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唐雪瑶很晚才起床,刚刚梳洗装扮完,便想起自己的凤印还在南宫慧敏的思佳宫,思量着一般的人怕是应付不了南宫慧敏,于是便派灵绣去帮自己取回来。
思佳宫中,忆同一边帮南宫慧敏挑着点心,一边禀告道:“长公主,凤鸾宫的灵绣在殿外说要取回凤印。”
一听到唐雪瑶的名字,南宫慧敏的脸色立马就变得不好了,手指轻敲杯口,没好气道:“让她进来。”
“参见长公主。”一进门,灵绣就依着宫规恭敬行礼,得体的直叫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王后进宫早已半月有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来本宫这思佳宫坐坐,怎的竟让你来?”南宫慧敏并没有马上让灵绣起来,背对着灵绣,看也没看一眼,阴阳怪气地挑着骨头。
灵绣自然晓得南宫慧敏是故意的,也就稳稳地定在那,况且唐雪瑶也吩咐让她不要搭理南宫慧敏就好,客客气气道:“回长公主,王后本来想着来思佳宫来串门的,只是近几日频频去布粥,身子委实有些受不了,便让奴婢来,王后一直记得长公主前些日子身子不适,甚是记挂,说长公主康复了一定要多去凤鸾宫走走。”
唐雪瑶不会伤害南宫慧敏,但也一定不会纵容她对自己无礼,况且依着她的性子,即使自己退一步,她也一定会咬着不放,反而会让她更加瞧不起自己。
以后的路还长着,她也要想办法让南宫慧敏做事收敛点,小性子耍耍就行,不要没了分寸,灵绣的话就是在提醒南宫慧敏应该偶尔和那些妃子一样向她唐雪瑶去请安。
“你放肆,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南宫慧敏岂会听不出其中意思,愤然转身,纤手怒指,似是要惩戒灵绣一般。
灵绣膝盖一软顺势跪了下去,低头垂目,不卑不亢道:“长公主明鉴,奴婢并未有任何不敬,只是如实传达王后的意思。”
见南宫慧敏怒而未发,灵绣抬眸补充道:“长公主若是没别的事,灵绣就不打扰了,便跟着忆同去领凤印了。”
闻言,南宫慧敏尽是满腔怒火,喘着粗气也只是怒而不发,恨得牙痒痒,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
忆同在一旁也无从开口护主,见南宫慧敏不发作,她也就不打算帮腔,余光寻一眼南宫慧敏,淡然道:“请随我来。”
灵绣忙提裙站起来,施施然行了礼,低着头便跟着忆同出去了。
南宫慧敏吃了哑巴亏,心里自然一团怒火没处发,越想越觉得窝火。
忆同劝也劝不住,南宫慧敏索性换了一身粉色的骑马装,手持银色的马鞭,三步并作两步,气冲冲地就往骑马场走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风滕趁着南宫哲瀚给东华子传信的空子摸索着这王宫的地图,反正以后还要在这儿待上一待,摸透了才好施展身手。
因为没有官衔,所以他还只是一身褐色便装,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累了,便飞到树上休息会儿,站得高,看得也全一些。
“喂,你怎么走路的,差点撞倒本宫。”南宫慧敏心中本就不快,又被那小宫女撞了一下,语气很是恶劣,张牙舞爪的,恨不得要把那人吃了。
其实,明明是她自己走得快,把别人撞得人仰马翻而已。
“长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宫女也不是第一天在宫里当差了,南宫慧敏的名声早有耳闻,知道自己惹的是个小祖宗,吓得赶紧跪下,身子哆哆嗦嗦的,头都要埋到地上去了。
“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敢故意一个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南宫慧敏把怒气全撒在了小宫女身上,见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加上火,语气也是横到了极点。
姜怀柔不怎么管教南宫慧敏的,南宫靖琪更是无暇管教,后宫的人敬她是嫡长公主,自然不敢招惹,南宫哲瀚即位后,朝中之事已是够他焦头烂额,所以对于南宫慧敏的骄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那小宫女已是吓得脸色惨白,头像个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地磕,眼含泪花,带着哭腔求道:“长公主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南宫慧敏怒气未消,一脸怒意地瞪着小宫女,似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想着别的法子折磨她。
“好大的口气,不就是撞了一下,有必要那么大动干戈?小题大做!”
只听一个铿锵有力、字正腔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中多有谴责和冷嘲热讽的滋味。
闻言,南宫慧敏好奇仰着头找了找,上前两步往四周瞧了瞧,并未发现任何人,心中疑惑,宫里还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颐指气使地咋呼道:“谁,刚谁在说话?”
“我!”风滕一个翻身,右手持剑,左手变掌,双臂平举,左腿弯曲,紧贴在右腿一旁——从天而降,右脚轻轻点地,正正地落在南宫慧敏的面前。
这个出场,的确有些酷,那些个将军切磋,南宫慧敏也是见过的,不过,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男子,还是头一次见,想起这个人对自己的无礼,南宫慧敏方指着风滕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本宫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你吵到我睡觉了,还在这骂我,我活得耐不耐烦又怎样,你还想教训我?”风滕见南宫慧敏手握金鞭,猜想应该会些拳脚,一抬下巴,示意她放马过来。
南宫慧敏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气,竟然有人公然挑衅自己,飞扬起一双柳叶眉,咬牙吐出两个字:“找死。”便随着长空中的一声鞭响,向风滕杀去。
风滕自然不会真动手,剑都没有出鞘,更是把手倒背着,只靠着脚下的步子和灵活的上肢晃动身体,躲着南宫慧敏的鞭子。
南宫慧敏见他这样毫不费劲地就躲过去,一招都没出,明显是瞧不起自己,更是生气了,甩鞭子的力气又加了一个度,打到地上的声音真真刺耳,吓得一旁的人都退到了角落里。
打了有一会儿了,风滕就没了兴头,这个女人真是笨,让了那么多,竟然一下都没有碰到自己,全然是在浪费时间,索性退到十步之外,兴致缺缺道:“没意思,就这点花拳绣腿还动不动就要人性命,以后出门的时候还是带几个得力的侍卫吧,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语毕,风滕迅然转身,抬腿就要走。
南宫慧敏被人说得脸上冷一阵烫一阵的,她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紧追过去,脸都憋红了,跺着脚厉声道:“你给本宫站住,本宫没让你走。”
风滕有些不耐烦,要不是见他是个小女子,又是在宫里,他一定让这个丫头见识一下什么是功夫,侧过头轻慢道:“喂,比武功就比武功,你要是非拿你长公主的架子,我可是不奉陪了。”
说到这,南宫慧敏反而有些心虚,她当然希望赢别人赢得光明正大,以前那些大臣的儿子总是刻意让着自己,演技还那么差,南宫哲瀚自从当上大王就收起锋芒,陪自己的时间也就少了,受尽了万人膜拜的日子,被一个人这样**裸地说教,她竟没刚才那么生气了,反倒对这个陌生人颇有些感兴趣。
于是她把鞭子折了几下收起来,紧蹙的柳叶眉慢慢舒展开,左眉一挑,右唇角一勾,软声道:“干嘛那么着急,本宫又不是不讲理,你留下名字,等练好了,本宫再去找你报仇,不,是切磋。”
“风滕。”行啊,有胆子,还想着报仇,风滕不禁觉得好笑,放下两个字便走开了。
在药谷,连个练手的人都没有,且不说东华子的身手在自己之上,自就算当练手,每次被教训了,还得被挖苦骂说一番,想来这宫中事务无聊,就给她个机会解解闷。
南宫慧敏正寻思着“风滕”两个字怎么写,再抬头看时,那人竟已不见了,经这人一扰,刚才心里的不开心已抛在脑后,嘴中饶有兴趣回味道:“风滕~风滕,你给本宫等着。”说完,脸上的笑浮现层层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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