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斯特冕下...不,现在应该叫您哈瑞斯大人吧,这一次我们不需要佣金......”
刚才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个内衬一身白袍,披着半身覆片链甲(Chainmail-Korazin),胸佩四镜甲(Char'Aina),手套折拢式臂铠(Dastána),头戴库拉库锥顶盔(Khulah'Khud),右手握着一柄舍施尔弯刀(Shamshir)的刀鞘,左手提着一面卡尔坎圆盾(Kalkan)的握带,那盾面上伤痕累累——的如此一位显然已经是历战老兵的男子。
他有着典型的沙漠肤色,浓密而不蓄长的黑色胡须,以及古怪的异国口音;一张开嘴,就露出了几颗闪亮亮的金牙。而此时站在他对面的,那位被称为哈瑞斯大人的老者,正穿着一身锦缎红衣,那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宗教人士。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但是现在以大局为重,你必须潜伏在这里发展势力,不要擅自和他们开战。”红衣老者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毕便不再延宕,转身远去。
“等一下,哈瑞斯大人!”
那个全副武装的男人还要说些什么,他望着老者远去的身后,那艘庞大如山的战舰,突然感觉这个小小的港埠,这个小小的沙漠港湾对于这一巨物而言是多么可笑;它为了避免搁浅,甚至没有选择入港,而是停在了海湾之外。
“我伟大的导师,如果您有需要,我们桑恰克(Sancak)将永远服务于您...”
最终,他并没有喊出这句话,而是悄声默念着,目送那位老者的离开。
港埠边停着一艘小艇,看起来只能乘坐五六个人;那大概是来接人而非送人的,所以岸上也只有一个人在等候。老者没有直接走去,而是来到停在港埠边的一辆马车上。马车上走下一名女子,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名女孩,只不过这位女孩被斗篷包裹了起来,似乎正在睡觉呢。
“最后确认一下,伊莲恩阁下,她没有醒来吧?”哈瑞斯端详着那感受不到呼吸的女孩,如此问到。“嘘,不需要发声。”
伊莲恩点了点头。
“好,我们可以登船了,一会我来对付枢机团的人,你只需要抱着她,保护好她,然后等我命令就行。”哈瑞斯摸着胡子说。“对了,你最好把她的脸用布盖起来。”
就在这时,港埠岸边的那个等候者已经朝马车走来,他也身穿一身红衣,只不过还戴了一顶装饰华丽的圣冠,看起来像是哈瑞斯的同伴。
“西尔维斯特冕下...此行舟车劳顿,真是久违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放在眉心前点了点,紧接着又伸到左肩与右肩,最后回到眉心再次点下,比划了一个三角形的手势。“这就是...圣体,啊...我可有幸一睹圣体的容貌?”
“英诺森冕下,以后您可有的是机会,毕竟您效忠的对象既不是三神在上,也不是我,而是那位‘小姐’,不是么?” 哈瑞斯一边说着,一边绕过眼前的枢机,径直往小艇走去,伊莲恩也低头抱着女孩紧随其后。“不过还真是吃惊啊,她居然能让机械降神号开赴到南方大陆来,如此张扬真是与我们先前的保密行动形成令人不悦的对比。”
“哼...我不管你有什么偏见,但我以同僚的身份提醒你,西尔维斯特冕下,有些话在这法外之地说说倒也无妨,可在真正文明的地方,那便是亵渎。”英诺森一边用低沉的语气不带敬语地说着,一边拍了一下手,然后才跟在他们身后。“秘密开始是因为裂谷的消息已经传遍那群冒险者耳里,我们没必要打草惊蛇,而现在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计划,就应该用最周全的方式来护送目标返程;不过,我觉得您似乎还有什么情况没有透露。”
“哦?英诺森冕下,我就在这里,目标也在这里,那么我们还有什么需要关注的呢?”哈瑞斯倒是带着笑意回答。“如果你是指某些和你一样的鹰犬、某些根本不配被称为圣职者的人的话...很遗憾,她们可能不打算回去了。”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戈贝尔特!”英诺森被激怒了,快步跟进到哈瑞斯的身边,侧头瞪着他。“她们不打算回去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她们对于我主意味着什么?”
“你主?你的主又不是我的主,我又何必关心她们和你的主之关联?”哈瑞斯乐呵呵地回答,看也不看英诺森一眼。“哎,我说英诺森冕下啊,您可多留心留心当下吧,等到我上船之后,我就是这艘战争机器的主,而非您了。”
“戈贝尔特,你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放你上船的!”英诺森跨步挡到哈瑞斯的身前,对其怒目而视。
“哎呀,何必这么激动呢,大家都是同僚呢,英诺森冕下。”哈瑞斯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绕过他,继续前行,伊莲娜抱着女孩,不敢多发言。“您可能不知道吧,裂谷内的圣域和预言中的记载并不相同,那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宝库,还有很多有待探索的地下迷宫——所以她们决定在那边建立营地,开始初步探索,日后她们会自己向你们这些鹰犬通报的。”
“你说的是真的?”英诺森见自己拦不住哈瑞斯,只好又一次跟上去喊着。
“我是圣职者,我本就不该撒谎,何况您还是我的同僚呢。”哈瑞斯已经来到了港埠边。“英诺森冕下真的有必要像提防一个异端一样去提防我吗?”
英诺森被这么一问,反思一下倒也觉得自己是有些感情用事了;虽然是对方激怒自己在先,但至少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西尔维斯特冕下的动机应是与自己一致的。抬起头来,他看到哈瑞斯和伊莲娜还有目标,已经登上了小艇。
“怎么,需要我给您发个请柬吗?”哈瑞斯摸着胡子问到。
“西尔维斯特冕下,您别得意,我现在不生气了,但我依旧会提防您。”英诺森说着,拂袖走下台阶,以礼貌的步伐走上小艇,而非刚才的跨步,毕竟教袍并不是用来做剧烈运动的。
“这小艇是魔导驱动的?嗬,真是先进。”哈瑞斯看着小艇在英诺森的操作下自动朝远处的巨物驶去,不禁发出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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