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与积攒的眼泪

   秋天总有一种宁静的感受，又带着些许的伤感。凋零和飘落，是这个季节独有的感伤。叶子，一片一片地飞散到被秋风吹得很干净的地面，静静地躺着，忍受着岁月的剥离。

  天色渐渐变暗，一股股凉意渐渐袭来，和辉打了个寒战，晕沉沉地睡醒了。

  他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那头下柔软的触感，和辉睁开了双眼，看见了黑猫的脸颊。

  “啊，学长终于醒了啊，还不起来吗？我的腿可是都被你枕麻了啊，你难道就这么喜欢我的腿吗？”

  刚一起来，入眼的就是黑猫那完美的俏脸，只是现在带着些疲惫的神色。

  “啊，真的是麻烦你了，黑猫，没想到头疼突然又犯了。”和辉敲了敲还是有些昏沉的头。

  “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学长你这个没人的时候该怎么办啊，幸好这次我在。”黑猫面带担心地看着眼前的和辉。

  “啊，没事，也就忍一忍就行了，就今天比较强烈而已，平常一个人不还是忍忍就过去了，习惯了就行，反正死不了。”和辉闭眼揉着太阳穴，无所谓地说着。

  “嗯，行吧，学长，饿了么，是不是该做饭了。”黑猫尝试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走。

  “啊，都这么晚了，我这就叫外卖，黑猫你想吃什么。”和辉虽然是个从下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可就是学不太会乐器和做饭，料理水平差不多就吃不死人的程度吧。

  “还是我来做吧，学长，你想吃什么？”黑猫是一个节俭的人，所以下意识她还是想自己做饭。

  “好了，就别那么节俭了，今天你腿都麻了，就好好休息吧，给你点份乌冬面行吧。”和辉挥手制止了黑猫要去做饭的行为。

  “嗯，好吧，难道你说句人话。”黑猫点了点头，就又坐了下来。

  此间，就只剩下了和辉操作手机的声音，气氛沉寂了下来，黑猫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

  ……

  “叮咚～”

  片刻之后，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不对啊，外卖这么快吗？平常怎么也要半小时啊。”和辉奇怪地走向了门口，准备开门。

  ……

  今日的雪菜有些忧愁，就连社团与春希练习的时候都无精打采的，她在思索着，和辉能够走出了吗？

  嗯，他昨天都好好说再见了，平日里和辉那么热情温柔，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自己可是看着他这么多年了啊。

  社团活动结束了，雪菜想了想，走到了和辉所在的游戏社，想要见见他。

  “请问，和辉在吗？”雪菜推开门询问道。

  “没有，他今天都没有来上学吧。”社长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雪菜飞快地跑走了，她要去和辉家。

  不是说好了再见的吗，他今天为什么会没有来学校，和辉从前可从来不会骗自己的啊……

  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

  初秋的树叶只是有些微黄，但已经开始预示着将要飘零，也预示着故事有些感伤，树树秋声，山山寒色，这声这色，都埋藏着埋藏着一点凄凉，一点悲伤，一点宁静，一点幻想。

  “你来干什么？”打开门看清来人的和辉的脸色如进入冰窖一般快速凝固。

  “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学？”雪菜提声质问着，她想要知道答案……

  “我退学了，我换了一个学校……”和辉不愿再看她一眼，低着头诉说着。

  “为什么？”雪菜看着低着头不愿看着自己的和辉，恍若间有些心疼。

  “没有什么为什么，你能走了吗？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和辉想要关上门，他怕自己再次落泪，再次回忆起从前。

  “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吗？你叫我雪菜姐的日子。”雪菜强硬地撑着门。

  “既然失恋，就必须死心，断线而去的风筝是不可能追回来的。当初我爱着你，所以我陪着你，改变了我自己，现在不一样了，你选择了春希，斩断了我与你的线，那么我就该离开了……”和辉不再用力关门，思索片刻后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决绝的话。

  “十多年的情感啊，不是一句话就能斩断的吧，你没必要这样伤害自己的，你也没必要离开的。”雪菜颤抖着的手想要再摸一摸和辉。

  “啪～你到底能不能滚啊，你这个bicth，你怎么死皮赖脸地。”和辉挥手拍开了她的手。

  “不是的，以前的你从不会发脾气，也从不说骂人的话，你是个温柔的孩子才对。 ”

  雪菜颤抖着，她感觉对面的这个人变得陌生了起来，她认识的和辉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才对。

  “醒醒吧，我以前一直只是为了哄着你，为了靠近你，为了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懂了吗？我已经变了，不是曾经那个和辉了。”

  和辉感觉现在舒服多了，不需要压抑自己，是多么奇妙，以前从未有过的舒畅。

  “我曾经以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可是自从你碰到了春希开始，我已经不了解你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的心已经属于了别人，而我给的心却以难以收回，我这十来年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久的人。”

  回忆涌上心头，和辉的眼眶红了起来，昨日的悲痛仿佛又要再次袭来，可是和辉咬了咬自己的舌头，阻止了这一切。

  “不，这不一样，春希和你不一样，你是家人啊。”雪菜再次说出了那个让和辉失望无数次的词语。

  “我没有你这个家人，昨天你已经切断家人这条路了，现在只能说是青梅竹马。而且是家人的话就不会像我父母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你现在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和辉呵斥着。

  他不喜欢家人这个词，这个词只会一次次去伤害他，他厌恶这个词。

  “好了，我要吃饭休息了，再见吧，对了告诉你，我给你的再见是再也不见。”和辉快速关上了房门，不留一丝余情。

  门外的雪菜呆呆地看着关上的门，沉默了。

  她知道了，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成为了他人生中的过客了。

  门内，和辉躺在了玄关，他的舌头还流着一丝血迹，他成功了，也失败了，他再次拒绝了她，可他还是没有忍住了泪水。

  可能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但你不会遇见第二个我。不会再有第二个如此爱你的存在了，不会再有一个因为爱你伪装着自己，勉强着自己，改变着自己的人了。

  看完全程的黑猫默默走向了和辉，她知道，不需要用过多的言语去安慰他。

  只需要像当初的和辉一样，默默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说一声“给，擦擦眼泪吧。”

  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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