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异界】个人无意识

科尔维尔 室外天堂 娼馆

...

“法塔娜～荣格～法塔娜～～人类的女神，现在被却被人类背叛，和我一样被送到了这个娼馆呢。”

「室外天堂」楼上的房间，长着狐狸一般耳朵的少女在小床上拥抱着另一个有着天使翅膀的女孩，房间其他的床上也躺着衣着简单的少女，她们都不是人类，但却为人类服务着。

“忒耶尔...我没有被他们背叛，这是我的错哦...”法塔娜轻抚着面前少女毛茸茸的耳朵。

“你当初就应该和我一样，直接嫁给魔王以求和平得了，而不是去召唤个勇者打败它，这个世界的敌人又不是魔王，而是比它更恶劣的「规则」，魔王死了又怎么样？..你看看你的眼睛..真是可怜。”

忒耶尔闭着眼睛一边享受一边说着，鼻息的风划过法塔娜的面颊。

“...是我的错......”

“唉，人类和亚人两边的神明大人都不好过呢，他们倒其乐融融呢。”

...

“叮当——”

床边的铃铛响了。

“喂，忒耶尔，有客人指名哦，快下来呐，记得把木牌别上，别又忘咯。”楼下传来伙计的声音。

“欸啊...真是的，有完没完啊。”忒耶尔用略带着呻吟的语气抱怨着，从床上摇摇晃晃地支起瘦小的身体，梳理着手臂上的绒毛和抱枕一样的尾巴，然后用缎带绑好凌乱的墨绿色头发。

“嗯呐，法塔娜，我工作去咯。”

法塔娜用仅剩的右眼温柔地看着忒耶尔，点了点头。

“滴..答..滴..答..”左眼的怀表转个不停。

...

“呐呐，姐姐，你和咱妈妈是什么关系啊？”一个毛茸茸的团子一样的小女孩不知何时扒在法塔娜的床边。

“听妈妈说你召唤勇者杀了咱的父亲...也是呢，毕竟爸爸是魔王呢，杀了很多人...你们人类那边很讨厌魔王对吧？”小团子望着法塔娜，那双混合了很多色彩的眼睛格外清澈而美丽，魔王与亚人女神的混种造就了如此迷人的眼珠。

法塔娜楞了一下。

“喂，回答呐，咬你了哦——啊——”团子张大了嘴，虎牙反射着床头的烛光。

“啊...你是魔王和忒耶尔的孩子呢...别...”法塔娜用手抵着团子的额头以免她扑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理好洋装坐起来靠在墙上。

“嗯，正是咱，名叫爱丽丝...妈妈不管我所以我就自己取了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孩的名字，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呢，很想知道他的事...”

名叫爱丽丝的小团子扑腾着背后小小的蝙蝠翅膀，那清澈的目光没有离开法塔娜半步，丝毫没有生为魔王之女的压迫感。

“你不该来到这样的世界的...”法塔娜弯腰抱起团子低声说到，“本来有更好的世界等着你...”

“我妈妈也经常这样对我说..自从我在这栋楼里出生开始就说个不停...”爱丽丝用小爪子挠了挠头，“魔王和女神的混血什么的，总感觉我继承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

..

很久很久以前，强大的魔王陨斯塔尔带领着恶魔种完全消灭了守护着人类和亚人的机械种，转而将矛头对准还在内斗的人类和亚人。

魔王的目的仅是单纯地支配世界，而恶魔的女神赛丽亚也仅仅是觉得有趣，在她的帮助下，魔王的力量难以想象，凡人无法抵抗。

亚人种的女神，忒耶尔.阿帕特，为了保全族人，把身体奉献给魔王，以求得亚人可以在世界上苟延残喘的权利。

陨斯塔尔.爱丽丝，就是这样带着被诅咒的血脉在忒耶尔的肚中孕育着。

但人类的女神选择了召唤勇者，并打败了魔王。

但魔王的目的也仅仅是单纯地支配世界的地步，散播绝望的是比陨斯塔尔还要恐怖的东西，它没有实体，甚至无法明显地干预世界，非要给这样的事物名字的话，那就是「规则」。

打败了魔王，不是绝望的尽头，而是崭新的开端，将通往更加黑暗的深渊。

这是人类的女神，荣格.法塔娜在杀掉魔王之后才明白的道理，醒悟过来后，她已经被自己守护的人类背叛，侮辱，在人们无止境的愤怒中被送往了「室外天堂」。

......

“啊～～真想去外面看看啊，这屋子待腻了...虽然经常会有好看的女孩子送过来...但咱想看男孩子啊～爱丽丝到了恋爱的年纪了呢。”法塔娜怀中的团子打着哈欠，嘀咕着，完全忘掉了自己一开始问的问题。

“可以唷，爱丽丝一定会找到喜欢的人的。”法塔娜抚摸着团子和忒耶尔一样毛茸茸的爪子。

“不可能的呐，咱在这里从出生呆到现在，除了那个叫零的家伙还有几个丑不拉几的恶魔大叔加上一堆不想活的客人就没见过男人了。”团子摆开法塔娜的手，鼓着腮帮子，有点生气地说着，手在空中笔画着。

“好想逃出去啊，但舍不得妈妈...”

“唔..不过姐姐也是神明呢，你也不好过吧...”

发完脾气后的团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失落地低着头，似乎在努力恢复自己的情绪。

窗外月光从木头缝隙渗了进来，拉成了一道道金丝，那只怀表的滴答声仍然回荡在法塔娜的脑中。

“我...可以在这里赎还我的罪过..已经很满足了吧——”法塔娜闭着眼睛平静地说。

“嚯嚯，人类的女神大人在赎罪呢～～”团子把小爪子举过头顶，“那就让我魔王之女，爱丽丝大人来听听你的忏悔吧～～”

“呵呵，爱丽丝有精神了真是太好了——”法塔娜用指尖遮住嘴巴笑着。

...

此时的楼下，忒耶尔正在烛光下陪着客人。

“听说你有个女儿？”客人抚摸着亚人女神光滑的背脊，靠着她的耳边耳语。

“嗯，但也仅此而已呐～”忒耶尔下巴枕在枕头上打着哈欠。

“应该和你一样美丽吧？我们人类很多人一看见毛茸茸的东西就忍不住哦。”

“嘛～嘛～你们人类真是好这口呢～”忒耶尔伸出缩在爪子里的利爪，在客人的脖子上轻轻地滑动着。

“别弄啊，好痒...哈哈哈”客人笑了笑扑上去抱住了忒耶尔，用舌头舔舐着她的耳根，“今晚再陪我下吧，我会加价的..”

“唉欸？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哦，已经...足够了吧？”忒耶娜有些吃惊。

“反正我在这样的世界也没什么留念了，把和你一起的时光作为离开的饯别礼也不错。”客人看着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的手。

“你的身上好香，让我着迷...现在的我不拥抱着女人就无法入眠。”

“我曾经是一个冒险家，作为一个现在看来没什么前途的职业，但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事...”

客人把头埋进忒耶尔的怀里，忒耶尔轻抚他的后背。

“通过冒险至少我明白了，原来所谓的世界不是我们眼前所见，而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人们的内心，才是世界的本身...”

“唔嘛？看来你也带着很多故事呢，临终前可以说说嘛？”

“当然，如果是这位美丽的亚人种女神的话.....”

....

......

烛光摇曳着。

....

“嗯呐～～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去别的世界呐～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黑夜中，被客人紧紧抱住的忒耶尔喃喃自语。

次日，黎明的阳光合着清凉的微风拂过忒耶尔的脸颊。

客人已经死了，这就是「室外天堂」的规则，用生命的代价来获得与神灵的相拥的夜晚，而他们的灵魂，将属于一个叫零的男人。

此时的零正在屋外痛苦地捂着头，因为是人类，每次吸噬同伴的灵魂都会伴随着剧烈的头疼，但零又和常人不一样，只能靠此为生。

无数的思念，情节，意识在零的体内流动着。

“......”零沉默不语，依在树干上独自流泪。

法塔娜可以做的，仅是随着太阳的升起，扶着楼上的栏杆，静静地看着痛哭的零....

这里是神明也拯救不了的异世界，科尔维尔，坐落于现实与梦境的夹缝，一场通往深渊的命运之旅，正随着时钟齿轮的转动悄无声息的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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