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院

“身体检查完毕，全项指标合格，你已经可以出院了。”

在我的面前，一个身穿护士服，留着蓝色齐耳短发的少女在阅读过一张上面写满了各种数据的表格之后，淡淡地对我说道。

“是这样吗，不用多检查几遍吗，你们不是说为了稳妥起见，多检查个一二十遍也不成问题吗？”我有些语气不善地讽刺道。

我知道我被卷进了奇怪的事故中，也失去了这几个月的记忆，身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机构”特殊对待，反复检测也并不奇怪，如果是正常的测试我也就忍了，但我始终接受不了他们那些看上去就很可疑的检测仪器和奇怪的检测内容。

衣物被剥除，身上被涂抹一种气味像是辣椒水一样的液体这种检测已经算是很正常的操作了，被置入各种棺材一样的仪器中被各种射线检测也是常有的事，但我始终无法接受的是他们强制我吃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对我进行检测，至于那些东西是什么，大部分我也不清楚，但我想说的是，生章鱼的触须已经是那些东西中看上去最像能吃的东西的了。

护士装的蓝发少女看了我一眼之后说道，“嗯，你说的也对，那么，再进行一次克苏鲁检测如何？”

克苏鲁检测..虽然我并不清楚她口中的克苏鲁检测指的是什么，但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猜得到十有八九是那种逼我吃下那些带有黑暗风格的迷之素材的检测。

“不用了，我这就出院。”

为了逞一时的口头之快而搭上自己的性命这种买卖是万万做不来的，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对了，稍微提醒一下你们，就这样让我离开真的好吗？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你们对我的惨无人道的检测的。”

虽然提到这件事情多少有几分作死的意味，但比起让他们想起来这回事，突然来到我家里或者学校，打破我日常生活的宁静，我还是更倾向于自愿接受类似于记忆消除一样的手段的。

虽然记忆消除这种手段听起来就很没有实感，似乎是存在于未知世界和领域的东西，但在见识过机构内的那些形形色色的怪人和那些不明所以的检测手段之后，我觉得这种手段应该是存在的。

蓝发少女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面色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被我捕捉到了。

然后她故作轻松地说道，“没关系，反正以我对你的熟悉，你也不可能会把这些事情泄露出去，所以这一点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熟悉？我和你相处也不过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谈什么熟悉..你要是可以的话，就给我来个记忆消除什么的，我可不想因为这种和我根本没有关系的事情而卷入你们的奇怪世界里面。”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认为我们有能够操控记忆那种神奇的手段，但很遗憾，我并没有掌握那种技术，所以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不妨签一下这个保密协议。”蓝发少女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来了一张密密麻麻全是字的纸张，上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各种条款。

我稍微看了一下，就放弃了弄懂这个协议内容的打算，因为上面的许多条款我根本看不懂，毫无疑问，上面写的都是汉字，但拼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似乎有许多专业的术语或者说，是他们的黑话也说不定。

“签在这里就可以了吧？”我大笔一挥，把我的名字写了上去。

蓝发少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忘了你现在的名字已经不是这个了吗？你之前的名字已经算是曾用名的范畴了，不具备法律效力。”

“啊，我忘了，我重新签就是了。”

就在我打算把原本的名字划掉，然后补上一份新的签名的时候，蓝发少女却把这份文件直接夺走，一边说道，“算了，就这样吧，说到底，我们这里行使的是另一套规则，曾用名什么的也不必太过纠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改了主意，但既然她说可以，我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我可以走了吗？”

“请便。”

但就在我向着出口的方向移动的时候，身后的蓝发少女却突然叫住了我。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你身上也发生了许多变化，但无论如何，你所能做的也只能接受这一切，然后好好活下去。”

只要你们不来打扰我的生活，那么我一定会过得好好的，我原本打算这么说的。

但在看到她眼中的认真神色之后，我摸了摸鼻子，收回了原本的话语。

“嗯，我知道了。”

......

眼前的人消失在了入口之后，蓝发少女叹了口气之后，拿出了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下了那份“保密协议”上面的签名，然后犹豫了片刻之后，拿出了一个粉色封面的小本子，把这个签名珍而重之地贴了上去。

但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十分成熟的单马尾女性出现在了蓝发少女的身后，然后一把抱住了蓝发少女，“月酱，你在做什么呢？”

蓝发少女吓了一跳，连忙把本子合了上去。

“秋姐，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林远出院的日子吧，她都要走了，我来看看她不行啊？”被蓝发少女称为秋姐的单马尾女性揉了揉蓝发少女的头，笑着说道。

“她已经走了，而且，她已经不叫林远了。”蓝发少女有些低落地说道。

“什么嘛，已经走了吗？这么早的吗..”单马尾女性有些懊丧地说道。

“我让她早点走的，她现在的情况，最好不要和我们有太多的接触为好。”

“什么嘛..就算不接触，让我看一眼也好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蓝发少女拿出手机，给单马尾展示了一张照片，“如果是要看照片的话，我这里有的是。”

手机的画面上定格了一张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似乎是有些无所适从的缘故，她有些羞涩地捏着自己的裙角，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不愧是月酱，轻易地做到了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快说说，你是怎么让林远女装的？”单马尾女性有些兴奋地说道。

“不..与其说是女装，不如说她现在就是女生了，至于怎么让她穿上去的，心理辅导是一个非常方便的借口。”

“这些照片全部给我发一份，然后..”单马尾女性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说起来，检测已经完成了，她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各种指标都很正常，包括她以前异常突出的指标在内，全部都是正常人的水准，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健康的普通女性了。”蓝发少女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

单马尾女性叹了一口气之后拍了拍蓝发少女的肩膀，轻声说道，“这样也好，经历了那样的变故之后，能够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来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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