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梦境与真实的交叉点

“琳……琳姐！安洁琳！！！”

嘶声力竭的秋明，猛地从病床上挺起身来。只是后脑勺上立马挨了一记拳头。

“鬼叫个毛啊，老娘还活着。”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声音。这一切却让刚刚睁开眼的秋明，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唯独头上产生的疼痛感，新鲜而又真切。他猜想自己刚经历了，一场纠缠着大量回忆的噩梦。

“你干了这么久，不知道医院里禁止喧哗？”

“那个，他现在是病人，情绪不稳定嘛。小琳你不要太严厉啦……”

他看了看站在病房里的安洁琳和朱琪，心里又明白了七八分，半晌才回应道：“少来，医院里还禁止吸烟呢。”

“哟，还能顶嘴。看来得让你再睡一觉，做个舒服的好梦。”

“别、别……”朱琪主任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拉扯着摩拳擦掌的安洁琳。

“是啊，但愿那些不过是梦一场。”秋明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不死的魔物，可怖的场面，濒死的困境。他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呜哇……对不起啦小明，都是我的错！”

朱琪医生突然扑到他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反倒让另外两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都怪我……呜呜……平时布置的工作太少！才害你晚上太无聊，被假装女网友的歹徒约到那种鬼地方！身上的钱被抢了不说，还被打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这话，秋明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重点完全不对好吗！而且这借口编得也太烂了吧！”

秋明在心里呐喊着的同时，不满地瞪了安洁琳一眼。然而对方却装作没有看到。

哭笑不得的他，只好假戏真做安慰上司道：“好啦好啦不怨你……怪我自己太笨，人没什么事就好。”

“呜呜……这哪里算没事！”朱琪吸了吸鼻涕，依旧哭个不停：“虽然过CT显示脑部没受伤害，只是因为冲击导致昏迷……但脸上和头上那么多处软组织挫伤……”

而造成后者的元凶，此时装作看窗外的风景，似乎还吹起了口哨。

“真的没事！你看我生龙活虎的，一会就可以办了出院手续开始上班，哈哈！”秋明强颜欢笑着，努力地鼓起自己的二头肌。

她将信将疑，擦了擦眼泪后却又摇头：“不行，你就放假好好休息！这几天的工作，交给我和小琳……”

“喂，给我打住！你不是说这几天，要去哪里出差吗？”发觉不对劲的安洁琳，赶紧打断道。

“诶……对哦！我差点忘记了都！糟糕、航班……”

朱琪的手机，此时恰到好处地响起，令到她更加手忙脚乱夺门而出。

“完蛋！院长来催我了，我我我得赶紧……总之，口腔科就交给你了小琳！”

“滚吧。”安洁琳一脸冷漠。

虽然理论上她对于粗心大意的上司，以及这种随手甩锅的行为早已习惯，但心里免不了觉得恼火。

“琳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面对那些可怕的东西？”

直到完全听不见朱琪的脚步声后，他才缓缓开口问道。

“记不清了。大概是在你悠哉悠哉，享受着校园生活的那会。”安洁琳随手拉把椅子坐下，并且无视规定点燃了香烟。

沉默了良久后，秋明又开口问道：“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见一个干掉一个。我一直是这么过来的。而像你这样没有觉悟的胆小鬼，趁早脱身离得越远越好——”

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秋明，摇摇头叹了口气。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可惜办不到。听好了，你日后只会反反复复，遇见更多这样那样的亡灵魔物。所以无论什么状况都一定要先通知我，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有着力量的人，也该负起相应的责任对吧。”

他低下头，看看掌心发出的小簇火苗，然后又用力将其抓灭，像是下了某种艰难的决定：“但只要有你在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电影看多了吧你，我可没这么说过。”

不过话虽如此，安洁琳对他逐渐坚定的眼神，感觉还是比较满意。所以才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能抛弃掉脑袋里那些天真的念头，或许还能在危急关头当一下肉盾。加油咯。”

“不……不是吧喂！”秋明方才领悟到，人生已陷入了更深的危机中。只是他突然想起，昨晚差点忘掉的另一件事：“对了，我的游……疼！”

安洁琳就像会读心术一样，没等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把游戏机径直扔在他脸上：“有空多留意一下稀奇古怪的新闻，或者网络传言。别整天惦记着玩。”

最后留给秋明的，只有那穿着白大褂安全感十足的背影。

***

“总结一下，辖区内自3.23的【虚假地震日】之后，异常事件报告5例，牺牲者22人，受影响者39人，媒体管制正常运作。新增火焰系异能者一人，强度为超能二级，危险评估系数1。”

堪比图书馆的办公室里，身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央。他双臂交叉耐心地听完后，才用沉稳的语气道：

“相对而言情况不算太坏。新异能者的处置方案，就交由你自行判断。还有，经费方面注意控制一下。”

作报告的女士个子不高，身形比例却相当完美。她笔直地敬了一个军礼：“是，上将。”

“另据线报，史奈德夫妇可能会出现在你的辖区。目前已经派出【虹组】，前往他们的起源地进行追查。各分部人手都很吃紧，你要见机行事，如有必要可借助民间力量。”

男子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眶，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

“遵命。属下定当全力以赴。”巾帼之语，铿锵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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