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并没有开出多远,这件交通工具的长处在于其便利性而不是什么超凡的性能,所以就算可以御天的强者并没有那么罕见,还是有相当多的人会选择魔动力列车来完成他们几百公里的旅途。
这种机械依赖于承托起它的轨道运行,而大部分的轨道又是由两列立柱或者两列吊索支撑起来的,现在的瓦里斯便是在轨道底侧的立柱之间,利用列车观测的视野盲区向其靠近,这一轮的犯人根据他的推测实力并不强劲,却不代表对方不会有所准备。
瓦里斯的左手掌心朝前,正遮在他的面前,透明的风盾并没有随着他靠近列车而变色,这说明了两个现实:
其一:瓦里斯所做的遮蔽感知的各项准备都是白费。
其二:列车上的匪徒现在正在生效的侦查手段只有他们的双眼。
正心,入肺,定骨,这是武者的最低三阶水平,在此之上自称修行过斗气姑且才不会受人耻笑,毕竟这三个级别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多在于身体素质上,也就是说现在车内的菜鸟如同瓦里斯推测的那样并没有能够覆盖脚下的感知。
这肯定会对车里人质的情况有利。
举例而言,现在正在最后一节车厢中看管人质的希尔干,他就很庆幸这个计划被执行的足够果决,除了那个绰号叫做雏鸟的家伙,他们之中无人知晓这趟列车居然是开往学院的,这个年代的铁道已经有非常广泛的覆盖,但是依然与这些最底层的小卒无关。
现在他所处的车厢,是唯一一节不运载这一学年学员的车厢,这里的随员原本应该和车站的工作人员一起将行李搬上来,但是在雏鸟的提示下他们提前行动,撤去伪装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避开了即将到来的所谓天才学生们。
真希望谈判能顺利进行啊,希尔干这么想着,看管蹲在他周围的无能者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而和外围的侦查人员一起撤退的雏鸟以及和他熟识的几个家伙现在才是希尔干真正担心的人,他们既要负责谈判,又要时刻躲避城市警卫的追捕,面对的压力可比列车上的他们要大的多。
不过,也不愧是魔动力列车啊,希尔干不自觉的靠近了列车的尾门,感慨着这奇妙的装置,在他眼中,四周的风景飞速的没向他视野的尽头,就像他小时候曾经见识过的街头艺人的画卷一般,也许等到老大被放出来,他也可以攒一些钱来再正经的坐一次列车,那样的体验一定会和这一次完全不同吧。
就在他刚刚做完未来人生计划的时刻,一张儒雅随和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希尔干的面前。
瓦里斯看到了他面前这张惊讶而迷茫的面容,意识到了自己的突然出现十分的没有礼貌,于是他微微的抬了抬右手,提起手杖向对方行礼示意。
然后用左手一巴掌拍到了车门上。
一道蓝光闪过,车内原本蹲在地上思考自己会被怎样对待的人质们就发现看管自己的其中一个守卫猛的向车厢的前端飞了过去,那名守卫原来站立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突兀的,从车门延展而出的巨大手掌。人群之中,只有一人的眼中露出了思考的火花。
炼金术?
希尔干几乎毫无痛苦的就被击晕了过去,没有任何抵抗的落在了车厢的正中间,另一道蓝光闪过,车厢的地板就在他的同伙面前融化变形,犹如有生命一般的将希尔干包裹在其中禁锢起来。
蒙面的匪徒抬眼看向尾门,却愕然发现之前希尔干站着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个干枯的中年人,正拄着一个顶端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手杖微笑的看着他。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手上的腕带,可是那透明的物件现在却没有一点动静,也就是说他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的魔力和斗气,是一个纯粹的无能力者。
道具吗?匪徒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现在他并没有仔细考虑的时间,既然是道具,那么就要先下手为强,他抬起了手里的武器,一个箭步就冲向了面前的神秘人——如果他没有被手中的阻力绊住的话。
他头顶的车厢居然已经融化,像粘液一样缠住了他手中的武器,而他面前的男人,正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说到。
“我差点没来得及提醒你:这是个陷阱!”
话音刚落,他脚下的车厢一阵蠕动,也像液体一样包住了他的双脚,和头顶正在“滴落”的车体一起把他托举固定到了天花板上。
瓦里斯满意的走向了前方,看着头顶那个恐慌的面孔,不由得笑了出来。
“怕什么?这车厢又不会吃了你。”
他的手杖向下一跺,车厢内又是发出耀眼的蓝光,两个匪徒手中和身上藏着的武器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入了车厢结构之中,被困在顶上的那位因为被堵住了嘴巴,只能不断地发出呜咽的声音来发泄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真的被这奇诡的东西吞掉。
眼见着这一节车厢已经被完全净空,瓦里斯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向着前方的车厢走去,四周还没有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人群愕然的看着他离去——除了一人。
“大人!”
一个中气十足的家伙刻意压低了音量叫住了瓦里斯。
“前面还有很多匪徒,让我也来帮忙吧。”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朴素的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正半跪在瓦里斯的身后,就算摆出如此低的姿态,此人的眼中居然没有一点动摇,以坚定的神情等待着瓦里斯的答复。
“没有一点斗气和魔力的反应么——”
“大人,我有足够的战斗经验,只要给我一把武器,至少能够帮您牵制剩下的匪徒。”
这么拼命的吗?瓦里斯托着下巴稍微思考了一瞬,然后便恍然大悟的拍了一拍手,对着眼前的年轻人说到。
“原来如此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现在真的不是你出场的时机,还请保护好你身边的同胞,耐心等待救援吧。”
说罢,瓦里斯就头也不回的反身离去,将握紧双拳的年轻人晾在那里。
“但是,这件事情过后如果你想要学炼金术的话,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瓦里斯打开车门,空气呼啸着灌进了车厢之中,他用手杖在连接器上一点,跨步走向下一节车厢,连接器上的锁定的封印闪了两下,顺从的分离了开来。他不用去看都知道自己身后的那一双眼睛依然还盯着他,充满着渴望的灵魂正熊熊燃烧,瓦里斯相当期待之后的发展。
缺少动力的车厢慢慢的离他远去,而其他的匪徒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瓦里斯也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站住先机用一套大开大合的拳打脚踢解决了错愕之中的匪徒,这是格斗上碾压的经验优势,瓦里斯几乎一瞬间就能够放倒面前敌人。
下一节车厢,原本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的劫匪刚刚直立起身体,就被飞来的,在他脸上碎裂开来的茶具砸中,当场晕了过去,这不由得让瓦里斯感慨了一下学院列车的待遇,就算学员们还没有上车,服务与娱乐类的装置都已经完全布置好了,这回倒是给不怎么乘坐列车的瓦里斯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只有一两个匪徒驻守的车厢中的战斗过程不值一提,他们缺乏锻炼,装备拙劣,在瓦里斯的面前撑不到一合就会被击败然后被瓦里斯练成的车体用各种姿势困住,唯一被他们重视的似乎只有工程师站,里面终于有四个大汉发现了瓦里斯的不期而至。
很难怪罪他们到此时还对后面好兄弟的遭遇不知不觉,原本他们分散布置的人手就是为了警戒外部可能入侵进来的敌人,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后方会被瓦里斯活生生打穿。
站在门口人很明显发现了事情有一些不太对头,但是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不要停车就被瓦里斯凌厉的攻势逼得节节后退,原本作为定骨期的武者,他们已经可以调动斗气用来保护自己特定的身体部位,但是每当他接战之时,他的护体斗气却会被对方瞬间打散,几轮交战下来他竟是被眼前的无能力者打的节节败退。
瓦里斯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在对方重心不稳的时候一膝盖顶在了他的小腹上,然后用一记肘击结束了战斗,这个看上去有一些领导气质的匪徒还没来得及告诉队友有关瓦里斯的诡异之处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跨过被蠕动变形的车体压在地上的败者,车厢内的另外三人也正向着瓦里斯杀将过来,瓦里斯瞟了一眼旁边摆放着杂物的工作台,稍微计算了他面前的距离,突然用手杖勾来了台上的垫布,将原本放着的东西打翻在地。
一道蓝光闪过,在空中翻腾了两圈的粗糙织物居然卷在瓦里斯的手杖之上,像长棍一样的黏在一起。
“第二回合?”
瓦里斯嘴角一咧,双手握持这奇怪的武器就攻了上去,那匪徒没有多想,举起手里的长剑就想切断这一节布头,从他虎口反馈回来的力道却让他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桌布,如此坚硬的触感,说它是钢棍也不为过。
他的这一乍,给瓦里斯创造了极好的攻击机会,瓦里斯手中的布棍舞的虎虎生风,前入后出的点在对手身上,如暴雨般打的他花枝摇摆,虽然列车的走道并不狭窄,他身后的同伴也被这花哨的棍法和他自己的身体挡住,完全没有办法上前支援。
又只是这一合,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匪徒倒了下去,带着一身的淤伤靠在了一边被座椅扭曲束缚了起来。
“这算是什么啊?!”
被惊吓到的劫匪像是见到蛇的农夫一样对着瓦里斯手中组合的长棍疯狂的挥舞武器,其中一次幸运的斩击似乎产生了效果,在明确的切割手感过后,一道蓝光闪过,瓦里斯手里卷成长棍的桌布突然解散开来摊在了地上。
以为自己撞了大运的两个匪徒没有来得及细想这蓝光之中的蹊跷,就一齐向瓦里斯冲了过去,他们直觉的认为,只要自己有机会出手,眼前这个没有斗气也没有魔力的凡人就算有再多奇巧也不可能正面对抗两个定骨级别的武者。
当然他们失算了。
瓦里斯用手杖拄着桌布的一头,两个匪徒正踏着桌布的另一头,他用力一扯,大踏步的冲向他的两个匪徒便脚下一空,一前一后的双双栽倒在地上被车体扭曲束缚了起来。
“那么,能否告诉我你们还剩下多少人呢?”
瓦里斯走到其中一个劫匪的面前,低下头对着他问道。
“两,两人,车头只剩下两个人了。”
也许不是故意如此,但是他颤抖的声音和飘忽的眼神,再加上车顶传来的咚咚的脚步声,依然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瓦里斯也不吱声,抓起一个陶瓷杯垫就像窗外丢了出去,然后闭上眼睛开始默数,待他数到七时,车顶的哨兵准时的跳了下来,落在了瓦里斯曾经经过的车厢连接处。
“小心右边哦。”
跳下的匪徒听着这个人奇怪的话语,不自觉的向右看了一眼,进入他视线的却是回转的,不断放大的陶瓷杯垫,他来不及做出反应调起斗气防御,被硬生生直接砸中脑门,在一声钝响过后就昏死了过去,瓦里斯则是又用手杖一跺,一阵蓝光过后车门就变形把失去意识的那个匪徒从半空中捞了回来。
“那么,只剩下两人了对吗?”
瓦里斯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匪徒重新再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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