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改名换姓，开始工作

列宁轻轻点了点头，说：“你就简单总结一下他除了大清洗以外做的事情。”

“在任期间提出了‘在一个国家首先建立社会主义’的主张，全力进行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使苏联成为重工业和军事大国，但同时也导致了乌克兰大饥荒和哈萨克大饥荒。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领导苏联红军，与盟军协力击败德意轴心国，取得了苏联卫国战争的胜利。战后他扶植了社会主义阵营，在冷战中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峙。这一对峙就到了1991年苏联解体。英国首相曾经说：‘他接过的是一个扶木犁的穷国，他留下的是一个拥有核弹的强国。’对了，原子弹是核弹的一种，一颗可以毁灭一座城市，氢弹也是核弹的一种，比原子弹威力更强。”

此时，捷尔任斯基问了一句：“我活到哪一年，是怎么死的？”

“1926年夏，因心脏病逝世于莫斯科。“

“那么那时候已经是斯大林在当政了，他是怎么评价我的？“

“他在悼词中，用‘燃烧’一词来形容您的战斗一生。“捷尔任斯基一向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就回去和你家人好好商量。明天下午，我会派人来问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你们同意，就给你们做新证件。“

刘原说：“我的儿子已经病死了，埋了。“在他俩面前，刘原倒是不需要假装很悲伤了。

捷尔任斯基说：“那也给他一起改名，做死亡证明。“

“你们将来也不能再要别人服侍了。你身边那几个侍从过一阵子让他们回自己家去，现在先让他们教你们生活自理，等你们自己能照顾自己了，他们就可以走了。”

“可是……我妻子怀孕了。她已经46岁了，我怕她有个闪失……”

“那就把这个期限定为一年，一年以后，她总该生完孩子，身体也恢复了。”

捷尔任斯基有点奇怪地看看刘原：“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怀孕的是你的妻子，又不是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怎么看你好像很难为情的样子？”

刘原歉然一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辜负你们的期望。”

实际上，刘原忐忑不安的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起来，不但列宁没有自己的孩子，捷尔任斯基也没有（后来他收养的孤儿不算），听到最大的阶级敌人沙皇却还在一窝一窝地下“狗崽子”（沙皇换了魂身体可没换，孩子还是他的血脉），会不会羡慕嫉妒恨，不希望这孩子平安降生，乃至对自己或其他家人不利？不过这样一来，刘原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以后给你们安排工作。你改完名字就可以做起来了，你女儿要先培训，你妻子……等她生完孩子再说吧。”

出来的时候，刘原反而感到一阵轻松。反正把他好的坏的全告诉你们了，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去考虑吧。至于自己，大不了还有最后一招，要是将来依然还是斯大林上，到时候抛开脸面不要了，斯大林随便说什么做什么都坚决拥护，您做什么都是对的，做得比玉米控还玉米控，那总该没事了吧。当然，自己是肯定不会像玉米控那样在他身后报复的，我有没有这么长寿还不知道呢。

又过了一会儿，在路上，刘原才想起有件事怎么好像先前觉得不对劲——饭点早就过了，可他们根本没管饭！讲了这么久，刘原也只是喝了点自己动手倒的水。不过，列宁和捷尔任斯基不也一样什么都没吃？这时候刘原才开始觉得饿了，心想：“古人云‘废寝忘食’，原来真的是可以做到的。“

回到住处，刘原终于有东西吃了。妻子和女儿们自然是围着他问结果怎么样了，他们提了什么条件。她们以为刘原去讨价还价谈判了，所以才花了这么长时间。

刘原说：“我们要是肯放弃皇室的身份，改掉名字变成平民身份，过一年以后不用别人伺候，还去参加他们安排的工作，就可以活命，还可以留着你们先前身上藏着的钻石宝石。“刘原也生怕她们不肯，就又自己加了几句：”他们说了，沙皇必须死，允许我们装死已经算好的了。如果我们不答应，那就得真的死。“她们一听，连那些钻石的事都被知道了，想来想去，也只能同意。

刘原想，本来以为要多花好多功夫才能说服她们，想不到比原先预计的要顺利许多。看来，这一点他倒要感谢尤洛夫斯基了？先前先是险些被杀，后来又是连续十多天又是被捆绑又是挨饿，已经把她们的期望值调低到能活着就心满意足，不敢太奢求其它了。

亚历山德拉对女儿们说：“你们的父亲（尼古拉二世早已下诏退位，现在不能叫他父皇了）在那里一定受了不少苦，连饭都不给吃，看把他饿的！”

一家人商量下来，决定改姓为伊万诺夫。原因是这个姓非常常见，也属于“随手一抓一大把”的那种，符合“隐姓埋名”的要求。

除了姓改掉以外，尼古拉依然叫尼古拉，亚历山德拉也依然叫亚历山德拉。老大奥尔加改名叫欧仙娜（OXANA），老二塔季扬娜依然叫塔季扬娜，老三玛丽亚依然叫玛丽亚，老四安娜斯塔西娅改名叫安娜，已故的小儿子阿列克谢则也不用改，依然叫阿列克谢。总的原则是，很常见的名不用改，不怎么常见的就改成尽量常见而又类似的。

第二天，果然有人来了。听到一家人都同意改名以后，他们在带来的空白证件上分别填上“尼古拉·伊万诺夫”、“亚历山德拉·伊万诺娃”、“欧仙娜·伊万诺娃”、“塔季扬娜·伊万诺娃”、“玛丽亚·伊万诺娃”、“安娜·伊万诺娃”、“阿列克谢·伊万诺夫”的字样，并写上了他们的出生日期等信息，阿列克谢的还写上了去世日期。

来的人拿出照相机，要给他们拍证件照。拍照之前其中一个还拿出理发工具，让刘原把胡子剃干净——之前没这么做，不是他不想，是根本不允许他们拥有利器。刘原也挺乐意，毕竟作为现代人根本不习惯留胡子，总有洗脸都洗不干净的感觉。他剃完胡子以后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马上变了个模样，都不容易被认出来了，看上去还显得年轻了不少，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给他们几个都拍了照片以后，为首的一个人说：“我们明天会再来，等照片印好了贴到证件上去给你们。”

次日，昨天那些人果然又来了，给一家人带来了做好的证件。其中一个还把一份《乌拉尔工人报》放在刘原面前。

报纸上发表了一篇冷冰冰的评论，告诉世人末代沙皇已经不在人世了：“7月16～17日夜间，根据乌拉尔州工人、农民和红军士兵苏维埃的决议，枪决了前沙皇尼古拉·罗曼诺夫。这个戴着皇冠的刽子手利用革命的仁慈，活得太久了。”

看着报纸，刘原仿佛看到一口乌黑的大锅从天而降，扣在了尤洛夫斯基的头上……

但是，占据报纸上头版头条的却是另一篇文章，讲述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因患西班牙流感，不幸逝世，列宁亲自主持他的追悼会的消息。文中还提到，为纪念这位英年早逝的革命家，叶卡捷琳堡改名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叶卡捷琳堡所在的州也改名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扬·埃尔斯托维奇·鲁祖塔克同志接替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一职（几个月后因为鲁祖塔克另有安排，又由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加里宁接替了这个位置，当然，这是后话了）。

刘原又为这位原本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经受不起考验而感慨了一番，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权力的诱惑还是对革命胜利失去信心使他堕落的。又不禁在想，列宁同志起码还为他保留了名誉，总算身后还能被纪念而不是被唾骂了。自己要是在刚穿越过去时遇到他并且想起来了他是谁，没准还会想办法让他活久点，但实际上自己的穿越反而让他的寿命比原来还短了，真是世事难料。

还有一篇文章，讲的是刺杀列宁的卡普兰和诺维科夫被判处死刑，将于次日执行。刘原一算，卡普兰刚好还是活到9月3日，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只不过，由秘密处决变成了公开宣判，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开端。

为首的那个人告诉刘原，明天就带着证件去上班，还告诉了刘原上班地点。

刘原心想，现在苏维埃俄国粮食奇缺，可以参考《列宁在1918》里面瓦西里去运粮食结果自己饿晕的场景（这一幕的原型是粮食人民委员瞿鲁巴），也实在是养不起闲人了。

欲知刘原将会做什么工作，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的话：刘原现在的形象，可以参考梅姐夫。事实上，叶卡捷琳堡改名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是1924年的事，不过这里因为情节需要提早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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