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旋涡

东京特勤高里，得知直升机被击落的消息后，所有人的头上都弥漫着乌云。

“任务失败，他们的直升机被【黑皇后】打下来了。”

洛仟说完这句话之后，克里斯蒂娜便是猛地一捶桌子。

“洛仟，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对你的信任的吗！？”

克里斯蒂娜不相信，真身为全世界最强的量子计算机之一的洛仟，居然会犯下这么弱智的错误，就连对方在那种关键的地方设下炸弹，甚至还是这么大量的炸弹的行径居然没有丝毫发现。

克里斯蒂娜甚至开始怀疑，他之所以那天调走白零，让他去跟踪【伯爵】，就是为了让【稻草人】能够有时间安放炸药。

只不过克里斯蒂娜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想而已，而且太过于天马行空了，她还是不能相信洛仟会做出这种事。

“冷静下来，克里斯蒂娜，冲动是魔鬼。”

一旁的姜水鲤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吊儿郎当了，而是端正地坐在他们的这张饭桌旁边。

“够了！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于温和了，让别人都忘记了我还是个拥有称号的S级特勤了，我必须亲手把白零救出来！千鹤，我们走！”

千鹤没有回应，只是背上了自己的枪盒默默说明了一切，而平日里最大大咧咧的阿加莎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SCAR-H的枪栓一拉，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长岛彩香则是看了一眼姜水鲤之后，跟上了阿加莎。

“这太危险了，我觉得还是先和长谷川老师商议一下比较好。”

姜水鲤没有去阻拦她们，只是这么说道。

“没有必要。”

声音出乎意料的冷漠，就连其他的人都不由得一怔，此时的克里斯蒂娜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试试的话也许会失败但是不尝试的话就绝对办不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就让我来做，我做不到的事情，就交给我的伙伴去做。”

对方如此坚定，姜水鲤根本没有理由阻止她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几人离开。

“那么，你们呢？”

姜水鲤转过头，看向了仍坐在桌边的天野澪和羽田绘里。

“……绘里，我们走。”

没有回答姜水鲤的话，天野澪则是背着他的狙击枪离开了，而绘里自然是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公寓。

看着空荡荡的公寓，姜水鲤有些苦恼地抓着头发仰天抱怨起来：“真是的，怎么搞的这么乱七八糟的，白零你这家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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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东西想要问你，但是我觉得你未必会实话实说。”

【黑皇后】来到了白零的面前。

“而且，严刑拷打也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就是了。”

“你想利用你的‘线’来读取我的记忆吗？”

还没等【黑皇后】动手，白零就这么问道。

“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

听到这句话，【黑皇后】顿时微微一怔。

“怎么？”【黑皇后】有些嘲讽意味般的说道：“难道你害怕了吗？”

“放心，【黑皇后】虽然是用线来对脑部记忆进行读取，但是这是不会伤害到使用对象的。”爱丽丝则是好心似的提醒道：“虽然过程可能会有些疼痛，但是只要你不乱来，就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害的。”

闻言，白零淡淡的说道：“所以，我才说最好别这么做比较好。”

白零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不在意般的表现，让一旁的【怪盗】眉头一挑，似乎正在思索白零这番话的意义所在。

连爱丽丝都抬起眼帘，注视向了白零，轻声开口。

“为什么？”

听到了爱丽丝的询问，白零只是笑了笑，回答道：

“我只不过是担心你会承受不住而已。”

这句话，立即是让在场的三人均都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哈！”【怪盗】仿佛被逗笑了一般，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够在得知自己将会被读取记忆之后，还能这么神情自若的对【黑皇后】说这种话，这真是太有趣了！”

而爱丽丝则是仍然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白零，或许是觉得他在逞强吧。

但只有【黑皇后】认真地看着白零。

“我并非是夺取你的记忆，而是宛如浏览网络资料一样读取你的记忆，而并不是将它存到我的脑子里然后进行读取，你可以放心。”

“可是，哪怕是浏览资料，如果没有足够的配置的话，电脑也是会烧坏的。”

白零同样认真地看着【黑皇后】。

不仅仅是【黑皇后】而已，连【怪盗】和爱丽丝都沉默了下来，眉头紧紧的皱起。

没办法，虽然有些不认同白零的发言，可白零那平静到不自然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起疑。

难道，在被“强制无效化手镯”所禁锢住能力的他，还有什么依仗吗？

“再怎么样，你也是个人类而已。”

终于，【黑皇后】开口了。

“如果你是一个生活了成百上千年的怪物的话，或许我会三思而后行……但是，再怎么样，你也是个人类。”

随后，【黑皇后】走到了白零的面前。

“如果只凭你的话，是无法将我‘烧毁’的。”

下一刻，白零感觉到了——

“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与头上，就像是医院用来诊断病人身体时候的电极贴片一样。

随后，白零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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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里，【黑皇后】能够感觉到，自己仿佛一个在监控器终端前的看客，而无数的半透明屏幕闪烁着光芒，正播放着一幕幕场景。

毫无疑问，这些就是白零的记忆。

不过，【黑皇后】并不需要去将它们全部记住，她只需要寻找到自己所需要的那个记忆的片段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黑皇后】刚准备抬头，浏览那些记忆片段的那一个瞬间，【黑皇后】发现了。

自己来到了一个地方。

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

而自己，似乎正站在这片海洋的海平面的中央。

“黑色的……海洋？”

【黑皇后】愣住了。

没错。

呈现在其眼前的海洋，并不是一般常识下的蔚蓝色，而是黑色。

极为深邃且纯粹的黑色。

“这里是哪里？”

【黑皇后】有些茫然了。

“这也是他的记忆？”

紧接着，【黑皇后】便是反应了过来。

“难道说，这就是他的灵魂？”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认为灵魂是人身心灵中的那个不可见、未可知、无意识……的一部分。

而灵魂则是拥有者所曾有过，亦或是创造过的每个感受或经验之总和。

也就是说，在灵魂内部，也蕴含着许多记忆的碎片。

【黑皇后】虽然也曾经读取过不少存在的记忆，但是她从未有见过，有哪个人类拥有如此庞大的灵魂。

“轰隆！”

然而，就在这时，整片黑色的大海蓦然一颤，竟是掀起了波涛，涌向了【黑皇后】的方向。

紧接着，【黑皇后】便是看到了。

看到了波涛中的事物。

看到了这片海洋的记录。

“轰隆隆！”

整个狂涌而起的大海掀起了惊涛骇浪，让海水在【黑皇后】的周围翻涌，以【黑皇后】为中心，逐渐的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

只是，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海洋。

海洋中的水，同样不是一般的海水。

这些海水里，几乎是每一滴的水珠都记录着一种事物。

那就是【情感】。

只不过，这里的“情感”，并不是寻常的“情感”。

就在看到它们的时候，【黑皇后】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铁棍插入了一般，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感觉。

她回忆起来了。

这正是当初白零追杀她的时候，那红色的火焰在她身上灼烧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热度、冲动，以及冲击。

“不，不对！”

【黑皇后】竭尽自己的全力，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到——

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正在咆哮。

“杀了你！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这是愤怒。

“凭什么！他凭什么能够拥有那样的力量！”

这是嫉妒。

“就凭他？哼，他算什么！”

这是傲慢。

“为什么要去努力？反正我已经如此无药可救了，那我不如就这样去死好了。”

这是懒惰。

“等我的计划完成了！那个位置就是我的了！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我！”

这是贪婪。

“不够！不够！这一点东西，怎么可能满足的了我的肚子！”

这是暴食。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玩物！”

这是色欲。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情感”，它们宛如漏斗一般，通过“线”猛地收束了起来。

然后就像是一把刀一样，插入了【黑皇后】的内心！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此时，在意识深处的【黑皇后】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

承受着那一种种的“情感”，【黑皇后】感受到的便是它们本身所带来的一切。

那就是来自最原始本能的冲动。

那就是来自最原始本能的欲望。

白零之所以能够承受，那是因为这些都是由其自身的灵魂一个一个慢慢记录下来的。

然而，【黑皇后】却是等于一口气将所有不属于自身的“情感”，给一次性流经了自身一遍。

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啊啊啊啊啊啊！！！！”

在惨叫当中，【黑皇后】消失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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