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八卦阴阳剑法

吃过早饭，孔云之便来到武馆里。武馆里比较冷清，前台的两位小姐姐在玩手机，健身房里只有一人在健身，舞蹈室里的戴安呐正在练剑，除此之外，便看不到多余一人。

偌大的健身房冷冷清清的，孔云之不免心生好奇，趴在前台问道：“嗨，美女们，今天怎么人这么少？”

小丽正在玩和平精英没时间回答，而另一位小姐姐一抬头，可爱的容颜便映入眼帘，虽然不及小丽成熟端庄，倒也是生得沉鱼落雁。

她轻轻一笑，道：“健身房早上的人本来就少，昨天你来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大部分人周末都是休息，所以健身的时间比较充裕，而且周末你们的剑术班开课，还有好多小朋友呢！不过到了晚上人就会多起来。”

“什么！？还要等到晚上，那不是我要在这里待一整天？”

“是啊，孔老板没跟你说上班时间吗？剑术班只有周末才开课的。”

“我去……”孔云之忍不住吐槽道，而后认真一想，孔顺莲确实没跟他说上班的时间，以至于他误认为像国企一样朝九晚六。随即，他话锋一转，道：“那美女，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捏，以后可要多多指教了。”

小元子捂住嘴巴，咯咯一笑，道：“那多多指教咯，叫我小元子就行。”

孔云之很自然地喊了一声小元子，然后说道：“帮我拿瓶可乐，对，要百事可乐，百事可乐甜一点。”

前台的后面摆放着两台冰箱，一边放置了各种功能饮料和矿泉水，一边放置了普通饮料。小元子在冰箱柜里拿出一瓶百事可乐，放在台子上面，道：“三块钱，现金还是微信支付宝？”

一听要出钱，孔云之大吃一惊，道：“我还要出钱吗？昨天老舅拿都没给钱，能不能记我账上？”

小元子指了指桌面上一张被透明胶粘住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小本生意，概不赊账”，然后伸出手掌晃了晃，道：“他是老板，武馆都是他开的，所以他可以随意一点。”

“行吧行吧，就微信了。”

无奈之下，孔云之打开微信，扫了扫旁边的二维码支付，支付成功以后，微信的余额只剩下两毛钱，两毛钱便是他的全身家当。

随后，孔云之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来到舞蹈室，舞蹈室里的戴安呐还在练剑。

只见戴安呐右手持剑上挑，左脚向前一步踏下，骤然之间狂风肆虐，宛如龙卷风般在四周盘旋。而后，他脚下竟出现了阴阳鱼的太极图，目测半径为半米左右，一边为白一边为黑。太极图在慢慢旋转，像是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一样缓慢，但是旋转一周以后，太极图便破碎了，连同盘旋的风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八卦阴阳剑法，变化多端，极阴极阳。

孔云之曾经见识过八卦阴阳剑法，那还是在原猎妖协会中时。记得使用八卦阴阳剑法的人叫杨志明，是个奇异古怪的老头，老头能踩出十米长的太极图，而在太极图中，任何一个点、任何一个方向都在变化，是以他随心所欲的想法而变化，所以原猎妖协会之中，鲜少有人将他击败。

老头桀骜自恃，百妖作乱之时，以一己之力，斩杀众多妖怪，然后独自一人前往狐妖的洞穴。剑法虽然强横，但终究一介凡人，怎能抵挡住百妖之主，最终断一臂瞎一眼仓惶而逃。

孔云之真正接触老头是在武当山的庭院里。当时百妖之主被斩杀，天下太平，孔云之随母亲孔倩至武当山烧香，却不料被老头一眼识破。

老头单独请孔云之到客厅，倒了一杯茶，道：“小兄弟，我们曾在猎妖协会的大厅里见过，当时见你身边缠绕五种颜色的光芒，以为是单纯的体质原因，后来见到了狐妖身上灰色的光芒，才明白那是妖气……您，就是剑神吧？”

孔云之不可否认，但是对老头能看见自己身上的五种光芒感到惊讶，不免好奇地问：“老先生能看到我身上的光芒？”

老头苦涩一笑，因为缺少一只眼睛，笑容却变得极其难堪。“初见时，若隐若现；现在少了只眼睛，反而看的更清楚。”

孔云之哦了一声，委婉地说：“一般人是看不见这些光芒，除非是得道之人。老先生的剑法造诣颇高，已经得了剑道，所以才能见之。”

老头自知自己的几斤几两，剑神所说的不过是商业互吹，而剑神的剑法才是真正的厉害，一剑就将狐妖斩杀。所以，老头起身，从墙边拿出一把长剑，剑身如长尺呈白色，剑柄被黑色长布捆绑，整个剑散发出一抹阳刚之气。

然后，老头将剑放在桌子上，道：“剑神先生，这把剑叫阳剑，长一米八，重100公斤，乃八卦阴阳剑法中阳极剑法专用之剑，另外还有一本八卦阴阳剑法。”

说着，又将一本蓝色的剑谱拿出，放在阳剑一侧，继续道：“这些东西，虽然不入剑神先生的法眼，但恳求剑神先生能够告知另外四种光芒为何物？”

孔云之确实对阳剑及八卦阴阳剑法不感兴趣，看都没看桌上的两件物品，便道：“老先生已知其一为妖气，剩下的就没必要再探究个一清二楚，那条路非常艰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我从那条路走来，留下的全是伤痕……”

随即，孔云之掀开上衣露出胸膛，在胸膛上有两道交叉的伤痕，两道伤痕从胸口一直划到腰间，而伤痕上残留着灰色黑色蓝色的光芒，如同萤火虫一样遍布于伤口四周，触目惊心。老头知道，即使不去猜测那些光芒为何物，他也知道自己是无法承受这两道伤痕的。

最终，老头失望地垂下脑袋，又快速地抬了起来，道：“剑神先生，我还有一事相求。我已是垂暮年华之际，失去一臂一眼，再也无法拿起剑，所以希望您能收下此剑和剑法，若他日遇见合适之人，一并传授于他。”

这时，孔云之才正眼望向桌上的两件物品，而桌上的阳剑却闪烁着微弱的黄色光芒，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一样。不过正是这一抹微弱的光芒，才让孔云之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一介凡人能将剑培养出一丝剑意，实属不容易。

“剑神先生，我知您瞧不起一把破铜烂铁，但望遍整个武当山，却不见一人能够继承它的，我不愿见到八卦阴阳剑法没落，所以我恳求您……算是可怜可怜我这糟老头……”

说着说着，老头便跪了下去，而孔云之连忙将其扶住，道：“并非是我不想要它，而它已经被你的剑道，温养出一丝剑意。如果我现在将它拿走，剑意可能会因此消失，这才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

老头摇了摇头，道：“剑意是剑的最高境界，我何不曾想见识到它的剑意，可我是断臂瞎眼之人，即使是再拿起了它，八卦阴阳剑法还是终将没落。我八卦阴阳剑法一派延续百年，中间却分出阳极剑法、阴极剑法、阴阳极剑法三派，虽说是剑法想通，可还是以剑相传，而我正是阳极剑法的传承人，以阳剑为证。正因为如此，我不愿意见到阳极剑一派没落，不愿见到阳极剑一派落于其他两派……”

老头终于将实话说了出来，最终，孔云之还是将剑与剑谱收下。

离开武当山时，老头送别孔家母子，而孔云之回头相望时，却发现老头唯一的眼睛中，闪烁着不舍与不甘，还混杂着岁月沧桑。老头并非不想继续传承阳剑，只是褪去娇纵的外表以后，才真正地认清现实，自己不过是凡尘中的粒子，渺小又无可奈何。

孔云之回忆完老头的画面以后，才真正想起手中还有一本剑谱和剑，就是戴安呐目前所练的剑法。而戴安呐的八卦阴阳剑法与老头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之间。

“孔老师，你来了！”戴安呐已经注意到门口的孔云之，便收剑停了下来，然后推推小眼镜，轻声说道。

“刚来不久，见你正在练剑，也没好意思打扰你。”孔云之回答道，然后进了舞蹈室，放下可乐以后，在墙角边坐下，“你的剑法，是在武当山学的吗？”

戴安呐“嗯”了一声，就坐在孔云之面前，道：“武当山只教了些基础的剑法，我大部分在网上看视频，有些人会把剑术上传到网上，然后我会把视频保存下来，跟着视频上的一招一式学习，所以我的剑法比较杂乱。”

孔云之又问：“那你刚刚的剑法是？”

顿时，戴安呐的脸色凝重起来，不过一会便恢复正常。“这套剑法是我自创的，也算是从各家剑法里拼凑出来的，并不完整，目前我还在探索当中。”

孔云之一听，却有些惊讶，难道和老者的八卦阴阳剑法不一样？但是出招的招式和踏出的太极图却一模一样，所以孔云之敢肯定，戴安呐的剑法就是八卦阴阳剑法。不过戴安呐既然不想说，孔云之也不会逼他。

而后，孔云之从背后摸出一把长剑，剑身如长尺呈白色，剑柄被黑色长布捆绑，整个剑散发出一抹阳刚之气，不过戴安呐却看不见那抹阳刚之气。

戴安呐惊奇的是，孔云之怎么将这把长剑拿出来的？明明穿着黑色的短袖，那长剑到底是藏在哪？

“这把剑叫阳剑，不知道你听过没？”

孔云之将阳剑拿出来以后，便把玩了一会问道，而戴安呐却摇了摇头，道：

“孔老师，我没有听过，但是这把剑好特别，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特别的剑，像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一样。”

孔云之白了他一眼，然后认认真真地打量起阳剑。阳剑被他放置有三年，剑身上的黄光不退反而更加亮丽，而剑意亦是越来越浓，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难道是和其他的剑放时间长了，让它的剑意越来越好了？」孔云之心里嘀咕着，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对戴安呐直接说道：“喜欢不，这把剑原价一万块，凭咱俩的交情给你打个折上折，就收你一千块，怎么样？”

一听说要钱，戴安呐顿时不答应了，气鼓鼓地道：“怎能如此儿戏，这么好的剑怎能用金钱衡量，孔老师，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说完，戴安呐起身便离开了舞蹈室，而离开之时，还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阳极。至于孔云之，则是莫名其妙的，不买就不买，何必生气呢？

而后，孔云之望着空荡荡的舞蹈室，只好无奈地将阳剑放于墙角，和道具剑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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