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并没有安稳入睡,一只大手伸进了被窝,将我拉了出来。
我死死地抓住被单以表达不满,这让大叔有些为难,又不敢用力拽我,只好伏在我耳边轻声道:“闺女睡了大半个月了,不能再睡了!你半个月没吃东西,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别闹了,乖!”
食物?我感受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有点饿了,要不然怎么会休息这么久了还一点力气都没有?
大叔借我愣神的机会抱着我离开了这个我昏睡了半个月的房间,在大叔怀里,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我似乎实在闹脾气才对,怎么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屈服了呢?
管他呢,谁会和美食过不去呢?
话说回来,大叔的木屋虽然简陋,但可贵在设施齐全,有独立的卧室和厨房,我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不用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子里了。
我挣扎着从大叔的怀抱里跳出来,虽说就这么几步路,起不到什么锻练作用,但我可以借此熟悉一下这脆弱的小身板。
实际上我选择自己走是因为被大叔像小孩子一样抱着让我感觉有一些莫名的羞耻,但我认为只要我不说出来就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愧是我。
不过令我比较失望的是,这副壳子依旧发虚,我试了好几次,结果根本没有办法独立行走。
我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虽然大叔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也敢肯定只要我开口,他就一定会抱着我。
但回归怀抱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也许是大叔看出了我的苦恼,他主动过来拉住了我的小手,起初我以为大叔是嫌我太慢准备直接带我过去,便用力想把他甩开。
但随后我发现他只是轻轻地拉着我的手,保持在一个合适的高度,我便默许他这么做了,因为这样既保证了我不会摔倒,也使我可以有效地练习走路。
我现在的个子,说实话……真的很矮,大叔是一个很高大的人,他牵着我的手就必须弯下腰来,这样微微弯腰行走的姿势仅仅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难受。但大叔却不为所动,嘴角还洋溢着我看不懂的微笑。
话说,现在这个样子相比刚刚也好不到哪里去嘛?搞得我好像是还在蹒跚学步的小孩子一样!这真是奇怪的行为,浪费大量的时间来进行一项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并不反感。
莫名安心吗?我也说不准。
或许在某些时候,多浪费一点时间在莫名其妙的事情上,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管他呢。
……
“长官!”
“指挥官!”
“队长!别睡了!”
嗯?有人在叫我?是谁?
“长官!到你了,别装睡了!”
“是啊是啊,大家伙都轮个遍了,就长官你没喝了!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啊?”
我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篝火烧的正旺,三十多个年轻的战士拿着啤酒围坐在一起,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我。
我看着战士们递过来的杯子,没有接。
“可是我不会喝酒啊,从来就没碰过这东西。”我无奈地推脱道。
“没事的长官,是啤的,度数不高当水喝都可以的。”
“是啊,没有啤酒的烤肉还叫烤肉吗?队长你就别推辞了!”
我勉为其难地接过酒杯,刚刚移到嘴边,战友们便开始疯狂的怂恿。
整一个!整一个!整一个……
耳边一直回荡着战友们期待的呼声,我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噢!!!!”月光下的人们发出了起哄般的欢呼声。
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向下,瞬间淡去了烤肉的油腻气息,也把我一天的劳累一扫而空。
啤酒下肚,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
机场还在,阵地还在,在银色的月光下,三千个战士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那场该死的战争根本就没有爆发!
眼下,还有比啤酒烤肉更美好的事物吗?之前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吧?真是一场噩梦啊,还好醒过来了。
一串烤肉被递到了我的眼前。
我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是老队长!他爬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烤肉,示意我拿着。
我难得露出微笑,正准备伸手去拿烤肉,突然感觉有人在身后拍了我两下。
一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我摇摇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突然间,广场中心的篝火熄灭了,我诧异地盯着柴堆里徐徐升起的一缕白烟。
一个正在讲着笑话的战士突然原地消失了,听笑话的人还沉浸在笑点之中哈哈大笑,根本没有注意到情况的不对劲,但很快他们也消失了。
刚刚升起的白烟完全熄灭了,因为产生它的木柴不见了。
人工种下的草坪,开始一根根地消失,很快整个广场变得光秃秃的,冷清无比。
我打了个寒颤,开始环顾四周。
脚下的石板突然崩裂出蜘蛛网般的裂痕,随后一块接一块地沉入地下无边的黑暗之中。
只剩下头顶的月光,但这一片皎洁也没能挡住这神秘的力量,“噗”地一声熄灭了。
我并没有随着石板掉下去,而是悬浮在这一片黑暗之中,眼前只剩下老队长和蔼的笑容,以及他手里一直攥着的烤肉。
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等等!别走!
我惊呼道,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在最后关头,我在急忙之中抓住了老队长手里的烤肉。
老队长的身影稳定住了,四周的黑暗开始崩解,一丝亮光透了进来,周围的景观开始浮现,我长出了一口气。
但老队长的脸竟是一直虚化下去,另一张脸很快在我的视野里变得清晰起来,我一下子认出了这张脸的身份。
大……大叔?
周围的环境恢复地差不多了,大概就是破落的小木屋,透风的窗户,刚刚点起来的木炭,一个简易的烤架,两个用来当凳子用的木墩,一个上面坐着满脸震惊的大叔,另一个上面坐着睡眼朦胧的小家伙。
而此时,一块源自不知名的动物的肉排正在火堆上随着节奏翻滚,某个白毛生物的小手不自觉地抓在了肉排上。
袅袅白烟升了起来。
嗯?
嗯!!
卧槽!!!
我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大叔连忙撂下烤肉,拉着我的手就对着吹气,似乎是想借此给手部降温。
“肉都快烤熟了,这么猛抓一下,肯定烫的不轻啊……”大叔心疼地念叨着,“竟然把闺女饿成这个样子,我真该死!”
我对于大叔的行为没什么意见,只是我觉得您对着手吹气还不如让我放冰水里泡一会儿,真是一点常识都不懂嘛……
不过说实话,看着大叔用这种低效的办法处理烫伤,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情感。
这种心情,有些陌生……却又似曾相识……我在军队的那段时间,曾有过类似的感觉,但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
不过,管他呢!
有人关心的感觉,确实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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