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见重山（七）

拖沓的脚步声带亮了楼道的灯。

孟鹤堂：醉意并未因这一路的风吹而有所减轻，反倒越发重了，混杂困意，让他步步踉跄。

你：你勉强拖着他，步步艰难。

孟鹤堂：“初初……”

孟鹤堂：醉意朦胧的眼一直盯着你，不顾脚下。

你：等拖着他走到门口时，你已是满头大汗。

你：你一只手支撑着他靠在墙上不倒下，另一只手绕到他腰侧，在口袋里翻出钥匙。

孟鹤堂：忽然将你抱住，下巴靠在你肩头，呼吸温温洒在你颈间。

孟鹤堂：“初初不哭，抱。”

你：你哭笑不得，手在他背上轻拍，别扭的侧过脸，靠着倔强的两根手指插入钥匙。

你：“到家了。”

孟鹤堂：眨了眨眼，放开你，试探性迈出一步，可看着满室冷清，立刻退出。

孟鹤堂：“这里不是我家……”

你：头疼，却也不能将他如何。

你：你将人推进去，咔当关上门，随手将钥匙搁在玄关的柜子上。

孟鹤堂：顺着墙滑落在地，呆呆看着脚尖，一动不动。

你：“孟鹤堂。”

孟鹤堂：听到你的声音，才抬头看来。

孟鹤堂：扬起笑，伸手。

你：你握住他的手，本欲拉他起来，却被他一拽，跌入他怀中。

孟鹤堂：“初初，你回来了……”

孟鹤堂：“我好想你……”

你：你拍了拍他的肩，移开他的手，费尽力气将他拖到床上。

孟鹤堂：乖乖躺在床上，视线却随着你的走动而移动。

你：你打湿毛巾，替他擦过脸，拉过被子将人盖住，起身便走。

你：刚出卧室，便听扑通一声。

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你转身，却见他踉踉跄跄起身，追了出来。

孟鹤堂：拉着你的手，眼眶泛红。

孟鹤堂：“你要去哪儿？”

孟鹤堂：“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孟鹤堂：“不准走，我不准你走……”

你：“很晚了，我也要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你：你试图掰开他的手，却是徒劳。

孟鹤堂：“我也要回家。”

你：“这里就是你的家。”

孟鹤堂：“初初才是我的家。”

孟鹤堂：这话脱口而出，不加犹豫。

你：你不知该不该将他这醉言当真，心头涩涩的疼着。

孟鹤堂：带了困倦，勉强睁着眼，打了个哈欠。

你：这副累极的样子，逼你心软，也是逼你妥协。

你：“回去睡觉。”

孟鹤堂：“你不准走！”

孟鹤堂：好似护着糖果的孩子，不肯撒手。

你：“不走。”

你：你温声应下，哄着他回去。

暖黄的台灯并不刺眼，反倒让人困倦。

孟鹤堂：眼皮已经在打架，可见你只是坐在床边，还是强撑着不肯睡去。

孟鹤堂：怕极了你会趁他睡着后离开。

你：与一个喝醉了的人如何较真。

你：你无奈，顺了他的意躺下。

你：一只手落在腰间，将你纳入怀中。

孟鹤堂：牢牢抱住。

孟鹤堂：呼吸渐缓。

台灯还亮着，两道呼吸交织而起。

已别多年。

天边微明。

孟鹤堂：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他早早醒来。

孟鹤堂：身心疲倦。

暖黄的台灯还亮着。

孟鹤堂：怀里似乎有什么。

孟鹤堂：低头看去，却见一张熟悉的脸。

孟鹤堂：呼吸停了一瞬，怔怔看着，脑海里却在回忆着昨夜的事。

孟鹤堂：昨夜的种种醉态一一浮现。

孟鹤堂：忍不住轻触你的眉眼，嘴角噙着微笑。

孟鹤堂：心中一角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亟待生长。

孟鹤堂：有些东西不受控制了。

你：你抓住脸上游移的东西，不满清梦受扰。

你：本欲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弄你，岂料这一睁眼，落入他眸中。

孟鹤堂：温柔带着轻笑。

孟鹤堂：分外专注。

孟鹤堂：在黎明中。

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你：身畔便是他清晰的心跳声，无规律可循。

孟鹤堂：温柔如水的目光，溺昏人的理智。

孟鹤堂：哑声，“初初……”

你：这一声初初平地惊雷，你反应过来，将人一推，自他怀中而出，翻身下床。

你：落荒而逃。

孟鹤堂：听到那一声沉闷的关门声，眉眼越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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