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挺讨厌陆风谨的。
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勾勾手指我就得像只小狗一样凑到他身边。
因为我除了他谁也不认识,我失去了记忆的原因,自己的前尘往事也只能从他嘴里得知。
可是他的嘴巴总是那样严,就算被我套出来了些事也都是无关紧要的,比如我以前很喜欢吃梨花糕,很喜欢雪天,很喜欢白色的衣裳。
除此之外,我知道的也仅仅只有我失足跌落悬崖的事情了,想起来现在还有些心悸,他说是他救了我,我整整昏迷了三个月才醒过来。
除此之外,我知道的也仅仅只有我失足跌落悬崖的事情了,想起来现在还有些心悸,他说是他救了我,我整整昏迷了三个月才醒过来。
记得我刚见他的时候还被吓得不轻,陆风谨端着一盆温水,肩上挂着一条汗巾,见我醒了也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把水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浸湿汗巾,熟练的拧干水,替我擦拭脸庞,我又好奇,又害怕。
好奇他是谁,怕他脸上那道疤。
他看起来可不好惹,虽说长了一张书生脸,白白净净的,但是他脸上那道细疤从颧骨一直划到了下颚,增添了不少杀气。
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发现我并不能发出声音,喉咙痛得厉害。随后陆风谨就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给我。
润了润喉,我的声音还是很沙哑。但是勉强能说话了,我问他:“你是谁啊?”
陆风谨一直盯着我,他的那双眼好像要看穿了我似的,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不记得了?”良久,他开口了。
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呢。
不过,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什么呢?我想了想,突然发现,我竟然想不出我叫什么名字!我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这让我有些慌了神。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懊恼的用手拍了拍头,又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他还是那副冰山脸,一个表情都不肯给我。
“想不起来了....”他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缓缓垂下眼皮“想不起来了好。”
这人真是奇怪,神神秘秘的,莫不是个疯子吧?
“桌上有些吃食,你饿了就去吃吧。”语毕,他轻挥衣袖,转身离开了。
“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可能没听到吧,罢了,下次见了再问也不急,现下要紧的是我正在咕咕叫的肚子。
身上还是酸酸软软的,走路都少了些力气,头顶好像有许多星星环绕着,我晃了晃脑袋,更晕了。
走到桌子旁就废掉了我大把的力气了,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冷掉了,一碗白饭也有些硬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挑的时候,保命要紧。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这菜属实做的难吃,就像是清水煮白菜,一点味道都没有,这是我饱腹了之后才做出的评价。
补充了些体力,我终于能好好看看这房子了,一个木屋,小是小了点,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但该有的一样不少。
门是微微敞开的,漏进来了些阳光,我拉开了门,吱嘎吱嘎的。
是大晴天,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叫,时不时有一两只飞到屋顶上。
我四处看了看,那人已经不在了,完了,完了完了,他不会是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吧?
我现在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他跑了,我怎么办?!
我急匆匆的四处张望,这周围都是树林,除了这一间木屋,在没有别的房子,哪儿还有人路过。
我连双鞋都没有,赤着脚就走了出来,我不敢走远,只能在附近找一找他还在不在,如果黑天了还没找到,至少我还能回到小木屋呆一晚。
我觉得我挺聪明的,每走一段路就用石头在树上划几道做个标记。
我走了一会儿,脚底又痛又麻,低头一看已经磨出了血,踩到好几次木棍,每次都痛呼出声,现在已经开始肿起来了。
伤口也全是黑黑的土块糊在一起,变得又黑又脏。我有些泄气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我的脚轻轻的揉着,不时听见远处溪水潺潺的声响,我动了动耳朵,望了过去,隐约能看到一条小河。
我又站了起来,正好有些渴,先去解解渴吧。
拖着红肿的脚,缓慢的一步步走了过去,越来越近了,我还能看见那河边有一个蹲着的身影,开心之余大喊了起来。“嘿!!!有人吗!!有人吗!!”
“我在这里!!这里!!!”我用力挥动我的手臂。
那人的动作顿了顿,扔下了手中的衣服,转过头看向我。
我和他对视上了,是那个冰山脸!
我立刻跑向他,连脚上的疼痛都来不及顾及,跑得太快,被石头绊了一下,一个不小心差点跌落在河里,他眼疾手快的拦住我的腰身,把我扶稳。
我欣喜过望,“原来你在这啊,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他皱起了眉“我为什么要跑?”又看了看我狼狈的样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搔了搔鼻子,下意识的移过视线,两只脚不自然的叠在一起搓来搓去“...我怕你丢下我啊,我现在谁都不认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认识的只有你一人。况且,这深山老林中,活下去都是问题,你要是不见了,那我怎么办啊?”
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听见一声轻笑,抬头看向他,他微微勾起了嘴角,转过身又蹲下去洗着衣裳。
他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地“坐这里,洗洗脚。”他想了想又补充“不然会烂掉,还会长好多白色的小虫子,吃你的肉。”
我一听便吓到了,那还得了!赶紧坐在他旁边伸出两只脚丫泡在河里,立马忘了要解渴的初衷。
脚泡在水里痛痛的,但我还是没有拿出来,一旁的冰山脸正在专心的洗衣服,我便和他套近乎“洗衣服呢?”
“... ...”
“对了,你叫什么呀?”我侧过头看着他,
“陆风谨。”
我问。
“哦...陆风谨...哪个风啊?”
他答。
“西忆故人不可见,东风吹梦到长安。”
我又问。
“哦....哪个谨啊?”
他又答。
“瑾瑜颇匿瑕。”
“哦...哪个...”
“你想说什么?”
这下他衣服也不洗了,转过头看着我。
我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这人好像有一种魔力,认真起来的时候让人又怕又惧。
“没...没什么...”
“我许你问三个问题,然后就闭上嘴。”
我愣了一会,又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
我思来想去,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他挑了挑眉,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么毫无用处的问题“易十四。”
我太失望了,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好听,就像是编序一样,我以为会是一个楚楚可怜大家闺秀的名字呢。
“我要改名,我不要叫易十四。”
“哦?不叫易十四,那你叫什么?”陆风谨似乎对我这句话有些兴趣。
“嗯......易如玉!”我回以他期待的目光,这是我能想到最好听顺嘴的名字了,没想到他竟又笑了出来,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个名字,云吉班里到处都是。”他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我终于看见他真正笑起来的样子了,除去那道疤,也不是很丑嘛。
“云吉班?那是什么?”你充满了疑惑。
他朝我勾勾手指,我也就乖乖的凑了上去,他一只手抚住我的脖子,一边贴着我的耳边说道。“窑、子。”
!!!
轻、轻浮!!
我闹了个大红脸,一把推开他,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被我推翻在地上,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很想抓起一把土塞到他嘴里!
简直就是....流氓!竟然这么不知羞!
我差点气晕过去。
好长时间我都不在和他讲话,他笑够了,洗完了衣服,装到木盆盆里面,一把塞进我的怀里,我还愣着呢,下一刻就被他拦腰抱起,吓得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
“你、你干什么呀?”
“回去啊。”
“我自己会走!”
我们两个默契的看了一眼那湿漉漉的脚,还红彤彤的,伤口又重新露出来了,本来就有些肿,被泡了之后涨的像个猪蹄!
我默默的把头埋了下去,不肯说话了,一手抱着陆风谨的脖子,一手抱着木盆。
回到木屋,他取出了一个白玉瓶的金创药,拉起我脚涂涂抹抹,疼的我直抽气,又拿出干净的麻布把我的脚包裹起来。
“以后你就叫易语心吧。”不等我说话,他又道“有二桂树,垂荫婆娑,花芳盛开,月色团圆,香气馥生女私于其下语心焉。”
我虽然听不懂,但是我大概知道这是个好名字。于是我一口应下。
他好像奖励似的摸了摸我的头,被我一手拍掉了,却也丝毫不气。
我困了,大概是溪水太凉,屋子太暖被子太软的缘故,困意慢慢爬上了我的脑袋,有些睁不开眼了。
“困了就睡吧。”他的声音就像催眠曲一样,萦绕在我的耳边,终于我的眼皮不在打架了,彻底的闭上了,歪头倒在了床上,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替我盖上被子。
这一觉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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