸收了,是不是就可以恢复到以前了?”
“她现在有些间歇性失忆,应该算是正常的并发症之一。如果瘀血吸收了恢复正常的概率很大,但也不排除其他的意外情况发生。最近这段时间,病人需要卧床静养,我们会随时检测她的恢复情况,家属们也不必过于紧张。”
……
医生们说起话来,果然滴水不漏。让人听完了,依然不确定病人现在到底情况严不严重,到底瘀血没有了,她能不能恢复到从前?
医生们离开之后,病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月灵乖乖的躺在病床上休息,床边一左一右各站了一个沉默的男人。这种气氛异常怪异,她猫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了。只是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盯着屋顶的吊灯发呆。
此时,两个男人各有各的心思。
严枫觉得,“这个唐煦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怎么不知道月灵在洪泽还有这么个老同学,以前也从来没有听她聊过这个人呀?他这个同学是怎么回事,一点眼力也没有吗?我这个男朋友已经来了,我自会守着她照顾着她。他这个外人难道探望结束了,不知道避避嫌赶紧离开吗?杵在这里实在碍眼……”
唐煦心想:“严先生你自己识趣一点吧,月灵根本不认识你是谁。你一个大男人总待在她的面前晃,你已经打扰到她休息了。医生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病人现在需要静养、静养懂不懂?”
良久的沉默之后……
“唐先生,我们家灵儿昨晚劳烦你费心照顾了,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致谢。您也是个大忙人,我们这边就不留了,请随意!”
“严公子,月灵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我是她的老同学也是她的同乡,留下来照顾她理所应当的。况且我已经联系了月灵的父母,秦老师他们今天下午应该就到洪泽了。”
“唐煦,你怎么和我爸妈说的?他们会不会吓坏了?”一直没有发声的秦月灵,听说父母下午要来,赶忙询问道。
“放心吧,我暂时没敢告诉他们。我只是说你感冒了,想家想他们了。等会儿快到时间,我去车站接他们。”
“谢谢你唐煦。”
严枫站在床边,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对话。月灵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醋意,“灵儿啊灵儿,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在唐煦离开医院去车站接人的空隙,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虽然月灵此时并不认识他了,对他的反应也是陌生的、怯怯的。他依然守在她的病床旁边,一步也不愿再离开。
“你好,秦月灵!我是严枫,很高兴再一次认识你。”他忽然端庄的站起身,友好的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想:“虽然你受伤了,暂时不记得我了。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让你记起我。”
“你好……”她象征性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快速的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对方递过来的殷切的大手。其实也不怪她谨慎,任谁一睁眼,看到这么个满脸胡茬,双眼布满血丝的男人,上来就是一个勒断骨头的拥抱,不管是谁也都会心有余悸的吧。
“那我们算是正式认识喽!那你想知道我们以前的故事吗?”
严枫见月灵并未反对,接着说:“那你先好好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当听我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她乖乖的点了点头,慢慢的躺了下来。严枫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被角。然后开始了他的睡前故事,先讲到军训时站军姿,又说到一起去丽江游玩……月灵听到有趣处,时而会心一笑,时而睁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半晌过后,她安静的睡着了,呼吸平稳且睡的香甜。严枫看着眼前熟睡的灵儿,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悄悄的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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