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号早上,彭舸开车到了刘喆家楼下,刘喆正在等候。早春,天气还很寒冷,把个刘喆冻得瑟瑟的。刘喆买了很多的食品,装了几个大袋子。上了车,她就往外掏东西。彭舸笑了,说刘喆,50公里一个服务区,什么都有。你也不嫌累赘?刘喆说,我知道,但是咱们不是着急赶路吗?
不久,他们就出了城,上了高速。彭舸开车争强好胜,不愿意让别人超车,超了他就加大油门,非得要撵上去。刘喆看着胆战心惊,忙说,我来开吧,你早上起得早,睡一会。
彭舸换到副驾驶位置上,把座椅靠背放倒,舒适地躺下来,到刘喆把车启动,驶上路面的时候,他已睡着了。刘喆把暖风又调大了些,把自己带的一张碟子插进碟仓,放起了一些草原上的歌子,这是刘喆很喜欢的一张碟。
刘喆悠悠然,时速在110左右。她时不时瞟一眼熟睡的彭舸,喜欢看他那张安祥的脸,她甚至有时想伸出手去摸摸它,觉得它就像自己的另一只手背。
她开了100多公里,这时彭舸醒过来了。彭舸侧脸看着刘喆,并不说话。后来他说:刘喆,你侧身的样子很美。
刘喆羞红了脸,问道,怎么美?
彭舸说:“你的线条很清晰,柔和,女性特征明显。”
刘喆说:“你就直接说性感得了呗。”
彭舸很诚恳地说:“说性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不过你确实很性感。”
刘喆正色说:“我正在开车,别挑逗我。女人都爱听恭维的话这不假,但出自你的口我很吃惊。”
彭舸惊讶地问:“你说挑逗?我没挑逗你!”
“说那种话还不是挑逗?你是不是平时总爱挑逗女孩子呀?”
“你这么看我?刘喆,在欧美,说一个女人性感是一种赞美,是讨人喜欢的一句话。”
“中国人不同嘛,在中国,性是一种禁忌,是不能随便谈论的。”
彭舸坐起来,把靠背拉直,掏出一支烟来。刘喆皱皱眉头,说:“彭总,这么狭小的空间你也吸烟?你就是不尊重女性。”
彭舸只好把烟收起来,满脸的无奈。刘喆看看他,笑了,说“你抽吧,我反正也习惯了,受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把车窗打开一点。”
彭舸欢天喜地把车窗摇下来,把烟点上,吸了一口。他说:“刘喆,你知道中国人为什么不能谈性吗?因为中国人把性看作为一项专有权,性的专有权和财产的专有权是很相似的。”
“专有权是指什么?”
“专有权是一种契约呀,这你不知道?就是通过契约,规定谁是谁的,不可越矩,不可与他人共享,这和财产关系是一样的。可是性是人的一种本能呀,是心理的和生理的东西,为什么要把它看得那么神秘?赞美一个女人性感,是说她使别人看着愉悦,女人就应该有女人味儿,男人就应该有男人味儿,人们为什么要反感呢?”
“你知道鲁迅的那段话么?”
“你说的就是那个看到女人的胳膊就……”
刘喆尖叫了一声:“不许说!”她的脸羞得通红。
彭舸诧异地问:“为什么?”
刘喆说:“知道就行了,求你,就是别说出来!”
刘喆心里很别扭,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谈起这个话题来了。
彭舸摇摇头,把脸扭向车窗外。
下午2点钟,车子开进了北京南四环。彭舸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对方告诉他怎么走,他说知道了。车子转到西四环,走不多远便下了四环。
车子开到一个胡同里,在一个大门前停下来。彭舸下车,按了一下门铃,有一个解放军战士打开小门,看到彭舸,问:您是彭先生吗?彭舸说是。战士看看彭舸的车牌子,说您稍等一下,小门关上了。过了一会,战士打开大门,请彭舸把车开进去。彭舸发动了车,开进院子。刘喆心里很狐疑,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安详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院子不太大,但停放四五辆车是没问题的。彭舸把车停好,下了车,这时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迎出来,见了彭舸,很亲热地握握手,搂住他的肩膀。看到旁边的刘喆,他一愣,看看彭舸。彭舸介绍说,这是我的秘书。男子暧昧地笑起来,说,老兄,啥时还配上秘书了呢!彭舸神秘地附在男子的耳边,小声说:董事会安排的,是监视我的,真的!
男子笑起来,对刘喆说:你是刘喆小姐吧?彭舸早说过你。刚才他说,刘小姐是董事会派来监视他的,你是吗?
刘喆红了脸,说:“彭总老是没正经的,什么玩笑都敢开!”
彭舸也笑了,介绍说:“这是我战友,叶青,你叫叶哥吧。”
叶青引领两人穿过前面的一排青砖老房子,向后面的一幢楼走去。他们进了楼门,转向右边的一个会客厅。进了会客厅,叶青满脸歉意地说:“刘小姐,你在这里先等一下,我们首长要见彭总,时间不会太长。这里有茶叶,外面走廊有茶炉,你自己给自己服务一下吧。”他们就上楼了。
刘喆观察了一下屋子,很简朴,除了一圈沙发和两个小柜外,没什么摆设。屋子很明亮。她坐下来,觉得确实有些渴,她打开茶叶盒,看了下叶子,又嗅了嗅,发现是顶尖的碧螺春。刘喆也好喝碧螺春,对这个茶很熟悉。她端着杯子到走廊,刚到大门处,就发现墙角站着一个解放军战士,把她吓了一跳。但那战士什么也没说,只是注视着她,看她打水。她心里很紧张,打完水,低着头就快步回到会客厅。她又等了一会,觉得无聊,就从挂包里找出一个本子,写起来。这一路上刘喆又想了些问题,她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想法记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叶青和彭舸下来了。他们走进会客厅时,还在小声交谈着。见到刘喆,叶青赞叹说,刘小姐好勤奋,这么点时间还在工作。
刘喆不好意思地说:“叶哥,我一个人无聊,随便写点东西,也算打发时间吧。”
叶青连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听说彭舸来了,一定要见见他。一高兴就聊的时间长了点,冷落了刘小姐,不好意思!”
刘喆忙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彭舸说:“行了叶青,别逗了。我们这就走,今晚再唠。你可别迟到呵。北京的那几个哥们你给通知。”
“放心。老兄来一次北京不容易,小弟今晚一定尽心尽力!”
他们出得门来,彭舸上车先把车发动着,然后下来和叶青握手,叶青打了他一下手:我跟你握什么?我得跟刘小姐握握手。他握着刘喆的手说:“刘小姐,今晚叶哥请你,让彭舸作陪!”
刘喆含笑说:“那怎么行?要是那样,回去彭总会扣我工资的。”
叶青哈哈笑起来,说:“不会的,你们彭总啊,这个人是最怜香惜玉的。”
彭舸已坐到车里,对叶青说:“废你妈什么话!快回去吧,我们走了。”
车子开出了大门,门口的警卫战士行了个注目礼,彭舸鸣了一下车笛,算是还礼了。
彭舸说:“我们去一下三联书店。”他开着车,穿街走巷,直向沙滩那个方向开去。路上,他只简单地向刘喆介绍说,叶青是他一个战友,现在给军委一个首长当秘书。他不多说,刘喆也不多问。但刘喆心里还是非常好奇的。
在路上彭舸说有点饿了,他抱怨刘喆不让他在服务区吃饭,就给他喂那些甜点,他根本就没吃饱。他们在一个卤煮火烧店前停下车,彭舸兴冲冲地走进去,非要吃北京的这道名吃。但到了卤煮火烧端上来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觉得卤煮火烧臭烘烘的。刘喆开心地大笑。
在三联书店,彭舸买了不少建筑方面的书。关于物流方面的书不多,但彭舸还是淘到了一本《中国物流流程》,使他欣喜有加。刘喆要去付书款,彭舸坚决不允,说我买的书我自己掏钱。
在看书的时候,刘喆总是催促彭舸快点,因为晚上约的时间快到了,而北京是要堵车的。彭舸漫不经心地说,让他们等,我来北京了,牛逼一下还不行啊?
他们买完书,开车到了要住的宾馆登记房间。他们在房间等了一会,叶青就来电话了,说他已到了宾馆门口,请他们下去。刘喆便说:“彭总,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们一帮朋友,我都不熟,我去了不方便。”
彭舸说:“你不去我倒放松,但叶青干么?还是去吧,反正就是吃顿饭,很快就回来的。”
刘喆说:“我不去。我送你下楼,我跟叶哥解释一下。”
到了楼下,叶青果然不干,说:“那哪行!彭兄带来的人我要是给扔在宾馆,那岂不是罪莫大焉!不行不行,刘小姐无论如何都得赏光!”
刘喆无奈,只好上了叶青的车子。叶青的车是由一个战士开,挂的军牌。这辆车不管红灯绿灯,只是一路地闯,很快便到达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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