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墨喃喃,他的声音很小,在全场浪潮般的呐喊中显得像是蚊虫振翅一样细微,但他不敢提高音量且不知怎的,他觉得夏柯能听清,“刚才你是在我心里说话了?那是什么?所谓的轮术?”
“详情之后再说。”夏柯表情狂热,嘴里还在喊着“混沌会万岁的口号”,脸根本没对着苏墨这边,只是眼珠子移过来转了下,“有人注意到你了。”
“咕…”苏墨咽了口唾液润润喉,也没去东张西望找是谁注意到他了。低头看了眼咬尾蛇项链,遏制住将其丢弃的欲望,攥在手里,努力挤眉弄眼学着曾经在电视机里看过的被传销荼毒的人的模样,把僵硬的动作延续,重新喊出声来。
冷汗流淌间,他的声音与其他人的同步在一起,在富丽的会堂中轰鸣。所有人就好像是一群被镇压在巨大铜钟内的群魔在挣扎,唾沫星子和汗水随着手臂舞动一起飞溅着,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
主席台上的矮个男人压压手,关掉了音响,切换了投影,全场人立即散架似的瘫在椅子上,吨吨吨地喝光座椅扶手里事先预备好的纯净水后,表情恢复了正常,甚至有些体力好的还有说有笑起来,似乎完全不觉得刚才的自己有多么疯狂,自然的大概像是基督教徒刚做完了礼拜。
苏墨头皮发麻,耳膜和喉咙都在发疼,含了片润喉糖——这同样是座椅扶手里的,看来混沌会是对此早有预料,但与其说是贴心,倒不如说是如同黑暗中的大手笼罩了过来般不寒而栗…
苏墨小口的啜着水不发一言,松鼠一样瑟缩着环视过全场,只觉得这些平日里还挺亲切无害的同学们都成了披着人皮的妖魔。原来的闲适悠哉荡然无存,对于混沌会是个恐怖组织,邪教的认知瞬间飙升到最高,把原来因为其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着他的待遇带来的些许好感和侥幸全都击碎,只剩下恐惧与嫌恶。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和夏柯坐的角落周围并没有多少学生,也就没了一些认清混沌会真面目后再与这帮同学们交流的尴尬和顾忌。
“同学们的热情与对我们混沌会的忠诚让我都很欣慰,所谓少年强则国家强,套用到我们这种组织上也是适宜的…”这时,矮个男人又开始讲些和普通学校开会差不多的话题,比如对学生的勉励,还有各种校规和大道理,音量倒是小了许多,让苏墨渐渐冷静下来。
可才松了口气,夏柯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吓得苏墨差点一蹦三尺高,“喂,你…”
“咋了咋了?!”苏墨反应过来后,声线还是不免颤抖。这倒不能怪他不争气,事实上他穿越过来也就是个刚军训完不久的大学生罢了,骤然来到异世界,回家希望渺茫,又身陷邪教好几天都还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已经算是心大了,实在是那狂热的场景太过震撼了,用传销来形容都不太贴切,说成远古部落中一群野蛮人跟着巫师的装神弄鬼而乱吼乱叫,乃至杀个人放血祭祀还差不多。
“你不是有很多疑惑吗?”夏柯斜睨他,“怎么?吓到了?”
“没没没,哥们儿我好歹也是成年人了…”苏墨试图保全一下面子,但最终还是在夏柯无光的眼神给威逼住了,“好吧,我确实给吓到了,甚至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先前还以为这会儿是要做什么测试,为免被惩罚电击上了厕所,估计已经屁滚尿流了…”
“这种演讲每周都有一次,在中途播放特殊的影像和音频来催眠洗脑,好让我们彻底成为甘愿为他们奉献生命的狂热教徒。”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墨艰难地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不废话吗?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邪教呀!
“要不然呢,你以为混沌会真那么自信我们这些人仅凭一些胡诌似的单薄教义和小恩小惠会忠心他?他们自己的教义里对人性都绝望了,何况是对我们这些来自于世界各地,背景复杂,多有着不堪过去,很可能失控的人?更不用说你这种异世界人了。”夏柯语气嘲讽地说,
“所以他们除了平日里用无孔不入的教义渗透和良好的待遇放松我们的警惕外,就是用这种手段来保证不会出现差错,事实上我们在进贝希摩斯之前,身体里其实就已经植入了某种芯片作为保险,这种芯片具有定位功能,平时休眠着,但一接收到指令就会放出剧毒的浓缩氯化物杀死怀有二心,想要背叛他们的家伙。”
“芯片?”苏墨这下子是真的如坐针毡了,全身踅摸着,可绕是啥都没发现,皮肤平整的很。
“你摸不到的,那玩意儿是在大脑附近,极其细微,几乎可以藏在血管丛里,就算作开颅手术也很难取出,且很难破坏,是用某种纳米材料制作,更别说一旦它检测到受威胁的话就会直接同归于尽。”夏柯戏谑地说。
“等等,不对呀,我不是异世界人吗?我可不记得我在来这里之前植入了什么芯片,”苏墨灵光一闪,拍拍肚皮长出气,“嗨呀,搞什么嘛,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可如果你体内没芯片的话早就该被发现是外人而被驱逐了,这也是我之前怀疑你可能根本不是异世界人,而是潜入进来或者干脆就是掌握某种轮术清除掉我记忆图谋不轨的家伙的原因。”夏柯皱眉道。
“唔,这…”苏墨脸色瞬间煞白,想了想说,“不会是为了获得合法身份,干脆给我脑子里顺便埋了个芯片吧,还真是…”
“倘若真的有位面意志那种存在,那么不知不觉的改造你的身体也不是多难,当然,也可能是直接瞒过了贝希摩斯的超级电脑。”夏柯说。
“说的也是呢…”苏墨挠挠脸说,“看来多半就是这样了。”话说他这也是善用精神胜利法了,
“哼。”夏柯表示很不屑。
“呃,哈哈,”苏墨干笑两声,随即又回过味来问,“奇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的?我看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那些老师应该也不至于蠢到泄密这种情报,还有你是怎么在我心里说话的?而且我明明都快被洗脑了,你又是怎么破除的?”
“我在进来贝希摩斯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们会用这些手段来对付我了,并且从某个人那里学会了如何规避伪装洗脑的手段,倒不如说我就是有备而来的。”夏柯神色诡异,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涉及太多,似乎有什么不好的记忆,“至于在你的心里说话,正如你猜测的,是我的轮术,我的本命轮【念动】属于三大主轮的精神轮,体现出来就是操作精神并用精神干涉现实这样的效果。”
“这样啊,这个世界是真的神奇…”苏墨恍然,同时好奇起夏柯的过往,但还不至于那么不知趣问出来,于是话锋一转问,“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
“你不要误会什么了,我说过如果是举手之劳的善事我还是会做的,对我来说攻击你的大脑某区域让你惊醒还是很轻松的。另外就是要是你真被洗脑了,把自己是异世界人的事全告诉混沌会那帮人了,和你穿越来有干系的我必然逃不过被审查,乃至于抓去研究。”夏柯说。
“呃,原来如此,懂了懂了,”苏墨咳嗽两声,忽然脑子有病的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用自爆自己是异世界人诬陷你的法子来威胁你帮助我回家呢?”
“唔…”夏柯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那我会先把你杀掉,在贝希摩斯里,像我这样的a级生杀掉你这种f级又天赋平平的渣渣顶多就是被关禁闭室几天罢了。”说着,苏墨手中的矿泉水瓶盖凌空漂浮起,扭曲旋转成坚硬锋锐的迷你塑料螺旋剑,直指向苏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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