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混元玄决

老者又是一笑，口吻依然平淡:“你之困，我明！你之惑，我也明！只是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一切，不过是由你内心而引发，其余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龙赐一愣，表情变得精彩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温和的老者问道:“难道我做过的梦，你都知道不成？”

老者转过身形，再次面对虚空，淡然的口气也随之而出:“看人一双眼，骗人一张嘴，解人一颗心，我知也好，不知也罢，一切因缘，只不过是你的一场造化！”

“造化？”龙赐又在口中念了两遍，随即双眉一压，一丝愤怒爬上他稚嫩的脸庞，语气夹杂了些许愤怒质问道:“造化！鬼王的一掌，让我灰飞烟灭！火山之行，让我身心俱损，冰原之事，让我迫不得已，这就是你说的造化！”

老者沉默，如同过了许久，如同又在下一秒，老者终于给出了解答:“鬼王之事，是你心中执念，火山之事，是你身体之极，雪原之事，乃是你为人之道！”

龙赐哑口，双拳紧紧握住，但声音却比之前弱了几分，语气也平淡了不少，说道:“那么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过去了，我也不再计较，我只问你一句，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老者看着虚空，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双唇相碰，如同在自言自语:“梦到醒时自然醒，话到嘴前自然清，近万年来我苦苦寻找，只是时间…已经没有了，剩余的梦就让它随风去吧！”

“你想要变强么？”老者说完便再次询问起来。

龙赐听后，头一抬，眼神之中多出了一些光彩，心中也掀起了一点希望，疑惑的问道:“如何才能变强！”

只见老者手一抬，在虚空中轻轻一挥，周围的祥云便涌动起来，分别呈现出五行灵山的画面，一甩长袍说道:“五行灵山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功法存在，控水凝冰、聚烟化火、无所不能，你可以选择其中一样功法，我会送予于你，如何？”

龙赐看着五行灵山的样子，内心澎湃不已，可是他的内心在激动过后却犹豫了，闭上双眼，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出来，把目光移向老者，淡然的说道:“还是算了吧！”

淡淡的口吻，让这位波澜不惊的老者脸上露出了一点诧异之色，不解的问道:“为何？难道你不想变强，难道你不知道高深的功法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使成为一山之徒，也有许多要求跟限制才能得到这些，现在我毫无条件的赠送于你，为何无动于衷？”

龙赐如同看透了什么一般，微微一笑:“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凭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拔苗助长只会让自己根基不稳，实力虚浮，甚至急于求成而走上歪门邪道，所以我感觉内在的本质不是高深的功法就可以弥补的，我想五大灵山各种功法的修炼条件和限制，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吧，所以我认为五行灵山的强大，功法是其一，各种苛刻的要求也占了不小的成分吧！”

看着龙赐认真的小脸，老者不由微笑的点了点头，小小年纪悟性却那么高，心性也超乎常人的成稳，坚持明确、韧性强大、爱憎分明、不求不贪，而且悟性也极高，也许他苦苦寻找的人是他也说不定。

“你若不选，我便收回我之前的话，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五行灵山的功法你当真的不选？”老者看着龙赐，郑重的再问了一遍。

龙赐再看了一圈五行灵山便收回了目光，展颜一笑，双眼之中纯洁无比，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谢谢老爷爷的美意，你收回之前的话吧！我只想早点回到现实当中去！”

老者含笑点头，手臂轻轻一挥，五行灵山的画面渐渐淡化，最后消失不见，然后脸上便布满了慈祥之色，看着龙赐说道:“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就腐烂在你自己的记忆之中吧，最好谁也不要说，包括你最亲近的人！”

龙赐苦笑一声，眼中满是回忆，淡淡的说道:“这也许是我碰过最难忘的事情了，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可以抹除这段记忆，永远不再记起！”

“哈哈哈…好！好！好！这样就最好，我现在就送你出去吧，回到本来就属于你的世界！”

龙赐疑惑之间，看到老者并拢食指与中指在龙赐眉心一点，一股刺痛的感觉瞬间布满他的脑袋，那是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他想要反抗，但是却看到了老者那张慈颜善目，嘴角上还挂着一丝欣慰，只能牙关一咬，任由那刺痛的感觉如何的剧烈，他也没有哼出一声。

刺痛的感觉开始减弱，龙赐只感觉一股庞大的信息量进入他的脑海，印刻在他的记忆之中，那是功法——混元玄决，只是龙赐现在实力低位，就连最初级的功法也无法参悟，所以只能看到自己脑海中所多出的记忆就是一部功法名称而已。

在他惊讶之余，他看到老者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起来，连同周围所有的景象都一同开始变得虚幻。

伸手，龙赐龙赐想要挽留，但是伸出的手掌只握到了一把空气，似乎只是幻觉，又或者真的只是在梦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目光中只有那不断放大的白色，直到最后白色完全消逝，变成了一片黑暗。

“哎！这里又有一具尸体！”一道无奈的声音传了开来，显然这些人发现的尸体，已经不止一具一般。

“知道身份么？”又有一道声音询问道。

“嗯…不知道！”那道声音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

“那行吧，先搬回去，到了外门，他的身份自然就会明白吧！抓紧时间再继续找找吧！”

就这样龙赐的身体被抬到担架上面，然后用白布盖住，走出两人抬起担架便向外门行去。

距离死亡迷雾散去已经过去了五天，但水灵山外门还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这几天收拢而来的尸体已经超过上百具，外出躲避的外门弟子也已经重新回归，大多失去伙伴的弟子都在各大山脉的入口处等待，他们的目的就是认领自己已经逝去的同伴。

东南方向的万青山脉入口处，赵大牛四人脸色带着忧伤，低垂着脑袋在一旁静静的等待，在他们回到外门后已经过去了许多天，可是依然没有得到龙赐的消息，在他们知道迷雾的特性之后，四人都悲伤不已，毫无疑问，失去了消息的龙赐可能已经被迷雾吞噬了灵魂，就算能找回来，也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内门弟子抬着一个担架从万青山脉回来，担架盖着白布，但担架上尸体的头部是露出来的，就是为了方便让他们自己的同伴认领。

“唰！”

内门弟子的出现，几乎所有人都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们各自站成左右两排，留下一条通道让他们通过。

赵大牛十指交错，也许是因为紧张，不停的相互揉捏，待担架靠近之后，他细目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抹悲意涌上心头，踏稍一步，躬身说道:“麻烦两位师兄了，这个是我们的同伴，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看到赵大牛出行了，程全彪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我去接龙赐回来！”说完便向前面走去。

程全彪与赵大牛跟两位内门弟子进行了交接，全程无言，都是以肢体语言进行沟通。

李全、李立也快步跟了上来，看了一眼担架上的龙赐，略带忧伤的说道:“让我们也送龙赐一程吧，毕竟我们曾经是伙伴！”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完成交接，程全彪冷着脸说道:“我跟龙赐去报备登记吧，毕竟最后分别时我也在场！”然后冷漠的看了一眼赵大牛，便率先走在前面。

赵大牛看到程全彪冷漠的脸色，嘴角掀起一抹自嘲，如果自己不擅自离队，就算擅自离队了，要是当时跟他们说上一句，龙赐就不会因为担心自己，选择独自去找他，不去找他的话，也就不会碰上这次的死亡迷雾了，面对这样的对待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在距离入口处不远的地方，这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周围有四人，两个内门弟子站立在两侧，一位执事还有一位弟子坐在旁边，执事负责询问，内门弟子负责记载。

眼看距离登记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一旦登记完成，尸体就只能放在一旁，做好标记后就不能再靠近了，赵大牛心头一紧，赶紧说道:“能等等么，我知道是我的原因才让龙赐遇害，我想再看看他，说上两句话！”

李全、李立都看了一眼前面的程全彪，似乎等待程全彪的决定，赵大牛的话他也听到了，双腿一顿，立在原地，但是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出半句话。

赵大牛会意，心中甚是感激不尽，赶紧点头道谢:“谢谢，谢谢你们！”

李全和李立轻轻放下担架，面对龙赐蹲了下来，赵大牛双腿跪地，悲伤的表情布满脸庞，用有些颤抖的双手捧住龙赐的手掌，心中的委屈几乎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对不起！龙赐，都是我的错，我该死，要是我不独自离开，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要是你不去找我，我们之间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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