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石塔线·第九场

回到一小时前。

“所以我们应该从哪里去入手关于古代通道的情报呢？”西尔维娅听来听去觉得还不如直接问出问题来得明白些。

“这个啊，有一个很直接的目标，那就是圣弥萨督学院的院长。”艾丝莉恩摸了摸怀中女孩的银色发梢。

“诶...院长，你和那个院长很熟吗？”这个答案果然很直接，弄得西尔维娅有些尴尬。

“不熟，实际上我根本没见过他，不过他应该和西尔维斯特见过面，哦，就是那位哈瑞斯大师。”艾丝莉恩说到。“但是哈瑞斯大师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去找他。”

“嗯...好吧。”西尔维娅其实对裴艾尔的下落更重视，而哈瑞斯老头呢，他一路上除了不断下命令，还有给自己灌输一些语言常识之外，几乎没和自己产生过什么感情。她更多时候只觉得哈瑞斯和她之间是在互相利用，她需要靠哈瑞斯才能生存，而哈瑞斯则从未告诉过对于她的目的何在。

其实很难说，哈瑞斯在发现倾空圣体之内存在灵魂时，到底思考到了什么。但至少，他把西尔维娅从被捕去教廷沦为圣三一仪式的躯壳之命运中救了下来，牺牲的完全是个人利益，甚至现在，还在西尔维娅不知道的情况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他似乎不是因为对西尔维娅个人的感情，而是把整个人类世界的未来作为赌注，凭借自身对人类之神艾尔·亚斯洛在上无限忠诚的信仰，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举动。

他始终对西尔维娅怀有崇拜之心，只是哈瑞斯无从表现，而西尔维娅也无从察觉，最终便再也无法相知。西尔维娅一路走来反而对裴艾尔、伊莲恩还有那个海精灵更在意一些，因为她们都对西尔维娅投入了更加感性而真实的交流，而非理性而抽象地明确身份关系。

在这之后，裴艾尔又是第一次越过了界限，真的触动到西尔维娅那封存已久、“不知如何跳动的小心脏”的一位狸奴族少女。三人在西尔维娅心中的地位，很快就被划分了次序。

“那么你说的那个院长又是谁呢？”银发少女沉思之后便再次问到。

“他啊...虽然我没和他见过面，但是他还是挺有名的。”艾丝莉恩一边快速移动，一边说着，完全不会觉得累。“他不仅仅是圣弥萨督学院的院长，其实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的一个身份，那就是圣弥萨督教派的牧首。平时院长会以一个普通的，戴着宽大魔法帽的老人形象，偶尔出现在学院里。但是我的仙境渡鸦早就发现了，他在更多时间是呆在圣弥萨督大教堂的潜修室中的，而且和那个牧首是同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双重身份？”西尔维娅被搞晕了。“学院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应该都知道才对啊；何况这两个职位都不普通，都是学院内的最高位啊。”

“哎，这就是让人迷惑的地方了。”艾丝莉恩摇了摇头。“院长还好说，至少院长愿意在师生面前露面，只是关于院长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说这个院长老爷爷已经连着八十年没有变化了，很多老一辈的导师和大师都死了，院长却还活着；还有人说，院长这个形象其实是不同的人在假扮的，因为没有人知道院长叫什么名字，却只记得他的模样，所以历任院长都会用秘元素或者别的什么魔法来伪装成那个形象；最夸张的说法是，有人认为圣弥萨督学院根本就没有什么院长，一直在人们面前出现，偶尔出席一些会议的院长其实是个被束缚在这里的古代隐修会会士的幽灵......”

“听起来就像校园怪谈一样不靠谱呢。”西尔维娅叹了口气。“不过，这么说来，最有可能知道古代通道位置的人，还真的非他莫属了。但是那个圣弥萨督教派的牧首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啊，我猜学院里目前还活着的人都不知道这秘密。”艾丝莉恩咧嘴一笑，就像发现了宝藏的探险者一样。

“我们平时在学院里见不到那个院长的原因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的身份并不是院长，而是圣弥萨督教派的牧首——这个牧首每天都呆在外人禁止进入的潜修室中，比那个院长更加神秘。他以牧首形象出现时，往往是在无人的深夜，而且只会出现在圣弥萨督大教堂的范围内，这是神术科学生的说法。”

“神术科的导师和牧师倒是都知道他会穿着一身白色的牧袍，披着金衣，头上还戴着一顶巨大的圣冠，按照惯例出席每星期第四十五天黄昏的伴月终祷仪式，这个仪式学生是不能参加的，反而增加了更多神秘性。”

“和院长传说完全相反，牧首传说的版本是，人们都不知道牧首是什么样子，只知道他叫克拉多斯，而且这个名字也已经八十年没有变化了，于是神术科学生猜测历任牧首都会叫这个名字。”

“然后他们没想到，院长八十年来没换过人，牧首八十年来也没换过人，而且院长和牧首还是一个人是吧...”银发少女差点没笑出来，不过她的嘴角只是动了动。“这个圣弥萨督学院可真好玩！”

“啊，说着说着就到了，喏，这里就是神术科的教学区，那里就是...呃。”艾丝莉恩看着远处被轰塌的大教堂钟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西尔维娅也看不见就是了。那天艾丝莉恩还真的不知道萨季拉在这里设伏了，她只是推测萨季拉投了敌而已。

仙境渡鸦的数量是有限的，所以不可能对学院的每个角落都进行实时性侦查与视界反馈。

“神术科啊...”西尔维娅还是不可避免想到了哈瑞斯老头，不过心中按照艾丝莉恩的意思掂了掂，她决定不再继续想下去。

“真是一场混乱的祭典。”米希里在一旁低声说到。“圣弥萨督大教堂似乎从未庄严神圣过啊，可悲的人类们。”

银发少女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各种喊打喊砸的呼声，还有破坏声和喧闹声，也有惊叫与哭泣；她感觉自己就像来到了暴动的街头。

“总之，先进去教堂里面看看吧。”艾丝莉恩无视了周围的近战科和特种科学生，抱着银发少女直接往大教堂走去，而米希里则扛着巨剑，朝那些试图靠近的人投以敌视的目光，让那些武装的男女学生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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