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赚钱的喜悦

整夜，比迪斯都在幻想着自己在普伦兹的第一家商铺应该是怎样的一个图景。这是他漂泊三年以来，第一次有机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虽然停留的时间可能并不会很长。

加百莉因为喝了过量的葡萄酒，早已先一步睡去。她那纤细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尽管两人分睡在不同的床铺，但是比迪斯仍能通过他的视角看到加百莉那张微微发红的美丽侧脸。

他第一次觉得，这场和天使结伴的旅行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第二天早晨，普伦兹商会的接待员如约而至。

“比迪斯先生，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的商铺，如果您方便的话，现在我们就可以带您过去看看。”

接待员还带来了盖有普伦兹商会印章的合同。比迪斯接过合同，逐行确认无误后，又将合同交给加百莉查看。

“嗯，这份合同没有问题。”

“那是当然。”接待员笑了笑说，“我们普伦兹城地方商业协会，在信誉方面还是做的非常不错的。”

“那么，就请劳烦您带我们去商铺看看吧。”

“没问题，比迪斯先生，还有这位……”

“她叫做加百莉，我的远房表妹。”

“真是一个好名字，和大天使同名。她一定是一位非常美丽善良的女孩。”

比迪斯可以想象，此时帽檐下的加百莉一定开心得像一朵怒放的鲜花。

……

可以说，比迪斯对于即将到手的商铺非常满意。

那间商铺的位置几近于完美。它就坐落于普伦兹城城北商业广场的一角，同时那里也是进出广场的通道之一，每日路过的居民和商贩络绎不绝。

可以看出，普伦兹商会似乎对比迪斯寄予了相当高的期望。

“这里原先就属于一位西方来的甜点师傅。他离开之后，商铺就闲置了下来。所有有关于甜品制作的工具，这里应有尽有。我想这很符合您这位松饼商人的口味吧。”

“的确。”比迪斯点了点头。

“那么，从现在开始，这间商铺就归您了。”接待员推开商铺的房门，并将钥匙交到了比迪斯手中。

“生活间就在铺面的后面，卫生间和储藏室紧挨着生活间，洗浴室里面还有提供地下水。我们每月会结算一次租金。”

“有劳了。”

这仿佛是一段全新的开始，比迪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拥有一家店铺——尽管这样的幻想在他三年前第一次离开叔父时就已经诞生了。在普伦兹商会门口的试营业取得巨大成功之后，城里有人贩卖廉价又美味松饼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商人们的嘴就像是一只只关不住的报时鸟，顷刻间把消息传遍了普伦兹城的每个角落。

“第一天的生意感觉怎么样？你一定赚了不少吧。”

盘腿坐在床上的加百莉，正仔细地梳理着她那一头柔顺的金发。此时已经入夜。按照约定，她可以每天从比迪斯那里借到一定数量的钱币去购买水果。不过，她却用今天讨要来的一枚银币，去买了一把质量上乘的细齿桃木梳。

“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虽然很累，但是你看……”

比迪斯把装钱的袋子给加百莉看。他已经把赚到的大部分铜币都换成了更容易携带的银币。可就算如此，袋子里的钱币也仿佛随时要溢出来似的。

“用不了多久，我甚至还可以换到人生中第一枚金币。”

“别太得意忘形了。”加百莉一副严肃的样子。她用训导一般的语调对比迪斯说到：

“别忘了你在这里赚钱的目的。”

“我记得一清二楚。”

他再一次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塔瓦兰大陆地图，并示意加百莉凑近过来一起看。

“继续南下的话，我们下一站的目的地就会是伦德帕国的边境城市金凯城，从那里，就将正式离开伦德帕，进入另一个比伦德帕辽阔得多的国家——西斯罗。”

“按照目前的营业额，只要我们省着用，大概五天，我们就可以攒到在西斯罗全境的旅费了……”

“不要，咱不想省着花钱！”加百莉急切地表示抗议。

“好的，不省就不省。”比迪斯像是在安抚一只傲娇的猫咪，“穿越西斯罗之后，我们还会经过四个不同类型的国家。而为了进入安德托堡，我们还要在最后的潘恩奇国得到塔瓦兰大陆最高教廷委员会的批准。”

“除了打点教廷还需要额外的费用之外，这样算来，只要不到一个月，路上的生活费用应该就可以完全可以挣到手了。反正最终的打点费我们也没必要着急，在旅行的过程中，我们还可以一路再挣。”

“你倒是真有自信。”

加百莉改变盘腿的姿势。她直起了身子，让双脚直接踩在地面上。她的样子像是要随时向比迪斯扑上来一样，这让比迪斯有点紧张。但他还是鼓足了自信对加百莉说：

“不是我有自信，我只是比较相信你而已。”

虽然比迪斯这样说，只是为了显得更有男子气概一点——他不想一个人独占松饼生意所带来的成功。但是在加百莉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极易被察觉的潮红。

加百莉反应很快，在开心地笑了笑之后，她快速从床上跳了下来说：

“真是的，你惊慌失措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可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我。”

“少不正经了。咱言归正传，作为一名商人，更多的时候，你应该以靠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依靠别人的帮助。”

“是吗？”比迪斯挠挠头，“可是，明明有机会和别人合作。非要依靠自己的话，不是很容易走很多的弯路吗？”

“你的脑袋真是单纯得像一根长满蘑菇的圆木。”加百莉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人类与人类之间，没有永远的合作，只有永远的利益。把话语权掌握在别人手中，只会让你在对话中表现得更加被动。”

“就从你昨天在商会的表现，咱就能看出来，你太容易被别人说服了。当别人拒绝你的意见时，你的第一反应就是默默接受，甚至都没有想办法去据理力争。”

比迪斯听得哑口无言，而加百莉一脸坏笑地紧追着他不放。

“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去争取。无论是生意，还是恋爱。有时，你得对自己残酷一点。”

“你真不像一个已经在外面闯荡了三年的旅行商人。”

比迪斯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对加百莉说的话表示赞同，加百莉却突然抬起头。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似的，她一边看似愉快地把身子转了半圈，一边贴近了比迪斯的侧身。

“你这一脸像是吃了苦胆的表情，是咱教训你教训得太过分了么？”

“不敢不敢。”比迪斯算是怕了她了。

“微笑一个？”加百莉用纤细的手指在比迪斯脸上划了一个弧线。

比迪斯只好露出无奈的苦笑，这样听话的举动让似乎加百莉感到很开心。

“哈哈，你真好玩。”加百莉再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算了，不折腾你了。呐！陪咱再出去买点水果吧。”

“今天不是已经给过你钱了吗？”

“聆听天使的教导，难道不应该再给点好处费啥的吗。”加百莉一脸义正言辞地嚷嚷着，“天使可是很少教人类生活的道理的！更何况，咱还是伟大的大天使长加百礼呐！”

“可是都这么晚了，哪里还有水果卖？。”

“就当顺路出去散散步了，买不到也没关系。商人忙了一天都喜欢出去走走的吧？”

比迪斯知道自己和加百莉斗嘴不会有任何胜算。

“好吧，那我们就出去散散步，然后顺带着帮你买些水果。”

“难道不应该是带咱出去买些水果，然后顺带着散散步吗？”

后腰被加百莉捶了一拳的比迪斯一边笑笑，一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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