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鬼祟祟的顾客

有个成语叫“法不容情”，意思是说在法律面前不能容许人情上的宽容。

虚岁十七岁的杜文超生活在一个有着健全法制的发展中国家。在在这个国家中有着“不允许企业以任何理由雇佣童工”这样一条法律。当然，童工指的是十六岁以下，现在的杜文超应当归类到“未成年工”这一类了。但杜文超早在初中的时候就需要一份能得到稳定工资的工作了。

这份持续了四年的工作工资不低又很轻松，因此，即便到了可以合法打工的年龄后，他还是选择维持与这位面相和蔼的老板的雇佣关系。

这位四十岁靠后的老板本着“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的原则。雇佣童工之后，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渠道，从与东津隔海相望的岛国那里进到一批又一批时下最新发售的美少女游戏，并且把这些作为店里的商品进行售卖。

也不知究竟怎样坚挺的后台才能让这家店苟活至今，从结果来看，这里毫无疑问成了宅男们的圣地。

与工作到晚上的白班店员换班后，杜文超和老板打了招呼，借用店里的微波炉加热在书包里放置了一天的便当。用餐时，为了保持清洁，他特意地在柜台上铺了三层餐巾纸。当然，吃完之后还是会再好好地擦一遍桌子的。

趁着没什么客人的饭点，他又将货架擦地干干净净，之后还多拖了一遍地，这才满意地停手，开始做起今天预定要做的练习题。

在遇到一道自己怎样都无法得出与参考答案相同的解，杜文超只能将它单独记录下来等明天去向老师请教的问题时，店里突然进来了一位古怪的客人。

“这位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呢？”

第一次来这里购买未成年人禁止游戏的青涩男生，他们的动作大多也显得非常拘谨。但这位客人不自然到甚至显得有些滑稽的装扮让杜文超不由提高了警觉。

正值九月初秋，这个沿海城市的最高气温还没有低于30摄氏度，因此很大一部分的人们还在穿着夏装。而在这种季节里，这位客人却反常地装备上了棉帽口罩、墨镜围巾等等御寒的衣物。除此之外，“她”还穿了一条拖到脚踝处的长裙，或许在那之中藏匿了武器。

闻言，客人抬头隔着墨镜看了看带着营业微笑的杜文超，隔着脸上的层层包装杜文超都能感觉到她的犹豫。最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从口袋中掏出来一了张纸条塞给了杜文超。纸条上的字横趄竖仰，也就仅止于能看懂的程度。

那张条上面写着的是几个美少女游戏的名字。

这家店并没有什么购买游戏需要出示身份证之类的规矩，因此在确认了这位穿着奇怪装束的客人并非劫匪这件事后，杜文超放下了藏在背后的锐器。执行起自己身为店员的义务，帮这位客人找到了她所需要的商品。

“一共一千一百二十六元，取个您整付一千一就可以了。支付宝或者微信都没问题，如果需要刷卡的话再请和我说，期待您再次光临。”

客人从杜文超手中接过包装成普通礼品的游戏后，逃窜般地快步走出了店门。

杜文超实在不理解隐藏起身份特意在这种季节打扮成这样，而且还花了那么钱买这种游戏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也曾从老板那里借来游戏机体验过这些游戏其中的一些，但实在是没办法体会到这种故事内容全都围绕着一位男性与多位女性恋情的视觉小说的乐趣。在他眼里，这些作品里的男主角大多数都是“渣男”。

“！”

送走这位客人后，还有不久就要到下班的时间了。杜文超现在满脑子都是诸如什么“人生没有选择，也没有读档的机会”、“怎么可能有让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不能从一而终的恋情只会给双方带来伤害”之类莫名其妙的大道理。今天习题也做的差不多了，在下班前他准备再清洁一下货架。正当这时，一“根”异物进入了他的视野。

“啊啊啊……”

一根白色丝状物卡在了以蓝色为主色调的货架夹缝处，极其扎眼。尤其是对有着重度洁癖以及强迫症的杜文超来说，简直让他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为了不让它一半断在里面，光是将它从那个缝隙里抠出来就花了杜文超不少时间，总算是将它完好无损地取出来后，杜文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这是一根头发，而且竟然有近一米长。

“小超啊，看样子今天没什么客人了，你早点走吧。”

老板知道，每天下班后杜文超都会去附近的大型超市扫购当天剩下的打折蔬菜，回家后还要给母亲提前做好第二天的饭菜。因此经常会让杜文超提前回去。

但这次的恩惠却被杜文超回绝了。

“周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白色的瓷砖上，同样白色的发丝极其隐蔽。

也正因此，杜文超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至于游戏店打烊的时间，那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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