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伏在桌子上捂着大嘴将要趴着睡觉的男孩眼角拼命挤着眼泪。他伸出手擦了擦,然后就胳膊一摆埋头睡起来。
旁边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对他挤眉弄眼,可他还是没能阻挡住人家的困意。他心想“兄弟,这是在考试哎,这么心大的?”
看着那男孩安静的睡脸,他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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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九月,虽说暑热渐消,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太阳的热情。头顶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的风扇没完没了的转着,可是学生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晒得满身都是汗的男生好奇的看着从不出汗的女生,没来由的总想要撩会一番。
考试的教室里安安静静,只能听得到签字笔写字的声音,风扇的声音,还有窗外车辆偶尔来往的声音。
折射着太阳光的绿树叶在树荫下洒着片片闪光,暮夏风吹满堂,袖子里都钻满了独属于夏天的舒畅。
趴在桌子上听着看着想着,好像这个无所事事的夏天永远不会过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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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趴在桌子上的睡美男,叫祝凌。高中生,就读于本市私立贵族学院——孟兰高中。平时爱好打打游戏,睡睡觉,吃吃烧烤,撩撩妹。在班里属于混吃等死过日子的“放弃治疗者”。平时在班里帮同学抬水桶、搬桌子,就算是做贡献了,也不是个一点用都没有的人,如果能不打架斗殴处对象,那老师都会暗自谢天谢地。
祝凌在长相上,不说风流倜傥但倒也是颇有俊貌,甚至学校里有不少女生留意他,尤其是一个班的女生近水楼台先得月,偶尔还会约他周末玩,但祝凌几乎没怎么答应过,除非是那个女生的。
渐渐留长了的头发说明他正处于叛逆期,要不是染发太贵了,祝凌还真没准会去染黄毛。但祝凌对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花起来却大手大脚,性格里也有豪爽、不拘小节的一面。
祝凌的家庭内部很温馨,父母工资也不低——不然也没法供他读私立高中。
因为父母都是“金庸迷”,所以祝凌从小对侠有着特别的印象。而且在他小的时候还确确实实当过众小朋友之间的“大侠”。因为小伙伴们都羡慕他有用不完的力气,还特别能打架。最重要的是他讲义气。然而奇怪的是,祝凌跟家人的关系明显要比朋友好得多,就算自己的学习成绩烂到这个地步。
摩羯座的他跟朋友的相处总不是那么融洽,似乎是因为力气大的原因,他的脾气有些怪,几乎没人能受得了他。所以也有很多人从小就畏惧他,不敢和他打交道。可是这个人偏偏有一副人畜无害还挺帅的脸,导致他的朋友们几乎都介于亲密和冷漠之间,没什么知心朋友。
当然,说了是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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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后,很多人都拥在走廊里,互相打探着刚刚考试的情况。“怎么样,英语这次还行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听力应该能对五个。”
“啊哈哈哈哈……”
眼镜男拿着演草纸小跑过来问祝凌:“兄弟,你就是祝凌吧?久仰大名啊哈哈,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我总算看见你了。”
祝凌本来困得睡眼惺忪,一听这马屁又来了精神,眼镜男接着说:“兄弟,大哥,你看看能不能,给个方便,把这个,帮我给,袁飞莺。”
他拿出来一张纸条,“这是我刚刚考试时写的。正好考试的时候我就灵感……”
祝凌一听又是找袁飞莺的,立马没了兴趣,从高中开学以来到今天,这已经是第十八个了,他脸朝下皱着眉抬手:“滚滚滚滚滚,有时间写这个还不如想想希特勒是怎么死的,怪不得你跟我一个考场。”
他抬头一看,又说:“不用那么费劲了,你直接亲手给她吧。诶?人呢?”
“祝凌,干嘛呢,东张西望的。”一位长发飘逸很漂亮的女孩走过来问道。
祝凌呵呵一笑,说:“没事。我刚掉了垃圾找不到了,好像是个鼻涕纸。”
“噫??!真恶心。”袁飞莺顿了一下,又道,“不说了,我现在有点饿,可是马上就要考下一科了,你有吃的没。”
女孩微笑着问他,可祝凌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应该有吧……”
“到底有还是没有啊?”袁飞莺不明所以。
祝凌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考场里,一分钟后拿出来咬了半块的提拉米苏面包给她,“吃吧。”
“你吃过了?”袁飞莺吃惊地问道。
“那我没有别的了,你想要我还舍不得给呢,我自己都没吃完。”
“哦那行行行行行,我吃。”袁飞莺接过来蛋糕后,把祝凌咬过的那一端用手指甲切下来还给他,然后带着半块蛋糕走了。
“好了。回见。”袁飞莺眼珠溜了一圈,对他调皮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祝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样子,把手里被袁飞莺切下来的蛋糕边送进嘴里后,转身回考场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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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天台上,是一个人独处的好时候。
虽然大多数人没法上去,但祝凌找到了办法。
通向天台的门是十年前的旧门,锁头都已生锈,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用力一拽,锁就被拽下来了,他当时虽然吓得要死,但后来他只要想来,就把虚锁的锁头拿下,打开门,把锁挂在门把上。走的时候再把锁放回去虚置。反正教学楼的六楼根本没有房间,也不会有老师或学生来这里。当然偶尔会有想过烟瘾或情瘾的。不过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忽视了这道门锁。
祝凌来只是发会呆,看着地上渺小的人影,车流。
学校远离市区,视野空旷,附近的居民楼都很少。他就会这样看着操场,草地,上体育课的哪班人,在哪个篮球场打着篮球。
天台上的风不小,尤其是红旗飘得最飞扬的时候,吹到天台上的风会大更多。而祝凌就喜欢这个时候站起来,什么也不做,默默的吹风。
他有想过从六楼跳下去会怎样。其实大概每个人都想过。
当他站在天台边的时候,俯瞰着学校的柏油路和小草丛,想着掉下去也不过是一个头条新闻,没啥意义。
就这样每一次他都转个身,慢悠悠地走回去。
兜里还有借的一根烟,可是没有打火机。
他就叼在嘴上,呼哧着烟草味,又或者夹在手上,假装自己在抽烟。
天空偶尔飞过几只白鸽或客机,他用目光追随了一会,就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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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莺悄悄打开天台的门,她早猜到祝凌会来这里。见他手里还夹着根烟,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偷偷走过去俯在祝凌的肩膀上对他说了一句:“看。那里有虫子!”
“啊!?”祝凌突然被吓一跳,手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十几米下的地上。
袁飞莺恶作剧成功的时候笑了几声,然后坐到他旁边:“怎么,又无聊了?”
女孩的身上有好闻的香味。
祝凌很显然不想回答,把头别过去一声:“嘁。”
“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她笑着说,“这么大人会怕虫子。”
“有完没完,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怕,是一种,一种,一种病。就是类似于什么密集恐惧症之类的。”祝凌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却看也不看袁飞莺。
过了一会儿,袁飞莺和祝凌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然后很快收住。接着她起身,对祝凌说:“早点下来,一会儿要考语文了。”
她转身就走。不知怎的在高处她有点紧张,似乎有轻微的恐高症。
只留下祝凌的身影,还坐在石墩子上,好久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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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初中的时候,袁飞莺遇到了她见过的最奇怪的后桌。
他起初看起来沉默寡言,不经常笑。
但后来她发现,他跟他的朋友在一起时,笑起来总是很开心。
之后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个女生的缘故,而他不太善于和女生打交道,所以他对自己就很“寡言”。
然而她又猜错了,互相熟悉了以后,他并不会跟自己很怯懦的说话。
后来她想祝凌也许是一个有点自卑的人吧。
结果没想到他性格很不自卑,经常跟学校外的小混混揍在一起,到处打架生事。
袁飞莺到最后觉得自己还是看错了祝凌,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然而那一件事的发生让她终生难忘。
有一次他们在学校后墙打架时被袁飞莺撞见了,小混混一群人对祝凌发起了正义的围殴,看到了偷窥的袁飞莺后,又将攻击的矛头转向了袁飞莺。
结果祝凌飞冲过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先给头两个扑向袁飞莺的人一人送去一个上勾拳。然后对袁飞莺说:“你不要管了,赶紧走,这些人你惹不起的。”
然后他转身面向那群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成年人,发出了一声不属于常人的怒吼,也就在这个时候,袁飞莺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
一种异乎常人的东西。
随后这群小流氓被祝凌一个人全灭,从此祝凌也在“社会”上留下了不小的名声,可是他却不再和这群人凑在一起了,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直到高中的今天都是。原因虽然他自己从来不说,但全都是因为袁飞莺一个人。
袁飞莺也成了祝凌唯一一个好朋友了——听说祝凌的打架事件后,祝凌的朋友就变得越来越少。倒是有不少半混混的同学来找他交朋友,不过很快都因为心术不正被祝凌反教训了一顿。
所以到底祝凌,还是没朋友。
其实当初流氓们想欺负袁飞莺也没那么容易。袁飞莺是中日混血,爸爸是日本人,姓古贺,在少年宫办了个剑道班,从小就教袁飞莺剑道。虽不说能上阵杀敌,但防身防狼还是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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