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债多不压身

“那个……我想跟吉尔丝姐姐……借一点钱……”

虽然十分难以启齿，但少女还是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古人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离开沙隆镇的时候，确实用伊薇特身上毒蛇玫瑰团的勋章，换了很多枚金币的赏金来着。

但她用那些钱买了这辆随时可能散架的破马车，加上这匹动不动就不愿动弹的老马，还有那些让贞德后悔一路的盐渍鱼（咸鱼）之后，现在就只剩下几枚铜币了。

“哦？”

吉尔丝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这样的目光让贞德不禁有点慌。

“身上确实没有钱了。而且……我一定会还的！”贞德说道，向吉尔丝立誓。

“要借多少？”

“10枚金币……”

贞德并不是傻瓜，现在马车就停在学院的门口，她能透过窗口看见，学院大门前来来往往的，有许多衣服上有纹章的少年，那是贵族的标志，华丽地镶嵌在昂贵的衣料上。

即便没有带着纹章的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天鹅绒或者丝绸的质地，也就是来到这里的，无一例外都是有钱人和贵族。

也就是说，这里的学费很可能……不，是绝对十分高昂。

不过10金币绝对是够了的！

在沙隆镇的佣兵大厅，花个10枚铜币就可以买上一大杯麦酒。

而50枚铜币就可以买一份包括酒在内“每日套餐”：那可是分为拌蔬菜的前菜、新鲜肉类或鱼类烹制的主菜还有一份糖渍水果，已经是相当丰盛的一顿饭了。

10金币，等于一千银币，换算成铜币是……10万！

栋雷米村的恶领主皮埃尔横征暴敛，跟村子里索要的“巨款”也只有50枚金币，相当于这的五分之一，用来修建最小最廉价的礼拜堂。

贞德猜测那成本绝对不到50金币，这样领主才会有自己克扣下来的油水。

因此10金币，绝对是一笔巨款了，谁会闲着没事在自己家里修建礼拜堂呢？

“没问题。不过嘛……”

吉尔丝穿好了自己的马靴，敲了敲马车的车窗，立刻有麾下的骑士策马上前，恭敬地俯下身来。

“帮我拿纸笔，还有10枚金币。”

“遵命。”

几分钟之后，吉尔丝把写满了文字的纸放在贞德的面前，上面的墨迹还未干。

短短的一会儿，吉尔丝就用从侍从那里接过的羽毛笔，写完了满满一张纸的漂亮的花体法文，摆在贞德的面前。

“把手印按上去吧。”吉尔丝说，“作为借据。”

“诶？！奴隶契约？！”

贞德看了上面的文字之后，满脸都是震惊。

“哎？原来你认得字啊，小野猫。”吉尔丝看到贞德的反应笑了笑。

“只是会读……不会写。”

也许是穿越时得到的奇怪能力吧。

贞德只要看到这些文字就能立刻在心中想到与之对应的意思，说话也只要正常地思考就可以了。但是要想拿笔写字的话，却是有些困难的。

“我可没有欺负你不认字哦。这上面只是说，如果到了期限你还不上钱的话，我有权力将你变为债务奴隶，仅此而已。这是非常标准的借据。你可以再看看。”

吉尔丝说着，把正准备递给贞德的钱袋又半路收了回去，好像要反悔似的。

这显然是逼迫贞德的一种手段。

“好、好吧。”

虽然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但是，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你试试签名好了，会写名字的话，将来会方便很多的。”

吉尔丝把鹅毛笔递到贞德手中，反手握住贞德的手，像是书法老师教小孩子写字一样，握在她的手掌外面。

贞德感觉得到那细腻的触感，凉凉的手把她的手包住，肌肤的触碰让贞德微微有些脸红。

而吉尔丝掌控着她的手掌和运笔，写下了她的名字——“贞德·达尔克”。

其实完全是由吉尔丝写的，贞德只是“贡献”了一只手而已。

吉尔丝的字体虽然是优雅的贵族花体字，但笔锋却极为锋利，运笔如同出剑一般，在末端显露出锋芒来。

“好漂亮……”

贞德不禁惊叹。如果她也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就好了。

然而显然是不行的，前世虽然也对花体英文颇有兴趣，但是怎么也练不好那种弯弯绕绕，没有吉尔丝这种行云流水般的熟练。

也许这就是种族天赋吧。

贞德如此想道。

“那么，现在这些钱就借给你了。记得要还哦~虽然我也不大介意收一个奴隶，而且这个小奴隶还蛮可爱的呢，”

“我……我一定会还钱的！”贞德向吉尔丝保证道。

虽然还不知道要交多少学费，但是这10枚金币能省则省，这样只要想办法打工，把花掉的那部分补上就可以了。

贞德如是想，在这种贵族云集的地方，想必消费也是比较高的。

至少前世是这样的。

路边便宜的粉冲咖啡只需要5元，但是高档咖啡店的咖啡则要卖出30、35这样的天价，这是同样的道理。

在这里打工赚钱应该也会很快吧？

总之，无论如何，一定会尽可能减少开销，并且凑够钱的！

吉尔丝并不知道贞德在想什么，只是望着贞德默默握拳准备努力的样子，轻轻地笑了。

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因为这样，就可以在双方之间建立起某种“联系”。

这样总有机会和借口，可以继续调戏这只小野猫呢。吉尔丝托着腮，心中如此盘算着。

“晚上要不要接你放学呢~？”吉尔丝笑眯眯地说道，又一次趁机调戏了贞德。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快去那边报名吧。”

吉尔丝收起了那副痴汉笑，转而换上了冷冷的态度，推开了车门。

“我们还要去扶桑使节团下榻的旅店，有机会还会再见的。”

“谢谢吉尔丝姐姐……”贞德弱弱地说道。

贞德下了车，马车立刻开始行进，丝毫没有要目送她一下的意思，贞德顿时有一种仿佛被人随便抛在路边了一样的感觉。

其实刚才听到她冰冷的声音，看到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贞德竟然有一种奇怪的失落感，应该是……觉得不习惯吧。

毕竟他人的态度突然转变什么的，谁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吧。

“好慢。”阿斯蒙蒂丝抱着胳膊，在旧马车那里等待她。

“我们走吧。”贞德望着自己的几名队友，“现在有钱啦。”

她提了提手中的钱袋，里面仅有稀稀落落的10枚金币，并非是满满的，但却比很多人满满的钱袋都要有更大的价值。

这就是领主的财力。

“啧。某人出卖身体换来的钱么？”乌莉尔冷冷地说道。

“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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