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渐渐在屋舍顶端升起。
木制的房屋虽然是容易点燃的,但没有贞德这个现代人想的那样,一下子都窜起来,而是有着一个逐渐的过程。
大概是要先烤干木材上的水分,然后才会在那表面燃烧起来。
气系魔法将不大的警报声散播到村落的每一处,魔女……或是贞德所新命名的德鲁伊们,纷纷披了一件兽皮衣,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村内有着水井那样的存在,她们慌张地去那里取水,想在大火真正燃起之前扑灭火焰。
这村子里房舍比较挨近,火势很容易在屋顶之间蔓延,现在还可以亡羊补牢。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贞德听到房顶上传来碰撞的声响,她看到有一些短短的铜管被人丢到了屋顶上,在上面滚动,发出碰撞的声响。
该不会是……手雷那样的东西吧?!
“小心!”
贞德高喊,自己第一个趴了下去,卧倒在地上,等待预想之中的……
等、等等,爆炸呢?
然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一脸懵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贞德突然趴到在地上的举动。
贞德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手雷,还好现在事态紧急,这种丢脸也就持续了十几秒而已。
她看见有一种黑色的液体,正从屋顶上那些短铜管的开口处流淌出来。
粘稠流动的样子很像是前世见过的石油。它们遇到箭头的火焰,顿时就燃烧起来,火焰以燎原之势遍布屋顶。
似乎是某种燃料,或是助燃物?
有德鲁伊女子打了水,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用清水扑向屋顶上燃烧的火焰。
贞德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也许觉醒了乌鸦嘴的天赋,那些火焰竟然随着泼上去的水一起流了下来。
这火焰仿佛是液态的,飘在水面之上,从屋顶流到地面,依然在熊熊燃烧着,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甚至因为液体本身的流动之态,而在地面上缓慢地移动着。
“这是……罗马火!”海伦娜大声说道,“都停下来!不要用水!”
“罗马火?”
“那群佣兵……会用这种东西真是下了血本啊。”海伦娜咬着牙,低声说道。
“那是什么?”
“是一种液态火焰,可以在水上、大海上燃烧。罗马人就是靠着它,才一次次击溃了海上来的南方半兽人。没想到他们会用这样的东西……”
这样看来,这罗马火也许是一种油,密度比水小,因而可以一直漂在水面上,虽然水是可以灭火的,但是置于下方的水就完全起不到了隔绝空气的作用。
村落中的魔女们停止泼水,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扑灭这种燃烧的火焰。
“哈~啊~”
阿斯蒙蒂丝打着哈欠,从一间屋舍走了出来,这位色欲魅魔神态懒洋洋的,像是一位慵懒的贵妇。如果衣衫没有睡得乱七八糟的话就更像了。
菈菲尔和乌莉尔似乎也完全没睡醒,一幅就算着火了,也依然不想被这种事情打断睡眠的样子。
“小心!”
贞德跑上去拉开乌莉尔,刚好帮她躲过了从头顶泼下的……火焰。
“谢、谢谢。”乌莉尔说,“就姑且感谢一下……”
没来得及让乌莉尔结束自己傲娇的表演,贞德大声朝众位魔女喊道:
“快跑!”
此刻的屋顶之上,一只只水袋被暗处的敌人丢了上去,水随着房舍尖尖的屋檐流下,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下,这洪水的上方漂流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奇异得而又可怕地朝她们蔓延。
“海伦娜姐!他们……他们至少有四五十人……都守、守在外面。带着盾牌。”
他们在等这些魔女出去。
像是用烟熏老鼠洞,逼迫狡猾的老鼠现身一样,而他们只需要等在“洞口”,便可以以逸待劳。
火借水势,朝众人所在的中间之处蔓延,林间少有风,又有房舍挡风,可是这通过水蔓延的烈火,反而推进得更快。
“土壁!起!”海伦娜大喊着指挥。
魔女们各司其责,魔光闪耀,从地面之上如同生长起植物那样,建起了一道道土制的矮墙,将水与火抵挡在外面。
漂着燃烧之油的水一点点浸湿土墙,缓慢地渗透这坚硬的防御。
罗马火是他们特意买来,用来对付她们的。
魔法所使用的,不外乎四大元素——风火水土。
水无法扑灭这种火焰,风又会助长火势,在魔法的四系元素之中,没有一个能够很好地对付这种特别的火焰。
只有土系魔法勉强可以用来抵挡拖延,但是,水却能一点点渗透它构筑的墙壁。
海伦娜蹲下身,她的双手按住地面,双眸紧闭,但耳朵却在微微颤动着。
“这是……”贞德望着这奇异的样子。
“是【群兽之眼】。可以通过周围鸟兽的耳目,看到四周的环境。”伊薇特解释。
这样持续了一会,海伦娜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完全被包围了。”她无奈地说。
“海伦娜大人!我们逃吧!”伊薇特大声说。
周围充满了火焰燃烧的声音,能听到火焰正在不断炙烤着周围魔力黏合的土墙。
“周围都是敌人,往哪里逃?”周围有魔女问她。
伊薇特咽了咽口水,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一般,她大声说道。
“那里!逃到……我们村子的【禁地】啊!”
禁地?贞德望着伊薇特,这就是她……还有那个红衣裙女子的目的所在么?
“你……你疯了!”
“不,我们确实……没有退路了。”海伦娜的目光剧烈地晃动起来,“这里的烟气会吸引其他的佣兵。我们的村子已经暴露了!所有人,维持土壁!我来打开禁地,我们,从那里撤走!”
听到这里,魔女们都沉默了,她们低着头,咬着嘴唇,目光却一点点坚硬起来。
她们早该知道,自己随时要放弃这里的一切,但还是会对村子,会对这个家依依不舍。
有魔女手上闪耀着蓝色的魔光,另外一处,同样的魔光亮起。
那是村子里兽栏的木门,无锁却紧闭的木门发出同样的光芒,遥相辉映着,然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兽栏之门打开。
这魔力的波动使魔兽们都躁动起来。
“走吧!都走吧!你们自由了。逃到森林里去!不要被他们……抓到啊!”平时负责豢养魔兽的希尔大声说道。
魔兽们从兽栏中跑了出来,重获自由之后立刻四散溃逃,有些似乎还不愿意离开,却也被希尔用带着恶意情绪的魔法驱赶走了。
伊薇特也摸了摸那头风纹虎的头,让它离去,老虎奔跑时肌肉与漂亮的毛皮形成优美的曲线。
贞德望着这感人的“人与兽”的一幕,刚有些动容,附近之处强烈的能量就让她的身体也燥热起来。
这能量来源于魔女村庄的长老海伦娜。
此刻,她正蹲在村中那座巨大的水晶的面前,水晶亮起,下方的基座发出被移动的响声。
在这水晶之下,竟然隐藏有一条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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