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郭保坤,贺宗纬显然还是有些文墨的,对于范闲的轻蔑他亦不愿吃亏。
贺宗纬:“范公子口舌如剑,不知道能不能写出好诗啊?”
范闲长出一口气,撑着膝盖起身,
范闲:“那就来吧”
懒懒散散,仿若一个酒足饭饱之后要去散步消食的老大爷。
靖王世子李弘成:“十步一诗,不再考虑考虑?”
范闲:“没找着想找的人,心情不好,就直接写了吧!”
啧啧啧~
瞧,把他给狂的……
有我泱泱华夏五千年文明撑腰,范闲今日必要在庆国的文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范闲:“我跟你们打个赌,我这诗写出来之后,你们要是能写出更好的,我这辈子不写诗了。”
礼部尚书之子郭保坤:“我若输了……此后再不作诗!”
郭保保同学实在蠢得可爱,说话之前不过脑子,范闲打这样的赌他也敢接?
范闲:“你那不是作诗——”
范闲毫不留情
范闲:“是作死!”
郭保坤为宫中编纂,自诩为文人雅士。
倘若今日将“作诗”的权利当作赌注输了出去,必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果然,范闲一首《登高》,才惊四座。
簇拥在一处围观的人群里,郭保坤和贺宗纬两个人面色尴尬,无地自容。
嗯……后院茅房有地洞,我要不要建议他俩钻进去呢?
我正思索之时,范闲先提问了。
范闲:“茅房在呢?”
靖王世子李弘成:“……”
靖王世子李弘成:“后院”
范闲:“往哪?”
靖王世子李弘成:“呃……往右。”
李弘成可接受不了范闲跳跃地脑回路。
范闲:“我去方便一下,照顾好我妹妹!”
范闲对滕梓荆交代了一句,抬腿便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范若若:“殿下,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范若若只在人前叫我殿下
如今这般叫,想来是非常信任我日常“吹闲”的能力了
李忆:
范闲与郭保坤对赌之时应该已经想好要抄这一篇。
千古七言律第一,胜算百分之百啊!
李忆:“此章五十六字,如海底珊瑚,瘦劲难名,沉深莫测,而精光万丈,力量万钧。”
李忆:“通章章法、句法、字法,前无昔人,后无来学。”
李忆:“自当——”
范若若:“为古今七律第一!”
“古今七言律第一”的名头是胡应麟在《诗薮》中所提的,我今日就也借他的话吹一吹此诗吧。
完美!
这就是追星姐妹的应援默契!
一不做二不休,他抄诗文,我抄诗评,配套原装,完美默契。
李忆:
放才见贺宗纬剥开人群,随范闲而去。
难道真要去找地洞?
现在“吹闲”任务圆满完成,我悄咪咪退出人群,去寻他二人,看看会有什么精彩好戏。
原来是贺宗纬将范闲拦在院子里攀谈
贺宗纬:“范公子的确是文采出众,只是文人需要养心,范公子又何必轻视天下的文人呢?若是阁下能够静心养德,想必,一定会成为一代大家。”
他既知范闲文采出众,难道就想不到范闲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吗?
世上听不出他言外之意的恐怕也只有郭保保同学了吧!
范闲:“郭保坤比较无耻,你比他还不要脸!”
范闲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贺宗纬:“啊?”
贺宗纬显然没想到自己滴水不漏地措辞竟然被范闲如此直白地戳破,一时语塞。
范闲:“郭保坤侮辱别人的时候,你在边儿上跟着他附和。”
范闲:“他说要斗诗,咄咄逼人,你怎么不提静心啊?”
范闲:“现在比诗比不过,跟我提静心,跟我提退一步——”
范闲:“贺才子”
范闲:“要脸不要?”
李忆:“范公子!”
范闲一波输出,步步紧逼,待他酣畅淋漓地怼完,我才出声叫他。
范闲:“殿下怎么也出来了?”
我将备好的一叠草纸塞到范闲手里
李忆:“看你走得急,怕你没带厕纸。”
李忆:“世子特供,呵护婴儿肌肤!”
范闲:“得着你嘞!人有三急,我先走了。”
范闲捂着肚子,携着一叠草纸匆匆而去。
贺宗纬见范闲离去,又见过我当街殴打郭保坤,知我不好惹,便欲告辞:
贺宗纬:“那在下就也先告——”
李忆:“贺才子且等等。”
我打断他
李忆:“贺才子适才谈到文人养心,倒别有一番独到见解啊。”
李忆:“又说到范公子看不起天下文人……”
李忆:“想来贺才子也是以文人自居的。”
李忆:“请教贺才子,文人风骨何解?”
贺宗纬:“天下称得上是文人者,自然都是该有风骨的!”
李忆:“哦?既是文人,当有风骨。”
李忆:“所谓风骨——敢舍生就义,且死不旋踵;能苟且忍辱,成千古文章。”
李忆:“贺才子既然如此明理,又何故做这两面三刀,损人利己之事啊?”
贺宗纬:“我……”
贺宗纬再无什么可辩白的话,只得匆匆施了一礼疾步走了。
靖王世子李弘成:“都说太子喜好文学,常与清流交往,如今看来,他交往的这些人之中,连个像样的人才都没有。”
李弘成不知何时也转出诗会厅堂,停在我身边,幽幽叹道。
李忆:“他还只是个科举预备役,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今日事一出,想必今后也只能跟随礼部尚书郭筱之门下了。”
李忆:“太子哥哥可看不上他。”
靖王世子李弘成:“才气是有的,人也颇有些机敏,禀性却……”
李弘成顿了一顿,呵呵笑道,
靖王世子李弘成:“如你所言,风骨的确是差了些。”
李忆:“那郭保坤仗着家中权势,自己又与太子交好,所以不把范府放在眼里,这等庸钝之辈,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我长叹一声,不再与李弘成交谈,转而往后院去。
靖王世子李弘成:“哎?怎么走了!不再聊聊?”
李忆:“你我也算同族兄妹,早就说好只谈风花雪月。刚刚你却又框我谈论政事,真当我听不出来啊!”
靖王早早堪破红尘,独善其身,奈何靖王世子李弘成却偏偏拜了“二皇子教”,要在这庆国政坛里搅弄风云,走那凶险万分的夺嫡之路。
他有他自己的路,他要去走,我如何拦得住?
李弘成已然习惯了被我直言不讳地戳破心思,所以并不感到丝毫尴尬,仍是对着我的背影嘱咐:
靖王世子李弘成:“午膳马上开席了!阿忆早些回来!”
到底还是兄妹,还是这种“你哥喊你记得吃饭”的相处模式自然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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