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清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一进仙乐斯旋转玻璃门,悦耳的歌声向三人袭来,半掩的内门,透出扑朔迷离的灯光,空气中飘荡着香烟,酒水,香粉的味道,掺杂着嬉笑声,音乐声,男女调情声,酒杯🍸碰撞声……
三人一走进正厅,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皆回头观望三人,但见三人戎装笔挺,雪白的手套,一尘不染的军靴,容貌被军帽挡住了一半,腰间皮带上都别着短枪,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前面那个就是广灵县新上任的巡防团团长,傅天佑。”
“巡防团有什么了不起,师长我都认识呢!”有人不屑一顾。
“巡防团团长当然没什么了,”说话的男子转头向刚才反驳自己的年轻人道:“但是他有一位了不得的父亲。”
“莫非,”一老者摸着雪白的胡子,沉吟道:莫非,他就是傅敬义,傅大帅的三公子,傅天佑?
话一说完,人群中又是一阵小躁动,出入仙乐斯的大多都是当地的旧绅官者,以及来往的商人富家子弟,对于三少这样的人中之龙,谁不想结识呢!
严舒安四处顾盼,寻找兰玉的影子,三少和白羽四下打量着仙乐斯,仙乐斯上下三层楼,墙面楼梯口悬挂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灯光闪烁交映,映照着墙面地上,好似一副巨大的移动油墨画,舞池上方是一个圆形的舞台,一位身着银灰色亮片前开叉旗袍的歌女,立在舞台中央,一头波浪长发斜斜地摆放在右肩,手里拿着一把舞扇,浓厚的妆容,猩红的嘴唇👄,轻柔地扭着腰肢和臀部,暧昧地朝着三人轻唱“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舞台不远处,几步台阶上摆放着一架乳白色的钢琴,钢琴架上放着一盆紫红色的蝴蝶兰,给这个风月场所倒增添了几分雅致。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寻求刺激的男男女女,喝酒调情声慢慢从四处传来,白羽的脸色不觉更凝重了,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快步走向门口:“三少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傅天佑看看他伸出的右手,犹豫片刻,方伸出带着手套的手,男人满面堆笑,受宠若惊,脸上的皱纹就更重了,两撇胡子微微上扬:“鄙人,李阅,仙乐斯的老板,以后还请三少和各位军爷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三少客气地朝他点点头,抽回被他紧握的双手。
“三少,楼上请,楼上请”,李阅满面含光,后面的李琦也忙前忙后招呼,三人绕过人群,在两人的带领下向二楼走去。三少边走边脱下手上的手套,扔进旁边侍从的酒水盘里。
“祖儿,”璟雯推开内室的门走了出来,“看看这件新旗袍怎么样?我穿好看吗?”
祖儿放下手中的茶杯,细细地打量着,一身白底红牡丹印花,半圆襟双色扣七分袖旗袍的璟雯,“裙子很漂亮,也很合身,只是……”祖儿略一迟疑,“璟雯姐,这可是刚兴起的香云纱,面料冬暖夏凉,色泽古朴怀旧,适合古典知性女子,怎么你?”
璟雯脸上的笑容一拘,正色道:祖儿,你的意思是说我身在风月场所,不适合这种知性衣饰喽!。
“没有,”祖儿辩解道,“我只是有种感觉,璟雯姐或许有意中人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璟雯,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璟雯心底一激灵,面不改色,柳月眉一挑:“丫头,越来越放肆了啊!竟然拿姐姐开涮了啊!”
“我可不敢啊!”祖儿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我只是随口说说的,璟雯姐清者自清。”
璟雯看着祖儿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在一起,眼底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无限惆怅。
“哇!这房间真大啊!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舞厅嘛!”一走进房间,连平时不爱说话的白羽也张大了嘴。
宽大的房间里,一角摆放着黑皮沙发,茶几上摆放着各式水果糕点,旁边的酒柜里放着十几瓶名贵红酒,地上铺着德国进口的绒毛地毯,留声机里放着欢快的舞曲,宽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楼下,一览无遗。
“李阅,”严舒安揪着他脖子上的蓝色领带,大骂道:“你这个混蛋,枉我来了那么多次,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
李阅忙告饶,“严老弟,息怒息怒,这个房间是仙乐斯的顶级豪华套房,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今日三少莅临才……”
“乀(ˉεˉ乀)滚,”严舒安使劲一推,“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李阅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忙陪笑符合,“是,是,我这就滚,三位官爷请坐请坐,我这就去叫姑娘们来。”
“什么东西,我严舒安在广灵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竟然被他这样糟践。”
白羽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觉好笑,“什么有头有脸,你也不过是借着三少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罢了。”
严舒安看着白羽欠揍的脸,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他,他说的话糙理不糙,这几年他也确实是打着三少的名号在外面混的,“你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严舒安满脸委屈地看着白羽,“我已经够受伤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打击我。”
白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严舒安,手上的橘子也顺势滚落到了地上,“我是有怜香惜玉之心❤️,可惜你不是女的,”拣起地上的橘子,直接向严舒安扔去,“我和你不熟,以后不要整的这么暧昧。”
“没人性。”严舒安瞪着他,狠狠地剥着橘子,白羽斜眼看看他,也不回应,认真挑选起糕点来。
三少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五色灯光交相流转,男男女女举杯交错,暧昧嬉笑之声不绝于耳,吧员调酒的碰撞声……仿佛都置身人间天堂,战争混乱都被挡在门外,与他们每一个人都无关,正思躇着,门外走进几个,浓妆艳抹,搔首弄姿,衣着艳丽的女子,转身正欲回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倩影,心❤️为之一振,忙折回身,向楼下看去。
祖儿穿过人群,向舞台上方慢慢走去,不时有服务生和她打招呼,她都一一点头微笑,一颦一笑美的让你窒息,她不会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收进眼底,放进心里,在那风流少年的心底激起千层涟漪。
但见一身白色秀禾长群的女子,两条乌黑的长辫放在胸前,辫尾系着淡粉色丝带,精致的鹅蛋脸,小巧的鼻子👃,弯弯的柳眉,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小巧的嘴唇微抿,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傅天佑今天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笑得那么好看,像春风吹过冰原,如秋阳明亮温暖了人心。
祖儿指尖轻轻拂过那盆蝴蝶兰,在钢琴前优雅地坐下,轻轻打开琴盖,修长而白皙的双手轻轻抚过琴弦,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澈见底,让人如痴如醉,在乐曲声中乐不思蜀。
“祖儿琴艺越发精进了。”圆桌前的两个女子,朝祖儿招手微笑。一位身着浅蓝洋群的女子,朝对面身着黑白相见中裙的女子笑到:“李菁菁,认识你这么久,你终于做了一件让人看着顺眼的事了。”
李菁菁白了她一眼:“陈怡可,说话就说话,别夹枪带棍行不行?”
陈怡可看着她笑笑,以前她很看不惯李菁菁,觉得她从小就出入仙乐斯这种地方,耳濡目染,一定好不到哪去,李菁菁也看不上她,觉得她出身官宦之家,一身铜臭味,大小姐脾气,后来因为祖儿的原因,两个人慢慢熟悉,直到现在的形影不离,把损对方当成了人生的一大乐趣。
大同大帅府邸,身着黑色锦缎旗袍的二夫人,一边翻看相册,一边用手绢擦着眼角的泪。
“姐姐不用太担心,天佑那边有亲信随从,不会出什么事的。”紫色旗袍的女子也不觉暗暗抹泪。
“话是这么说,”二夫人抬头看向她“文静,你是知道的,天佑自从德国留学回来后,就一意孤行去了广灵,那里终究不比大同,吃穿用度又怎么能和大同比呢?身边也没个体己的人,我怎么能放心呢!”
文静看着二夫人,也不好在说什么,天佑自小在傅家爹疼母爱,两位姨娘更是百般维护,上有哥哥姐姐爱护,下有妹妹仰视,娘家舅舅更是宠爱至极,去德国留学的三年,已是让家里人天天叨念,更何况是广灵县那个匪患横生的地方。
“不如让致远去广灵县看着天佑吧!”
二夫人此言一出,文静浑身一颤,直看着她,却说不出话。
“致远这孩子沉着内敛,做事稳重,又是天佑的二哥,他要是能陪在天佑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姐姐既然这么说,那就让致远去吧!兄弟两人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文静面露微笑,心里却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二夫人拉着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在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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