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X第一章 一梦

序章：

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我，竟然也会效仿起愚昧的人类写书。嘛，毕竟我是一个因为感兴趣才会行动的。

但可笑的是，刚拿起笔的我，却无从下手。人类中的“作家”也常陷入这种困境呢。嗯？可别把我和那群缺乏才华的人相提并论。我是因为才思泉涌，想写的东西太多而不知道从哪开始。不过说实话，在确定文体上花了我一些功夫。

像香霖堂的那家伙写日记？像天狗们那样揭露丑行？像阿求那样编史又冗长又无聊.......

对了！就把我冬天做的梦编成故事好了。嗯！很有幻想的色彩。做好一辈子的梦，虚无缥缈，但又十分真实。我想要实现它，一时兴起建造了只属于被遗忘者的乐园。

一位来自中国、只见过几面的神经兮兮的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让我倍感诧异的话：“对于我的一生，在我逝去之后，究竟是不是一只蝴蝶梦见了我的梦呢？”，不久他便化境飞升，成了天人，说来也奇怪，自己的妻子去世了，他却敲锣打鼓，高呵不已，自己飞升时竟反而写下了“昨日之俗，明日之盛”的鬼话，难以理解。不过，他对于梦的理解，启发了我。

梦是生物的幻想，是潜意识中的追求。然而现实or幻想，其实只隔了一张纸那般厚的隔膜，两者的内容就像在正常社会中，疯子那就是疯子，而在精神病院中，正常的你却是疯子，如此，是不能一棒打死的。生命若总是拘泥于现实，该多么枯燥啊。

我可不喜欢。

好了，别再猜我的梦是什么了，你只需静下心来，读读这场梦化作的小说就好。现在，我来帮你沏上一杯热茶，让时光飞过扉页，我写，你看便是了。

这只是抑或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妖怪的梦。

——

有些破旧的奇怪的序章，像是在和我交流一样。想要表达的貌似是对于梦的理解吧。但是作者又说这是一部故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开始呢，书中的故事貌似是一个自居为“妖怪”的人写的吧。那个年代的人的心情真是难以捉摸啊。

——在一个废弃神社的神龛上发现它的旅行者

一梦（第一章）：小小的妖怪

在一个似有边界又看不见尽头的地域里，所有的东西都像这块土地一样，浑浊，看不见光粒，也摸不到黑影。

我的梦的开始便是一片混沌呢，有够让人讨厌的。

幸运的是，在万物诞生后，有了一只小小的妖怪。

妖怪，拥有人类无法超越的肉体和强劲的妖力（不过多年来，陆陆续续有人类获得了妖力）。但是这个小小的妖怪不同。她生来与人类别无二致，不仅在相貌方面，所谓的妖力方面也几乎为零.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弱小的小妖怪从不屈服于先天的缺陷，凭借生来就拥有的智力从人类哪学会了知识以及“欲望”和“欺诈”两个名词。

弱小者的生存方式或是抱团取暖，或是屈于强者。小妖怪深谙此道。一群弱者即使聚在一起，也很难匹敌强者，除非有一个所谓的“英雄”带领他们，但这种人凤毛麟角；屈服于强者，这一屈辱的方式对任何种族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因为这意味着不平等以及最大限度的丧失自由，大多数生物最终都会被吞并。

天生傲骨的小妖怪无法从两者中选择。无论是藏匿身份，委曲求全于人类，还是露出肚皮讨好强权者，于小妖怪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选择。

年轻的小妖怪想要和强者取得对等的关系，奈何自己的能力配不上野心，她被扔了出来。

一只白狼天狗从天狗的大本营中走了出来，用剑指着滚了一身泥的小妖怪，脸上的戏谑丝毫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天狗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耀武扬威地笑着。小妖怪艰难地爬了起来，昏昏地摇了摇刚刚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头，侧视着天狗。

“没有实力，又没有种族保护的你，凭什么来和我们谈条件？”白狼天狗抖了抖身上红白相间的铠甲。

“你会后悔的！”小妖怪左手攀住一棵树的树枝，清晨 里未干的露水从叶上滑下，轻飘飘地打在小妖怪染上泥色的脸上。勉强稳住身子后，小妖怪将脱臼的右手接回去，理了理脏乱的长发和裙摆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天狗的地盘。

“你会后悔的！

从小妖怪嘴里吐出这种盛气凌人的话，真让妖感到好笑啊。白狼天狗这般想到。

“你会后悔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这句从无数被我扔出去的妖怪嘴里说的话被那个小妖怪说出来，我感到有点心虚啊。想到这里，白狼天狗打了个激灵，怔怔地收起了剑。

——

一个孩子玩着剑玉，嘴里哼着童谣。仲夏中午的烈阳总是格外的毒辣，蝉儿一直不明所以地唱着自然的语言，流过桦木桥的溪水也因太阳的炙烤”哗哗”地呻吟。狼狈不堪的小妖怪也在呻吟。

身体上的疼痛与饥饿，精神上的空虚与暴躁，便是小妖怪的呻吟。

剑玉上的球线断了，球调皮地滑离了手，滚到了小妖怪的脚边。

小妖怪很喜欢小孩子。

小孩子没有大人们先入为主的极端思想，只要不会伤害到他们，不论是人还是妖怪都可以去拥抱。

小妖怪拾起了球玉，找了身上比较干净的一块衣布，擦去了灰尘，蹲下来，递给孩子。孩子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孩，但能感受到她的善意，腼腆地接过球玉，小声地道了声谢谢。

小妖怪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小妖怪很久没进食了。

“不行，他只是个孩子，即使饥饿感在脑袋里翻滚着，我也有属于我的原则要遵守。”小妖怪勉强自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龙一！”不远处一个女性的声音满是慌张地飘了过来。

小妖怪回头看见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正一脸惶恐，浑身颤抖地盯着小妖怪，手臂上挎着的菜篮也滑了下去，蔬菜撒了一地。看样子应该是龙一的母亲

“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位母亲跪下来，央求着小妖怪。

这个时代的人类，终日生活在名为“妖怪”的恐惧之下，一直处于被捕食者的尴尬地位。当然，有不少数人有能抵御妖怪的能力，但在这个偏僻的小乡里，这种人可不是随叫随到的。

小妖怪在女人下跪前站起身来，尽力挡住龙一的视线，快速地把放在孩子头上的手收回。她不想让龙一这个孩子从小对她产生恐惧，至少现在的他，能对她像对人类一样。

龙一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好奇地侧着脑袋，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母亲。

“妈妈！您怎么跪在地上啊？”说完，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母亲身边，用纤细的手臂，搀扶着母亲站起来。

小妖怪站在哪，冷冷地盯着女人，顺势瞥见了从菜篮里飘出来的一张画：警示令，人形妖：面如女，发色如穗，面容姣好，身修。若遇，勿语之，勿视之，勿哂之，是此为警，足避矣。

“这里也不接纳我了啊，我明明从没想过要去伤害什么人。混蛋，只是因为生而为妖就不能和人类交流了吗！”这些话，小妖怪只能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撞击着本来就破碎的心脏。

女人牵起龙一的手，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幸福地笑着。小妖怪向前试探地走了一步，女人抓起龙一，拔腿就跑，完全失去了平时踏着小碎步时的温顺感。

人类也会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吗。

“下次请你来我家玩哦！”在被扯进家前，龙一从缝隙中喊了邀请。

啪——，一记耳光声毫无保留地从玄关后刺进了小妖怪的耳中。

“她是吃人的妖怪，不能再让你这么妖人不分了！”

门外一张道士画的符咒，隔阂了小妖怪与龙一的联系。

小妖怪的呻吟更加沉重了

———

被同为妖怪的“同伴”（或许并不是同伴吧）孤立，被人类排挤，在两者的间隙中的小妖怪，握紧了拳头，挺直了腰板，在漠然和恐惧交汇的眼神的凝视下，蔑视着这个世界。

“终有一天，要么我死去，要么我会拥有一个我能堂堂正正生活下去的世界。”

这是小妖怪最初的奢望。

后日谈——

“你听说了吗，最近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妖怪来过我们村子了，还和龙一接触了。”一个少年坐在树荫下，和另一个同伴聊着天，“不过好像已经走了。”

“啊？怪不得他的母亲这几天都不让他出门，这家伙运气还真好，没被吃掉呢。”

“我去他家玩的时候，他说那个妖怪帮他捡了剑玉，还抚摸了他的头，是个友善的妖怪。”

“这妖怪该不会是魅魔吧，就是大人说的，勾引男孩子的那种，最后还会......”后半句他说不出口。

“别提这么恶心的话题了，还魅魔呢，小心那妖怪找上你来。”少年躺在树荫下面，伸了个懒腰，回了家。

“什么嘛，不是你先开始的这个话题吗”另一个少年撇了撇嘴，“不过，如果是真的，我还真想和这种妖怪交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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