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

今天……

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经过的几天的休息，女仆长玛丽似乎终于恢复了健康，开始跟往常一样正常地工作了。

前几天的事情就像是消散的乌云一样不见踪迹，薇薇安大小姐也由衷地为玛丽感到开心。

“玛丽玛丽！今天的训练，你跟加迪安上校打一场试试看怎么样？”

“我……我吗？”

“对！最近的训练他一个劲地就知道防御，完全不反击，弄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玛丽你的话应该能打破他的防御吧？毕竟你的剑术是母亲大人教你的不是吗？”

“夫人……的剑术……加迪安……吗？”

“接受嘛，玛丽，再这样下去我们家的剑术就要被那个人看不起了！”

“行！让我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蠢货！”

女仆长玛丽突然一下子有了斗志，两双眼睛里仿佛有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薇薇安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玛丽很清楚，自己长久以来的心结或许终于能够找到地方发泄了！

………………

………………

“规则非常的简单，不能够用魔法，先用武器解除到对方上半身身体的人算获胜，没问题吧？”

“没问题。”

“充分了解！”

莫尔托站在一边默默地解释着胜利的条件。

加迪安和玛丽也都摆好了架势仔细地凝视着对方的。

“那么……开始！”

伴随着莫尔托的声音。

玛丽拿着手中的刺剑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加迪安也丝毫不敢托大，架起了手中的盾牌，几乎完全挡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清脆的声音不断地回响。

刺剑及其快速的进攻全部都打在了盾牌之上。

面对这如雨点般的犀利进攻，加迪安没有任何回击的机会可言。

“你的动作是真的慢，就这样也敢在大小姐面前口出狂言吗？”

刺剑的攻击戛然而止。

玛丽迅速地绕到了加迪安的左侧，准备再次开始进攻。

“额……”

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这个行为的加迪安慢了半拍。

不过还是依靠同时挪动自己的身体和盾牌勉强闪过了最开始的几次攻击，并再一次将盾牌架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一次能够靠运气躲过，那么多来几次又如何呢？”

玛丽又一次使用同样的招数。

但加迪安已经吃了一次亏，自然是有所准备。

快速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脱离了刺剑的攻击范围，成功地为自己争取到了转换盾牌方向的时间，成功地进行了防御。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陷入了僵持之中。

这场战斗彻底变成了耐力和耐心的较量了。

………………

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了。

战况没有丝毫的变化，两人依旧在攻防对峙之中。

“总感觉……好无聊啊……”

看着毫无进展的场面，薇薇安大小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不过正在战斗的女仆长玛丽却似乎越战越勇…………

毕竟现在的她非常迫切地想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打得体无完肤来慰藉塞西莉夫人的在天之灵。

“像你这样无能的士兵……拿着守护神的加护却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守护不了……像你这样只会防御自保的懦夫……如果当初在战场上更加勇敢一些的话或许…………！！”

玛丽在战斗中轻声的喃喃自语被一边的莫尔托所听到。

结合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让他大致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大小姐，他们两个暂时分不出胜负，授课时间不能就这样浪费了，我去其他的地方教你点其他的知识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推着大小姐薇薇安的后背想要将其驱逐出这个地方。

“哎？？再看一会儿嘛！没准很快就分出胜负了！”

“那么这样吧，我们去庭院里，今天你可以再来挑战我一次，让我看看你近期的进步吧。”

“莫尔托你亲自来吗？好耶！”

薇薇安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离开了这个修炼场。

在送走大小姐之后，莫尔托并没有马上离去，他明白加迪安一直以来都是个木头脑子，所以果然还是给他点提示才靠谱一点。

“加迪安……我因为当时受伤了所以并不在场，但你是见证了塞西莉大姐最后的时刻吧？那么……就请你好好地传达给面前的人吧。”

“这话什么意思？？”

加迪安想要追问，但莫尔托已经离开了这里。

“你居然还有闲工夫去管别的闲事吗？”

“呜…………”

趁着加迪安愣神的功夫，玛丽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用手中尖锐的武器如同狂风般向他刺来。

关键时刻，加迪安孤注一掷，猛地向前一个前滚翻，落地后迅速地架起盾牌。

“呵……今天你的运气是真的好，居然这样都没有能够刺到你的身上吗？”

说完之后，女仆长玛丽也一个箭步跟上，继续施展着自己的攻击。

………………

………………

………………

随着时间的推移。

玛丽开始逐渐占据上风。

一次次的后退虽然可以有效地保证加迪安的身体不受到伤害，但在这有限的场地里，后退的距离可是有着限制的。

终于，加迪安的脚后跟已经贴在了墙壁上，如果此时玛丽再度移动到斜侧面的话，加迪安将陷入无处可躲的境地。

“终于……要结束了吗！”

在这除了他们俩已经没有其他人的场地上，见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玛丽开始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这就是你们这群人渣的下场，后退，后退，后退后退后退！除了后退自保以外什么都不会的蠢货！要是你们这群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物军队多死一些的话！塞西莉夫人也就能回来跟自己的家人团聚了！！！”

就在她即将要刺出胜利一剑的时候。

持盾的加迪安突然向前迈步，顶着自己身前的大盾径直朝玛丽冲了过去。

“这是……”

即便是如暴风雨般的攻击都没有办法阻挡加迪安前进的步伐，玛丽只能够且战且退。

看着眼前突然被扭转过来的局势，玛丽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突然，在她极快的攻击中，加迪安的盾牌微微向一侧倾斜，刺在盾牌上的刺剑打了划向一边偏离。

趁着这个机会加迪安猛地甩开了自己的盾牌，连同自己的防御武器一起将玛丽的武器甩到了一侧。

然后快速向前一步，抡起自己巨大的拳头毫不顾忌地打在了玛丽的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玛丽无法承受，飞到了半空中，随后重重地落到了地面。

手中的武器也随之掉落。

这场战斗的胜负已分！

“呵……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种攻击呢……要是五年前在战场上也跟刚才一样的话……”

“闭嘴！！”

因为自己感情原因从来都不敢在玛丽面前大声说话破坏自己形象的加迪安突然怒喝了一声。

“说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话，我原本是不打算伤害你的…………但是…………！！”

瞬间，加迪安瞪大了双眼，就像是他在教训自己部队里稚嫩的新兵时一样用尽底气说道：

“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对塞西莉大姐遗愿的亵渎！我要求你马上收回！！”

“我……？亵渎……？塞西莉夫人……？？？”

“对！！塞西莉大姐一只都在战场上豁出性命用自己的全力在战斗！！每一次……每一场……每一个时刻都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生死！！在她如此的执念之下保护下来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现在还在这里的你！我！莫尔托！家主！你的大小姐！这里的女仆们！不光是这些……还有祈求和平的平民们！现在依旧驻守在边境的士兵们！哪怕是那群混蛋赏金猎人也全部包含在内！！”

“额…………”

“战场上我见证了塞西莉大姐的最后……最后带着笑容，没有任何遗憾地闭上了眼睛…………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要继承她的遗愿……哪怕军饷少的可怜，哪怕现在的人都以为我们驻守部队是吃干饭的，全靠赏金猎人猎在杀魔物！我也坚持自己的职责，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的魔物跨过要塞一步！为的就是保护住塞西莉大姐所拯救下的这所有一切！”

“………………”

“但是你刚才居然说什么‘要是多死点人大姐就能活下来了’？？就算是真的实现了大姐也只会后悔一辈子你知道吗？？！！！”

“呜…………”

心跳正在加速……

玛丽的心跳正在不断地加速…………

她不是个傻子，自然是明白加迪安在说的是什么……

事实上，哪怕是在战场上救下流浪者的那一次，塞西莉夫人依旧没有十足的胜算，仅仅是为了保护他们才毅然决然地阻拦在了魔物们的身前。

如此简单的事情……

如此简单的道理……

自己为何……

到现在才终于理解…………

“呜…………”

眼泪禁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想到之前自己为了见夫人一面居然还想自杀……

玛丽的眼泪就无法停止地留下。

要是自己当初真的死了……

那岂不是让夫人当初拼死救下自己成为了没有意义的举动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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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上去安慰一下她如何？”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尔托出现在了加迪安的身边，用手肘不断戳着他。

“但她还没有收回刚才的话……啊痛！”

“你真的是个木头脑袋啊……看她现在这样怎么想都知道是认识到错误了吧？”

“不……但我刚刚才揍了她一拳，现在我去的话……”

“天啊……你这人的脑瓜子真的是……”

莫尔托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就是因为你刚才把她打醒了所以现在你去才是最好的你知道吗？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干得好，加迪安，在各种意义上。”

在朋友的催促下，加迪安走了上去蹲下小心翼翼地按住了玛丽的肩膀。

莫尔托见这位朋友依旧死脑经开不动，于是上前给了他一脚，让他的肩膀靠在了玛丽的脸上。

于是……

痛哭声回荡在训练场内……

久久没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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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

家主何塞，正站在角落里看着修炼场里的一切。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微微发光的女性身影，其光芒正在逐渐地消散。

“这样，就好了吧，塞西莉。”

“………………”

塞西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没有关系的，这个家，女仆们还有女儿我肯定会替你保护好的……不惜一切代价。所以你就安心地去吧，不用再担心了。”

“………………”

身影依旧没有回话。

带着最为温和的笑容看着身边的何塞。

华为了光的泡沫，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

在那之后，何塞也陷入了沉默。

静静地抚摸着手上那枚被莫尔托找回的金色戒指。

看着它逐渐褪去金色的光芒，变成了银灰的金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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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后

“这一次，真的是非常的感谢您……”

“没什么，我只是稍微出了下力而已。”

“话虽如此，但若是您不出力的话，我妻子的亡魂怕是永远都无法再现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多招点厨子，多弄点菜色来报答我就好啦。”

“明白了。而且以后若是您和您的信者有什么事要帮忙我定会用尽全力的。”

“是吗？那我倒真还有一个请求呢。”

“请说。”

“如果……以后我出现在了和你们人类相反的位置上时……能否，‘杀’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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