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金麟台上点金阁里大大小小近五十位家主依席而坐。首席是金光善金子轩出门在外,金子勋又资历不够,因此只有金光瑶垂手侍立在他身旁。前列是聂明玦、江澄、蓝曦臣等家主、名士一级的人物,神色肃然。后列则是次一等的家主和修士都如临大敌不时低声私语一两句“我就知道”、“迟早会这样的”、“且看怎么收场”。
金光瑶:“……此次遭杀害的督工有四名脱逃的温氏余党约五十人魏无羡带着他们进入乱葬岗后便召了几百具凶尸守在山下巡逻阻挡我们的人到现在都一步也上不去。”
江澄:“这件事确实做得太不像话我代他向金宗主赔罪。若有什么补救之法请尽管开口我必然尽力补偿。”
金光善:“江宗主,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兰陵金氏是绝不会多说一句的,可这些督工并不全是金家的人,还有几个别家的。这就……”
江澄:“……我向各位宗主道歉。诸位有所不知,魏无羡要救的那名温姓修士叫温宁,他和他姐姐温情在射日之征中曾于我二人有恩。因此……”
金清妍:“诸位,我们来迟了”
金清妍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纷纷向门口看去。
金清妍满身狼狈,披着蓝湛的外衣,身后的蓝湛也好不到哪去。
蓝曦臣:“忘机,你与金小姐,这…”
蓝忘机:“兄长,我与阿妍已经见过魏婴了。”
蓝湛站在门口,朝众人施于一礼,拉着金清妍入座。
聂明玦:“有恩是怎么回事?岐山温氏不是云梦江氏灭族血案的凶手吗?”
金清妍:“聂宗主,温情的大名我知晓几分,似乎没听说她参与过射日之征中任何一场凶案的。”
聂明玦:“可她也没有阻拦过。”
金清妍:“温情是温若寒的亲信之一,如何能阻拦?”
聂明玦:“既然在温氏作恶时只是沉默而不反对,那就等同于袖手旁观。总不能妄想只在温氏兴风作浪时享受优待,温氏覆灭了就不肯承担苦果付出代价。”
金清妍:“凭什么?没做过的事她为何要承担责任,就因为她姓温吗?”
金清妍:“你们可真是好笑。”
金光善:“阿妍,住嘴”
金光善:“子轩,将你妹妹带下去。”
金子轩:“是,父亲。”
金清妍:“不用了,既然你们听不得我说话,我不说就是了”
金清妍:“但若是让我不听,抱歉,做不到”
众人又针对金清妍的话开始叽叽喳喳。
金光瑶:“诸位还请稍安勿躁。今日要议之事,重点不在于此。”
金光善:“江宗主,原本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插手,但事到如今,关于这个魏婴,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了。”
江澄:“金宗主请讲。”
金光善:“江宗主,魏婴是你左右手,你很看重他,这个我们都知道。可反过来,他是不是尊敬你这个家主,这就难说了。反正我做家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家的下属胆敢如此居功自傲、狂妄不堪的。你听没听过外面怎么传的?什么射日之征里云梦江氏的战绩全靠他魏无羡一个人撑起来,真是无稽之谈!”
金光善:“百家花宴那么大的场合,当着你的面都敢甩脸色,说走就走。昨天背着你就更放肆了,连‘我根本不把江晚吟这个家主放在眼里!’这种话都敢说!在场的人全都亲耳听到了……”
一名家主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这魏无羡虽然在射日之征中有些功劳,但比他有功劳的客卿多了去了,没见过哪个像他这样自以为了不起的。说句不好听的他毕竟是个家仆之子。一个家仆之子,怎能如此嚣张?”
“金宗主让魏婴上呈阴虎符,原本也是好意,怕他驾驭不了,酿成大祸。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谁都觊觎他的法宝吗?可笑,要说法宝,谁家没有几件镇家之宝。”
“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修鬼道迟早会修出问题的,看!杀性已经开始暴露了,为了几条温狗滥杀我们这边的人……”
绵绵:“不是滥杀吧?”
说话的是一名姿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坐在一位家主身侧,这格格不入的一句一出,立刻遭到了附近修士们的群起而攻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绵绵:“我只是觉得‘滥杀’这个词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魏无羡从射日之征起就滥杀成性,你能否认吗?”
绵绵:“射日之征是战场,战场之上岂非人人都算滥杀,如今就事论事。”
绵绵:“如果当时真的是那两名督工虐待俘虏害了温宁,那这就不叫滥杀。”
“此言差矣,那些说下来的督工都说温宁是自己不小心从山崖摔下去,他们还好心帮忙治疗!”
“真是让人心寒啊。”
绵绵:“那些督工害怕,为了避免虐待俘虏和杀人的责任,他们当然一口咬定他是自己摔下来的!”
明明是为了对的一方仗义执言,却被金氏人而不齿。
绵绵:“你们一个个嗓音大就有理?既如此,我退出家族便是!”
绵绵把金氏的衣服往地上一扔,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的良心。
金清妍和蓝湛随着绵绵一同出了斗妍厅。
门外
金清妍对着绵绵施于一礼。
金清妍:“绵绵,我替羡哥哥谢谢你,谢你为他说话。”
绵绵亦是回礼
绵绵:“小姐,绵绵记得,暮溪山,你与魏公子护在绵绵身前,如今就当做报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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