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爱国爱民爱党(不行这三个不能连着说)的好青年,干嘛要叫我莫名其妙变成一个歪果仁?而且还是党的老大哥的敌人?存心想让我精分是不是?”
刘原心里想着:“从前读过不少穿越成崇祯或者穿越到崇祯年间挽救明朝的小说,可那些都是穿越到崇祯刚当皇帝没多久的时候啊!那时候还有比较充分的余地,有穿越成马上就要上吊的崇祯的吗?这还怎么玩得转?除非开特大的挂,抱上金大腿,金手指都不够用,可我现在什么外挂、金手指、随身空间、传送门、魔法技能一样都没有啊!”可是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崇祯又不太一样,要求不高,只要能够逃脱被杀的命运即可。
“都到了这个地步,重登大位那是想都不要想了。先前沙皇一家人在被关押期间还偷偷和白军、协约国方面传递书信、为有朝一日复辟作准备,越是这样死得越快。”
可就算一路上乖乖听话,就能保证没问题吗?刘原心里还真没十足把握。原本历史上,尤洛夫斯基即使在枪决了沙皇一家以后花费了大半天处理尸体,自己也还是安全地撤退到了大后方。他活得还挺长,事后还因为完成这次任务受到嘉奖并提升了职位,说明他在一路上并没有碰到敌人,或者就算碰到个把敌人也对付得了。现在比原计划提早了不少时间出发,照理说应该更安全才是,但是多带了这么多人,恐怕走的就不是只有他们自己人时一样的路线了,目标更显眼,速度也可能会降低。
那辆卡车是厢式的,只在靠近上端有一点缝隙透气,倒是不至于太憋闷。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不管怎么说起码能提供一点缓冲的时间,就算有人上前察看,说不定还能当作运的是货物混过去。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一辆老式“福特牌”汽车,主要用来装汽油、食品、弹药等——当然卡车里面也有。
刘原时不时默念:“大吉大利,今晚吃鸡!”似乎这样自我安慰,才能让自己不安的心情平静一些。他心想:“沙皇还有用处,他既然没有立马处决我,就暂时没危险。”
尽管是穿越者,刘原却也并不知道历史上白军具体的行军路线这么细节的事。再说哪怕他知道,他也不会说——以他现在的身份说出来也没人信,还是避嫌为好。
刘原一行的其他人也都不是傻子,尽管不知道刘原先前和尤洛夫斯基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从听到的几句话,先前要他们进地下室而后来又改成上卡车来看,也猜得到尤洛夫斯基先前对他们是动了杀机的。再加上刘原这个听话服从的榜样做得好,别人倒也都像他那样,不说话,能不动就不动。
每隔几个小时,尤洛夫斯基确认周围没人的话,就让人给刘原一行人松绑一会,吃点东西喝点水,有需要的就下车解手,然后重新绑上塞回车厢——刘原的家人里面有不少是女的,尤洛夫斯基和他的手下却都是男的。这未免颇为尴尬,不过尤洛夫斯基倒也有办法,叫女眷都钻到卡车底下解决。夏天的西伯利亚多雨,过两天就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从叶卡捷琳堡到莫斯科,一开始一段路必须翻越乌拉尔山脉。当然,没人会从山顶走,肯定是走山谷了。本来还有一个选择是坐火车,但是路上只要有一个车站被敌军(相对于刘原原身的身份算是友军,但是尤洛夫斯基事先说了遇到敌人就先打死他们,所以还是算敌军)占领就完了,连换条路走都不可能。而乘车的话,起码有不止一个山谷一条路可以选择。
尤洛夫斯基看来很熟悉路况,提早一段路派手下去察看山口有没有敌人。这时候早走的好处就出来了,此时把守山谷道路的还是苏俄方面的人——刘原听到回报,说再晚点他们也准备撤离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尽管已经算是“大吉大利”,但是晚上却根本没有鸡吃。刘原他们每餐只能分到一小块黑面包,或者几块土豆或者其它,运气好的话可以分到一些路边采来的野果。西伯利亚的夏天正是各种莓果成熟的季节,在路上没准随手一采就是一大堆。
草莓、树莓、蓝莓、鹅莓、红醋栗、桑葚、黑加仑、小红莓、云莓……即使是穿越之前的刘原,这些水果除了草莓以外,通常也只能偶尔吃一点,有的甚至还从没吃过。可是,这些虽然好吃,却还是填不饱肚子。
事先带的补给不可能有多充足,刘原一行11人,尤洛夫斯基和他的手下也有十几个人,比刘原他们还多,路上又不方便补充,起码在撤到安全地区之前是这样,只能压缩刘原一行的份额了,维持个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水平。再说饿得没力气逃跑,还能减少解手次数,何乐不为?
野果虽然好吃,土豆也还凑合,黑面包却着实难吃,根本没法和穿越之前的刘原在超市或者西点店买的“大列巴”相比。没糖没奶油,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酸味,还疑似掺了不少传说中的“锯末”。这时候就显示出饿他们的必要了,饿急了只能什么都吃。
有一次,尤洛夫斯基居然开恩让他们都能吃个饱。可这样一来他们反而害怕了,生怕这是“最后一餐”。一听原因,才知道是误会。原来这顿饱饭也不是白吃的,多雨季节,卡车陷入了泥坑(这年头就别指望什么水泥路柏油路了),叫他们出力推车。他们当然也只能照办。后来类似的事情又发生过两次,他们就不害怕了。
这年头的路上也不可能指望有路灯,所以夜里没法开车,只能在路边找地方停下来,所有的人就睡在车上,尤洛夫斯基的手下轮流值夜。就算是白天,也有不少人和刘原一家人一起挤在车厢里看着他们,值夜的人第二天白天补觉的时候也就在车厢里大模大样地睡,反正旁边有不少同伴,也不用担心被捆绑着的这些人能把他们怎么样。至于男女挤在一起不方便?连衣服都不换的,无所谓了。
纬度高的地方的夏天,白天能有二十来个小时,天黑不了多久就又亮了,所以一天里面不能开车的时间没多少。曾经有贼头贼脑的人以为车里是什么贵重货物动起歪脑筋,但是看到这么多荷枪实弹的人押运,这块硬骨头啃不动,只能作罢。
离敌军越来越远,尤洛夫斯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刘原还时不时听到他和手下说笑。等到进入了苏维埃大后方,不用担心敌人追击彻底脱险了,补给方便了,刘原等人的待遇也改善了不少。不再被捆绑只是车厢从外面上锁了,也不用老是挨饿,每顿都能吃饱了。
发报机是带着的,尤洛夫斯基等人也一直没断了同上面的联系。
此时在莫斯科某处(不是克里姆林宫),列宁身边有个人问:“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您真的想好了,要见那个沙皇吗?”
尤洛夫斯基在路上早就把刘原说的“想见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的事发了电报,故有此一问。
列宁反问那人道:“你觉得,要是我真的见了那个沙皇,他会想对我说什么?”那人想了一下说:“他还能说什么,我看就是求您饶命呗!您该不会心软同意吧!”列宁微微一笑:“当然不会。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见他,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请求,总要答应吧!”这哪里是答应最后请求,明明是亲手断绝最后的希望。
那人又问: “您打算只给他10分钟,够吗?”列宁说:“他请求饶命,然后我拒绝,最多再讲讲他必须死的理由,一分钟都够了,10分钟那是绰绰有余。”“那要是他知道他本人决计无法获得饶恕,也不替自己求饶了,只求饶他家人或者是孩子的命呢?”这一下倒是把列宁也问住了。
一方面,有沙皇血统的人就有继承权,万一被拥立什么的还是麻烦,哪怕这个孩子在苏维埃有效控制下本身做不了什么,外国来个承认此人是继任的沙皇,国际舆论上还是很被动。但是另一方面,沙皇最小的两个孩子都还未成年,要是也杀,于情于法似乎都说不过去,而且也很难找出他们做了什么必须要杀的事。在叶卡捷琳堡的时候还能说怕敌人来抢人,实在来不及,现在嘛……
那人似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说:“见了以后再说吧,他不一定会提这个请求。就算提了,那时再考虑不迟。”列宁苦笑一下:“哪怕他不提,这个问题也绕不开。”又说:“不管他怎么说,到时候你也在旁边一起听着。”那人点头。
路上,尤洛夫斯基把叶卡捷琳堡陷落,敌军——捷克斯洛伐克军团攻入城内的消息向刘原一行宣读了。
终于到了莫斯科事先准备好的安置刘原一家的新地方,看守刘原一家的也换了一批新人,尤洛夫斯基和他的手下将在向列宁汇报以后,另行安排工作。
刘原和他的家人及仆人终于痛痛快快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换了干净衣服,吃上了热饭热菜。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宣布:次日早上9点,列宁将应前沙皇的请求见他。届时将会有车送他过去。不过,因为列宁同志事务繁忙,时间只给10分钟,所以事先想好要说什么。
欲知列宁身边那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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