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窃事件

继支格式塔被拔除之后，余海又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两三天的时间。始终牢牢地掌握着舆论导向的行政部门顺利地对这次胜利进行了一次宣传，凭借着所剩无几的威望、也稍稍让人们心定些许。

而余海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救火队员式的生活。反正一旦有了什么特殊的消息，庄妍就会第一时间跑过来找他。

某一天，余海的通讯盒子滴滴滴地响了——余海看也不看地接通了电话，懒懒地问：“庄总指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啊？”

通话频道的那一头沉默了两秒钟，才艰难地纠正了余海的错误：“余上校，我是华莺。”

——余海犯下的这个错误，不亚于在和女朋友逛街时一直东张西望地盯着路边的美女看。

“哦，是小莺啊，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看通讯盒子的来电编码……”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的余海干笑着磕磕巴巴地辩解道，“真的抱歉……”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通讯频道中，少女的语气又恢复成了清冷的模样，更让余海揣揣不安的是、他无法分辨出对方是不是生气了，“来一趟化学实验室吧，余上校，出了点事。”

以华莺处事不惊、于一切都镇定无比的性格，这所谓的“出了点事”怕不是出了天大的问题啊……

有些害怕的余海急忙穿好了衣服和鞋子、扔掉了手里的保温杯，一路就往实验室的方向跑。但他却在实验室的门口停住了脚步；实验室的门口被塑料带封了起来，数个余海有些熟悉的实验人员如临大敌般盯着门口一动不动地看。

门口处的华莺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不时地看一看手腕上的表，头上蓬松的贝雷帽也随着这个动作一动一动地。在看见余海时，她才显得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余海才终于有了救世主的感觉：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华莺、庄妍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找自己，他也格外觉得有面子。

“那支装着矿坑里收集的溶液的试管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余海的眉头一下子就拧成了牢固的一团；华莺的话让他想起来了那些存在于想象中的可能性的“外来特务”，但他也知道，现在随意地埋怨可不是什么正确的解法，“……算了。有封锁好现场、不让别人动吗？”

“……有点晚了。早上开门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留意到异状、就开始工作了。后来有人想要继续检验那一管不明溶液的成分时，我们才发现，那管溶液怎么找都没找到。”

——尽管如此，反应非常快的华莺仍然将现场封锁了起来，并且第一时间地给余海打了个电话。在余海匆忙赶来时，华莺才想起来了她本应该第一个打电话过去的对象——治安局。

“你觉得是有人把那管溶液偷走了？”在听到华莺的处理方法后，余海立即作出了判断。

华莺抿着嘴唇，白了他一眼：“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也没有别的了吧，余上校？”

好像也是……试管又不会长出腿来自己溜走。

余上校也不是破案方面的专家，他更不想将自己的专业往刑侦的方向靠拢；从某种意义上，他还挺羡慕没什么脑子的小王的。在这次铲除支格式塔的任务中，小王凭借着莽夫之力冲进去乱杀了一通，所谓的战术与计划在绝对的实力前全是笑话。

现在，余上校又无事可干了——他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华莺在出事后的第一反应要打电话给他了……也许，这就是爱吧。

“对了，余上校，这个给你。”——华莺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地，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球。

一头雾水的余海伸手接过了这个表面坑坑洼洼的破球，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个沉甸甸的金属球明显有些被破坏和被拆卸的痕迹，在某个地方甚至还被贴上了一条脏兮兮的透明胶。

“这是个啥？”余海举起了这个非常有赛博朋克味道的破球，捏在手里往上抛了拋、接住。

“这是支格式塔的核心，不过这个核心已经被我们洗掉了，其中记录的数据库和程序算法全被清空掉了，现在它就是一个无害的CPU中央处理器。”

余海急急忙忙地把这个破球抓紧了：“别的格式塔里面会不会有显卡啊、主板啊、硬盘啊一类的玩意？我看看我能不能收集一套、装个电脑……”

华莺别过脸去、明显是没憋住笑。心神荡漾的余海情不自禁地凑过去，目光在她泛红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之间来回扫视，寻找着便于袭击的敏感带。

“别闹……人太多了——治安局的人已经来了啦！”

在华莺的低声娇喝下，余海才忿忿地把嘟出去要亲亲的腊肠嘴摁了回去，转身望向道路——路上已经有车子在跑了，初起步的汽车流水线加工厂的第一份订单就是治安局的专用载具。

警车中走出来了一个年轻却又沉稳的人。他迈步地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地敬礼：“华小姐，余上校，我是片警郑林丘。”

“郑警官，你好你好。”余海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

车子里钻出来的另外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却显得有些不正经。他眨着眼睛、定定地望着余海望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余……余海上校？”

余海以难以用肉眼察觉的速度从袖子里拢出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检查了一下脸上是不是有没擦干净的眼屎：“我就是。请问……”

“余上校！居然，居然真的见到本人了！我，我，我我我我我是你的粉丝——”

那个少年发疯一样地大喊了出声，而后单手按着胸膛、眼睛冒着星星地语无伦次地要做自我介绍，却被郑警官一棒槌地将话给捶了回喉咙里面。

“余上校，这位是实习警校生陈承。他的反应可能有一些过度，请不要在意。”——郑林丘瞪了满脸傻笑的少年一眼，转过头、笑容可掬地解释，又趁着少年不注意、踩了少年的鞋子一脚。

“好说，好说。”余海也被这个傻乎乎的家伙的态度给捧了上天。这陈警官不也和小王一样傻嘛，对比一下这两个人的态度：陈承同学将自己当偶像来崇拜，王婉同学则叫自己“爬”，待遇天差地别啊！

“好的，谢谢余上校与华小姐的合作。”郑林丘转过头去、捏了一把乐呵呵的陈承，“我要和陈警官调查一下现场，还请余上校等在外等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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