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耀眼的将星

2003年9月24号，一个较低规格的以色列政府代表团到访中国，中以官方都发布了简短的消息，称这是一次顺访，双方将就一些国际问题举行会谈，还会签署一些农业合作协定。

戴维斯到达北京后就很忙碌，他随代表团参加了一系列的国事活动，他连去一下摩瑞那里，看一看他的员工和他的代表处都抽不出来时间来。

两天后，一位中国方面的官员在走廊里很随意地悄声说：“戴维斯先生，请你今晚不要出去，20时有人要拜访您。”戴维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礼貌地回答道：“好的。”

晚上，戴维斯说他有些不舒服，独自留在了宾馆里。晚8点，房间的门铃响了两声，戴维斯打开房门，发现是一名中国人。中国人进到房间后，自我介绍说他是中国军方的官员，请戴维斯随他一起去会谈地点，他说：“您一定知道萨万－弗里杨诺夫。”听到最后一句话，戴维斯便放下心来，这是库珀反复交代的，是一句暗语。他说，好，我们走吧。

以后的过程是极端保密的，从没有一丝信息透露给外界。

戴维斯把会谈结果告诉了库珀，库珀那时正悄悄地呆在北京。库珀听了戴维斯的讲述，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谈不拢是可预料的，谈判将是长期的，而外援会在中国该做的事情还会有条不紊地做下去。

在伊朗问题上，中国有自己重大利益，这是不可能让步的。在伊朗政府弃核问题上，中国人表示无能为力，因为中伊之间并没有结盟关系，而伊朗是有权利和平利用核能的。中国人婉转地表述说，中东地区不止一个国家在从事核研发，甚至已经拥有了核武。世界上既有大国之间的军力平衡，也需要区域的军力平衡，中国方面表示，不希望以色列采取极端的和单边的政治态度。

双方还友好地谈到了其他方面的合作，事实上在以后的几年里他们确实不断地有些接触。戴维斯，以及他在北京的代表处，从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到了2004年的6月，中国一个军事网站上一位网友的帖子引起了库珀的注意。那篇帖子煞有介事地说：我军又一项重大装备问世，FK－01弹已进入实弹试验。这是一种末端自动寻的肩扛式导弹，真正做到了“发射后不用管”。这个导弹技术非常先进，它的战斗部装有神奇的高爆炸药，它的推进剂也是高能固体燃料，发动机借鉴了“毒刺”技术。它的系统总重仅16公斤多一些，长:1226毫米，弹径:29.12毫米; 最大射程7000米; 最小射程500米，最大作战高度4000米，最小作战高度15米，最大斜距5000米，最小斜距500米，作战反应时间10秒……

库珀感叹地对助手说：“中国人太聪明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已做出了样弹！”

库珀在离开中国之前，得到了一个令他十分吃惊的消息，他的特工在一份简报中说他们监听到一次通话，****军人在通话中提到了一个人，就是谢明明。谢明明没有死，他正被关押在中国西北的一个军事基地里！

聪明的库珀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故意的泄露，意在警告戴维斯和外援会。库珀对中国人这种言而无信的做法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而戴维斯很快清理了在中国的一些“不恰当”投资，他在中国的金融业务也迅速开展起来，他在中国的金融网络就像一张大网悄悄地撒开了。到了2008年美国的金融危机变成了世界瘟疫时，外援会的巨额资金已经能够在中国进出自如了。

为了使戴维斯能经常出入中国，首长指定具有军方背景的一家公司与阿根廷摩布尔公司组建了一家合资公司，由戴维斯出任董事长，并为戴维斯办理了一份长期的工作签证。戴维斯很希望彭舸来出任这家公司的总经理，他征询彭舸意见，没想到彭舸一口回绝了！彭舸圆滑地说：“戴维斯，我不喜欢北京那个地方，也不善于做金融和贸易。我就盖好我的房子就很满足了，有一个算命的——中国人很迷信算命，甚至很多高官也迷信——说，我就得让那个方方正正的框子框着我，不然我就会出大灾难。戴维斯，你来中国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很使我没面子。我本来想送你一幅画，这是我自己收藏的一幅明朝一位著名画家的画。现在只好由摩瑞转交了。”

戴维斯开心地笑了，他说：“彭，谢谢你。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爱中国画，也喜欢中国。你干得不错，我一直知道你的消息，物流中心那么快地就完成了，我很惊讶，当然同时也很惊讶中国的建设速度。不过摩瑞很快就要调往欧洲了，她有更重要的使命。”

彭舸的心顿时抽紧，他冷冷地说：“那是你们的事，但是我个人有种看法，我认为摩瑞呆在中国对你更好些。她已经熟悉了中国。”

首长就要退休了，他让叶青给彭舸打了个电话，请他来北京一下。彭舸闻言很是惋惜，他当天晚上就上了进京的列车。第二天上午他又一次走进那所他熟悉的小院，走进首长的办公室。首长笑容满面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和彭舸亲切地握手。在彭舸的印象里，首长第一次穿军装，肩上的两颗将星金光灿灿，那么耀眼！

首长注意到了彭舸惊讶的眼神儿，他笑着说：“小彭啊，其实我这辈子最喜欢穿的衣服就是军装，但穿不了多久喽！我很快就要退休了，有件事想找你聊聊。前些日子戴维斯来中国了，他是随以色列一个政府代表团来的，有外交身份。我们秘密谈了一下，谈得很好。很感谢你，为我们牵了一个线，为国家安全事业做了一件大事。有这么一件事，我们和戴维斯之间有一个协议，就是共同建立一家公司，我们的、他们的许多工作和业务都要放到这家公司里去，责任很重，动用的资金也很多，注册资金是一个亿。戴维斯建议由你来出任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这和我们不谋而合。找你来，就是谈这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彭舸很是吃惊，他对他来北京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和首长建立了沟通渠道。首长讲的公司以及让彭舸来任总经理的话也使他非常惊讶！

他默默不语，而首长笑眯眯地看着他。

彭舸的内心翻腾着，他从首长的话里听出了许多的暗曲，戴维斯和外援会，首长所作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这个，谢明明的结局也是，陈希的结局也是，他感慨万千。

他努力想使自己轻松一些，可是他办不到。他说：“首长，我干不了这个，我已经40多岁了，我也改变不了自己了。很抱歉，首长，我辜负您的期望了。”

首长轻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料到了。戴维斯对你很欣赏，我对你也很欣赏，你能同时得到这两个人的认可，是很不容易的。我的建议你再考虑考虑，不用急着回答。小彭，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我和叶秘书的工作，你对我们这个职业有反感吗？”

“没有，首长您别这么想。我很尊重这个职业，从事这个职业的人都需要非常优秀。”

首长笑了，“小彭，说假话了！我了解你的性格特点，你不喜欢秘密工作，甚至不喜欢一切暗中操作的事情。如果你无意中卷入进来了，你一旦察觉，会觉得……恶心，是吧？”

彭舸也笑了，他老实承认：“是。我对戴维斯也有种矛盾心理，起初觉得他是个聪明、彬彬有礼的绅士，很喜欢他。但是当我发现他干的那些秘密勾当后，我就疏远了他。首长，一个40岁的人，还这么愤世嫉俗，象个愤青，这很不成熟是吧？”

“不，你这个性格很可爱。你对事物有透彻的分析，你很敏锐，很多秘密你都能洞察，这不得了。我呢，只是希望你，在心理上不要厌恶那些秘密，世界总是需要秘密的。就说戴维斯吧，他的最大一个特点是，他是商人，他追求利润，但是他也在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他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彭舸，清醒、洞察，这是你的优秀，但是你感**彩过于浓烈，这又是你的弱点，对于那些非常优秀，适于做极具挑战性工作的人来说，这是个致命的弱点。彭舸，改改，改了之后，你会成就很多辉煌、瑰丽的事业！”

彭舸很惊讶，他说：“首长，我没想到您能这么说，我是这样的，您分析得很透彻。”

首长很不满意，“你没想到？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老头子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小彭你错了，世界是掌握在老头子们手里的，年轻人是白天的太阳，但是你要记住，世界的重大事情都是在夜里决定的！”

看到彭舸很尴尬，首长哈哈一笑，“呵，我就是随便说说，小彭你不必在意。我这个老头子很快也要退休了，工作了40年，无愧于党，无愧于国家，这就行了。小彭，今天我们谈的，这几个月来我们打的交道，请你保留在心里，作为一个永远的秘密。行，你去和叶秘书聊聊吧，我们就到这。”

从首长办公室出来，叶青领彭舸去他的办公室。叶青变得很沉默，他默默地给彭舸倒了一杯茶。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相对着，很久都不说一句话。

彭舸问：“叶青，刚才首长提到谢明明，谢明明在哪里？他的案子结了吗？”

叶青回答说：“他还活着，目前在西北，我们上次的约定有效。但他的案子可能要长期拖下去了。为了他，我们甚至违背了和那面的约定，留了他一条命。算了，不说他了。彭兄，首长退休了，我也要走了，初步定是去欧洲一个国家任武官，已报到总政了。”

彭舸感到惊讶，“是么？那祝贺你！”

“彭兄，你知道吗，我们和戴维斯，和犹太人外援会都有一些协议，有的是书面的，有的是口头的。在这件事上，你立了功，首长非常欣赏你，他特意安排你主持我们和戴维斯联合办的公司，他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你拒绝他，他会很伤心的，这是他临退休前下决心要办好的几件事之一。”

“叶青，别说这个事了，我主意已定。几个月来我经历了那么多，人非草木，不可能毫无所动。每当想起陈希，我都悲愤难忍，觉得是我害了他。我怎么还能做下去呢？晚上我给首长办个宴会吧，他兢兢业业一辈子，我非常敬重他。叶青，请谁你安排，钱我花，花多少都不计较，我们去北京市最好的地方！行吗？”

叶青很痛快地答应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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