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两心

“明早会给小慕进行一个修补鼓膜的小手术，很快小慕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再好好调养一下，反正你们的假期长得很。”孙月宁拎着食盒进门说道。

江月白轻轻点了点头。

“记得吃饭——我走了，有事打电话。”孙月宁看女儿依旧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摇摇头放下食盒就走了。本来说的是高考完配手机，不过没想到杨慕手机还没拿到就出了事。

自己真的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

（小慕很快就能出院啦）江月白把杨慕的手放在自己的左手上，用右手在杨慕的手心上轻轻划动着。

“唔——”（我的眼睛和耳朵是坏掉了吗）

（怎么可能，只是受了点伤，很快就好了）江月白捏捏杨慕的手安慰道。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杨慕感到很奇怪——她到现在大脑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好像里面糊了泥一样。她只记得自己在海边做了个梦，醒来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摊上恐怖分子报复社会了？

（小慕，答应我——以后碰到什么事都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傻事？（我做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又不是什么好事）江月白沉下小脸。（快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

（什么事）

（轻生啊）

“？！”我自杀了？可是我完全没有印象啊。我怎么可能会自杀？我怎么可能抛下江月白呢？

（我没有）

（没有？那你往海里走是怎么回事，沉迷溺水快 感无法自拔吗！）轻掐一下脸颊。

（可是我不记得我做了这种事，我也不会去做的）杨慕越想越奇怪。

（看来小慕可能是心理出问题了，等我让妈带你去做个心理检查）江月白有点担忧地猜测杨慕这大概是大脑进水了。她摸摸杨慕的脑袋：小慕看起来依旧很可爱，完全看不出脑子进水。

（对了，小慕你饿不饿，这里有东西吃哦）江月白瞄到了床边小桌上的食盒，顿时眼前一亮：输液输液整天输液她看着都累。小慕又不是牛肉丸，怎么能输那么多液！

（嗯......）照江月白这么一说，杨慕也感觉虽然不饿但是肚子里空空的有点难受。她朝江月白伸出手要吃的。

“噗——小慕看都看不见，还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你想怎么吃啊？”江月白打开食盒，里面盛着满满的白粥，看着杨慕那呆呆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我来喂小慕好了！）江月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把杨慕扶起来靠着床头，取过食盒夹层中的勺子，随手舀上一勺递到杨慕嘴边，轻轻触碰她的唇示意杨慕张嘴。

哎哎？喂我？杨慕呆呆地任由江月白将自己扶起来，呆呆地张嘴......

“唔唔！”

（嘿嘿，对不起对不起，忘记小慕怕烫了，喏——这下好了哦）江月白再从底下舀起一勺递到杨慕嘴边。

杨慕眨眨眼，再次呆呆地张嘴......

“呜！”大概是烫到舌头了，杨慕下意识地把舌头连同粥往外吐。

然后杨慕便感受到了一片温软的芬芳。

仿佛是鲜嫩的杜鹃花瓣，伴随着淡淡的芳香，不时有晶莹的露水滴落；阵阵触电般的酥麻感蔓延到全身。

粥里加了红枣、枸杞和蜂蜜，很香很甜。

江月白？杨慕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当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大脑又再次空白了。

“呜呜——”江月白！杨慕眼中盛满惊慌，她满脸通红地挣扎着想要推开江月白，奈何浑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更别说一只手还不能动。

小慕呆萌的样子简直是诱人犯罪啊！天知道这种表情有多难得！完全就是一只软萌的小白兔。江月白放下食盒，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压了上去。她还是没忍住，就算杨慕说过不喜欢她，也不想去管了。

她紧紧地贴住杨慕，她的脸越来越热，眼神越发迷离......她一只手扣住杨慕的手腕，一只手滑入不可描述的地域摸索。

“唔——”不、不行！杨慕感到阵阵窒息感，胸前的刺激让她一个激灵。她全力挣扎着试图摆脱江月白，却只感受到越发大的力道。

杨慕在剧烈的刺激中两眼翻白，下意识地用力咬破了江月白的唇。

疼痛使得江月白清醒了三分，然后她听到了身下人虚弱的呻~吟。

江月白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猛地起身，发现杨慕瘫倒在病床上颤抖着，不停咳嗽，衣衫凌乱，脸颊通红，微张的嘴唇红肿不堪，嘴里还流出了不少液体。

江月白呆住了，紧接着就是惊慌。

“对、对不起——”她竟然想侵犯小慕？如果没及时停下那后果......不不不，她已经停晚了。小慕恐怕已经被她伤害了。

“对不起——”江月白已经浑然忘记了就算她道歉再多声杨慕也不会听到。她起身想走，却发现杨慕的右手早已经滚了针。

黑红的血流到了素白的床单上，染了一大片。

她慌忙地按铃，不停地按铃，可是没人来。

“对不起——”江月白急得流出了泪水。她眼睁睁地看着杨慕颤抖的手背正汨汨流淌出黑红的血。

一咬牙把针和胶布一扯，江月白用力把棉花按在杨慕手背的针孔上不让血流出来。她颤抖着，能感受到杨慕跳动的脉搏。

时间过得异常慢。

“怎么回事！刚才正抢救一位病人——”小护士快速冲进门。

“滚、滚针了——”她看到那个自称姐姐的女孩低声回道，然后快速起身像逃一样快步走出了病房。

小护士有些奇怪地回头望了一眼，又转而看床上那位女孩。

她急忙凑过去，发现女孩苍白的手上，针孔已经愈合，不过未干的血留下了一大片。她看到女孩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紧抿的嘴唇似乎有点充血。

（抱歉来晚了，还要继续打针吗？）莫名地，小护士觉得有点心疼，拉过她的手写字的时候能感觉到她还在颤抖。或许可以让她休息一下，等一会再打。

不过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妹妹注意打针的时候尽量不要乱动哦——毕竟就算静脉血流一些没事，滚针也是很疼的吧。）小护士摸了摸杨慕手上的淤青。

（那是你姐姐吧？你们姐妹感情真好呢，之前她在你昏迷的时候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呢，晚上睡觉也不好好睡，光在照顾你——刚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护士给杨慕扎上针后这么问道。直觉告诉她这对姐妹刚才发生争执矛盾了。

杨慕抿抿唇，轻轻点头又摇头。

（算啦，你好好休息哟，你的家人都很关心你呢——）小护士看她不愿细说，索性拍拍杨慕的头，起身走了。

关心吗？江月白......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她也喜欢我吗？杨慕突然有了这个荒诞的想法，她喜欢江月白，可是刚才的江月白太粗暴了，粗暴得令她害怕，好像要把她吃进去一样。如果没及时制止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可是在医院里！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如果她真的也喜欢我就好了......可是你不是已经决定离开她了吗，你到底在期盼些什么！这样会把江月白和自己都毁掉的吧。

杨慕默默躺在病床上，用力蹭着枕头，她的下面好像有点湿，突然想去方便......算了，咬咬牙，睡着了就不想了！

杨慕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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