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前夕

“这次的实验结果怎么样？”

特派员走进了实验室，一进大门就闻到空中浓郁的血腥味儿。按理说隔离室里的味道不会透出来……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今天的实验室很反常，没有那些研究人员的争论与俯在桌前记录的匆忙——实验室里除了“实验体”毫无意义的嘶嗥，负责实验的人员都静静地坐在观测台前。

感觉有些不妙，特派员拔出了防身用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一步步谨慎地向那些趴在桌子上的人走起。

——难道是病毒泄露？

走着，突然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放下枪吧，没，咳咳！没事。”像是终于意识到了特派员的“闯入”，博士有气无力的冲特派员解释到，“刚才有个成员实在是承受不住压力，割腕了。”

——割腕？

特派员皱了皱眉，来到主持实验的博士身边。

“发现了什么？”

“一个足以让人绝望的事实。”

博士坐起来，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特派员——他这才注意到，博士的眼中满是血丝。

“排除人为因素影响下造成的物种灭绝，地球一共经历过五次物种大灭绝：第一次发生于4.4亿年前的奥陶纪末期，导致了当时大约85%的物种绝灭。第二次发生在3.65亿年前的泥盆纪晚期。然后是2.5亿年前的二叠纪末期，这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大灭绝事件，估计地球上有96%的物种灭绝。紧接着是2亿年前的三叠纪晚期物种大灭绝。最后一次发生在6500万年前的白垩纪末期，导致了长期统治地球的恐龙整体灭绝。”

“你的意思是……”

“嗯，现在可是说是第七次物种大灭绝爆发的开始。”

为什么有的人在感染病毒后不到半小时就“发病”变异为了丧尸，而有的人则是在经历了几天的折磨后才完全变异？这是在对这病毒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仅凭那些纸质资料最先引起他们兴趣的地方。

因为这种分歧点可以很明确的从他国的实验资料中得出——先不提到不道德，在某国的研究资料里显示，参与实验的43人中有八成在二十来分钟里变异。在剩下的两成“幸存者”中，有病秧子，有老人，也有健壮的青年——虽然说最后他们都不可避免的变异了，但是确确实实都是在两天之后在不超过一小时的时间差里陆续变异。

从这里可以看出，对于病毒的抵抗力与身体健康度没什么必然联系。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按理说病毒复制遗传攻占人体的每一个角落——二十分钟是绝对不够的，所以后者应该才是正常现象。

于是在研究病毒的解决方法的时候，博士也没有将这一块放下。

于是才有了今天令人绝望的发现。

“我不是很懂……博士，你能简单说明一下吗？”

放下博士递过来的实验报告，特派员揉了揉眼睛。这是一份纯手写的报告，从严谨、一丝不苟到后来的凌乱、墨迹四溅——他看不懂里面的专业名词，但从行文前后的变化，他也不难看出“不妙”两个字。

“我记得之前特派员你说过，你高中选的文科是吧？那么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举个例子1928年，格里菲思以小白鼠为实验材料，研究肺炎双球菌是如何使人患肺炎的。

“他用两种不同类型的肺炎双球菌去感染小鼠。一种细菌的菌体有多糖类的荚膜，在培养基上形成的菌落表面光滑，叫做S型细菌。而另一种粗糙的就叫R型细菌。”

“嗯哼。”

“S型细菌是致病菌，R型是无毒菌种但后者会在与前者接触的过程中‘补完全’，继而转化成S型细菌。”

“你的意思是……”

听了博士的例子，想起了报告上一些被墨迹弄脏的字眼，以及实验人员异常的表现，特派员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看了你已经想明白了。”

博士看着特派员，叹了口气——他刚得到实验报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甚至产生了与那个割腕的研究人员一样的想法。

“假设病毒有两种，一种是已经活性化的A型，一种是尚未活性化的B型。A型的症状自然不需要我再做过多的解释了，B型感染者在表面上是正常的，但是一但体内侵入了活性的A型病毒，那么就会发生连锁反应。”

“有多少，告诉我B感染者有多少！趁现在还没有彻底爆发，还来得及！”

特派员失态地吼到，但马上他就被博士的回答声中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前不久，我们为了验证这个问题，在澜沧市中心医院进行的取样调查——百分之七十六的被测试者均为B型病毒携带者——事实上特派员，你我也是那百分之七十六的‘幸运儿’之一。”

“怎么会这样……”喃喃着，特派员突然抬起了头，冲上来死死的抓着博士的肩膀，“能制造出疫苗吧？一定能吧？”

“很遗憾，不能。这种病毒就像HIV一样，变异性极高，而且它攻击的目标几乎是人体所以细胞，这也导致了人体免疫系统在它面前形同虚设——唯一值得庆幸的是，A型病毒在暴露在大气中只能存活五分钟左右，而且表现在人类以外动物身上的病症无一例外是器官衰竭导致死亡……”

”开玩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诡异的病毒！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和HIV的起因一样，这也是个谜。”说着，博士打开了实验室门口的监控，画面中是两个人如同野兽一样互相撕咬的画面，“他们也是B型病毒的携带者，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接触过A型病原体。”

“没有接触过，那为什么会变异？博士，我需要一个解释。”

特派员已经恢复了平静，盯着屏幕冷冷地说。

“我的特派员先生，这也是一个谜，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世界末日，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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