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结束,我与范闲,若若,滕梓荆一同回了司南伯府
一到家若若就被范思辙缠上讲诗会的事。我则提着一食盒从世子府带回的鸡腿,一路跟范闲回到他的院子。
李忆:“范闲,你今天怎么不在世子府用饭啊?”
范闲:“鸡腿姑娘,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啊!”
李忆:“……”
李忆:“小仙女同款鸡腿也不要?”
我将食盒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六只鸡腿。
范闲:“你自己吃吧,我有事忙呢!”
范闲加快脚步,将我甩在身后。
嘁!之前是谁把鸡腿姑娘咬过一口的鸡腿存在盒子里当宝贝似的供着。
怎么这鸡腿一到我手里就猫嫌狗嫌了呢?
李忆:“范闲!走得这么着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范闲院子里的小径尽是鹅卵石铺就的。
我腿短,要追范闲就得跑着,又抱食盒增加重量,仿若光脚踩在指压板上,步步痛心。
范闲:“……”
范闲停下脚步,见我正呲牙裂嘴,好不狼狈。
无奈地扶额叹气,伸手接过我手中的食盒,
范闲:“累赘!”
我敲
他是跟滕梓荆待得太久了吗?
这嫌弃的口吻简直如出一辙啊!!!
李忆:“范闲……”
李忆:“你说的是鸡腿对吧?”
李忆:“你刚刚一定不是在说我吧?”
李忆:“我一点都不累赘!”
李忆:“对吗?”
李忆:“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
手中没了食盒,范闲又刻意放慢脚步迁就我,我立即活跃起来,围着范闲三百六十度度回旋提问,企图挽回我的尊严。
哗!啦!……
快走到范闲房间的时候,突然从房后院墙边传来陶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声惊讶的痛呼。
王启年:“哎!呦!”
李忆:
李忆:“什么妖魔鬼怪?”
范闲一脸淡定,
范闲:“有人来了”
范闲:“我专门在墙下摆了一排陶罐,只要翻墙必定翻车。”
李忆:“???”
李忆:“范闲你又打谐音梗的擦边球!”
我与范闲步入房间,正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对着范闲茶几上的糕点又吃又拿。
范闲:“干嘛呢你?”
那人回身,边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边把手中的糕点塞进袖子里。
王启年?!
王启年来范闲家干什么?
剧情进行到哪了?
怎么还是翻墙来的呢?!
我有点懵,想想最近有好久没见老王了,他也不知道主动联系联系我,没我这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助阵,他那地图生意岂不是要一落千丈?
王启年:“哟!公主殿下,小范大人。”
王启年咽下口中点心,躬身行礼,满面堆笑。
王启年:“我女儿嘴刁得很,我想让她见识见识大人府上的手艺!”
唉……王启年妻女好难呀!总为他背锅。
范闲:“见识手艺可以,用得着翻墙进来吗?”
王启年:“走正门太麻烦,要受人盘问……”
王启年:“我刚进来的时候踩了一脚,倒了一堆缸,害得我还摔了一跤呢!”
王启年说话间又揉了揉腰,一脸苦相。
王启年:“下回啊……挪挪地方!”
唉~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些缸都是范闲故意摆的。
范闲:“少跟我废话,答应我办的事呢?”
现在范闲眼里王启年的印象分应该为负。溜奸耍滑,贪图小利的人设屹立不倒。
王启年:“您寻的文卷,我给您送过来了。”
王启年仿佛没听出范闲语气中的不耐,依旧微笑服务。
王启年:“丁字五三四号”
王启年:“这可都是关于滕梓荆的事情,”
王启年语气谨慎,小心翼翼地试探,
王启年:“大人,滕梓荆在儋州已经死在您手上了,您还要它干什么呀?”
为什么我始终不把滕梓荆未死之事告诉王启年呢?
因为——
如果王启年知道滕梓荆未死,就不会误会范闲查阅滕梓荆资料是为了斩草除根。
如果王启年不误会范闲,就不会伪造文卷假托滕梓荆妻儿已死,企图蒙混过关骗过范闲。
如果滕梓荆知道自己妻儿未死,就不会想要杀郭保坤报仇。
如果滕梓荆不对郭保坤起杀心,范闲就不会痛打郭保坤逼问实情。
综上,如果我告诉王启年实情,郭保坤就会躲过正义的毒打。
所以——
我是不可能让这种好事落到郭保保头上的!
李忆:
范闲看了一下文卷,抬起眼盯王启年,神色警惕。
范闲:“你想知道?”
范闲和王启年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心怀鬼胎,根本没可能友好交流。
王启年:“不不不”
王启年:“我多嘴了”
王启年:“我呢……就先走了!”
他是聪明人,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此刻既套不出话,索性就干脆撤了,免得惹范闲怀疑,引火上身。
王启年:“让我姑娘多见识见识……”
临了还把盘中剩下的两三个点心也全数装进袖子里。
什么也耽误不了王启年占便宜。
王启年抬腿就又往屋后去,范闲拦住他,
范闲:“回来!”
李忆:“老王,你又要翻墙?”
王启年:“那从哪出啊?”
王启年抬了抬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袖子,一脸为难。
范闲:“走正门!”
王启年:“这……走正门……”
李忆:“我跟你一起走,没人敢搜你的身。”
我主动请缨。
朋友之间,本不该有所隐瞒,更何况我间接利用了他。
总得跟他讲清楚。
王启年:“……这……唉~”
王启年:“劳烦殿下了!”
王启年犹豫片刻,终不再推脱。却还是向我行了一个极标准的君臣之礼。
从司南伯府出来,我仍不愿与他分道扬镳,步步紧随,亦步亦趋。
李忆:“老王,你变了!”
王启年:“启年惶恐。”
王启年有意疏远我,一句话也不主动跟我说。
李忆:“你以前自称为师,叫我徒儿的。使唤我帮忙都不带说谢谢的,今日竟对我行君臣之礼!?”
王启年:“从前是启年僭越了,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恕臣一罪。”
依旧是死水一般平静的回答,王启年拉开与我的距离,又要躬身下拜。
李忆:“王启年!”
我停下脚步。
李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忆:“你真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王启年:“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启年:“殿下,你还记得京郊住着的孤儿寡母吗?”
王启年:“如今,整个京都有谁不知道殿下与范闲交好?”
王启年:“可谁又知道……谁有知道!曾经……滕梓荆也是你的朋友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王启年流露真情。
原来他误会我背信弃义,与杀害挚友的凶手沆瀣一气,对我凉了心。
王启年为人八面玲珑,待人接物滴水不漏。
看似贪图小利,实则深明大义。
他与滕梓荆不过几面之缘,仅仅因为看过他的文卷同情其身世,就愿意同我一起为滕梓荆妻儿买房置地。
如今更是为了守护那对孤儿寡母冒险修改文卷。
他还是把我当朋友的,不然,也不会在我面前真情流露。
他要敷衍我,自有一百种手段方法。
可他还是与我说出真心话,是想拉我一把,不想我误入歧途,改了初心。
我要是失足花季少女,王启年就是忧心忡忡老父亲。
唉……是我对不起他……
李忆:“老王”
李忆:“那个……其实吧……”
李忆:“滕梓荆没死……”
王启年:“!!?”
王启年的表情由悲愤转为惊讶
王启年:“没死?!”
李忆:“他跟范闲回京了,假死就能得自由身,他一直想逃离鉴查院的控制,所以请范闲帮他忙‘杀’他”
王启年:“你早知道?”
李忆:“呃——”
李忆:“范闲回京后我才知道的。”
对不起……我有骗了他。
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告诉他,我是穿越者,什么都知道。
王启年:“我给范闲的文卷是假的!我把他妻儿写死了!”
我知道……
老王对不起……
我早知道……
王启年:“李忆!你坑死我吧!”
王启年记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烦躁地来回踱步。
李忆:“嘿嘿!”
他叫我名字就是还认我这个朋友
李忆:“王启年!你直呼公主大名!”
李忆:“我抓到你把柄了,你以后再不理我,我就去告御状。”
李忆:“告你亵渎皇室,牢底坐穿!”
王启年:“我怎么就遇上你了呢!”
王启年:“以后不叫你殿下了,叫您祖宗行吗?”
王启年:“我的小祖宗啊……”
李忆:“哎呀!”
李忆:“你急什么啊,文卷都交出去了。你还想去要回来吗?”
李忆:“假造文卷可是重罪,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
李忆:“稍安勿躁,等范闲查到你这再说!”
李忆:“滕梓荆妻儿都在你手里,你还能怕他不成!?”
王启年:“祖宗!”
王启年:“你慎言吧!我那叫救!他!妻!儿!”
王启年:“被你说得跟绑架似的,我不要命了?”
李忆:“我带了鸡腿,靖王世子府特供,范闲不识货,带回去给咱闺女尝尝鲜。”
我转移王启年注意力,举起食盒讨好他。
幸好,出来的时候范闲又将食盒塞回给我。
不然我连个安抚王启年的道具都没有。
李忆:
李忆小课堂
李忆: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史记》
庆余年里富贵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