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大人什么的啊，最讨厌了啊。”

“从来都不会遵守约定呢。”

“明明，说好了呢。”

在那世界尽头的悬崖边，一名14岁左右的少女嘟着嘴坐在悬崖上，她晃动着自己的双脚，让人看的心悸。

仿佛，随时会掉入那无边的黑暗中。

在悬崖下面，并不是什么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是连光也无法逃脱的黑暗。

“下次再见面肯定不理他了。”

她嘴上这样子说着，眼中却充满了落寞。

随后，她回过头，看向了我，眼中带着惊讶，有有几分惊喜，随后又鼓起腮帮子看着我。

但在我的记忆中，我也确定没有见过少女的样子。

因为她的眼神是那么纯净，仿佛，能净化心灵一般。

“原来你还知道来啊，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呢。”

“你问我多久？唔……也就几千年吧，没事啦，我一点也不会寂寞哦。”

“只是。”少女那双带着光芒的眼睛有些暗淡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那断崖边的黑暗，轻声的说。

“也许，再也回不去了呢。”

她转过脸庞，脸上却带上了泪珠，她用那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说到。

“所以说，你接下来会带我走吗？世间最后的神明大人。”

“不，不会，因为接下来的对弈，我也不会回来了，在这次对弈结束后，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获得自由。”

在那最后的记忆中，我只听到‘我’是这样子对着少女说的。

“但你要记住一点啊，世间早已没有神明了啊，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呢，‘潘多拉’。”

……

“我怎么又开始做这种梦境了呢……明明现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了。”

那是一片只剩下火焰的世界，只有通过周围的建筑才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一座正在燃烧的城堡，在这片火海中，这是唯一的容身之所，但自己最后的任务是杀死面前的少女，但自己早已无力去拿起手中的剑。

少年喘着粗气，依靠在墙的一角，身上都是伤口，但也可以看清伤口已经开始凝结成痂，显然，他已经昏迷了一段时间了。

“要死了吗？”少年如此想到。

眼前的少女强撑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刀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但从少女的眼中，少年看到了怜悯。

没错，是怜悯。

“你又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绝望。”她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低沉，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因为你总是被他们所保护着，你或许觉得我为了复仇变成这个样子很可悲，但在我看来，可悲的是你啊。”

少年看向少女，她的头发散乱着，美丽的脸庞早已沾满了血迹，但她却还在笑着，不由得让少年感觉到毛骨悚然。

“也许下一秒我的头颅就会被砍下吧。”少年心中如此想到，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他听到的只是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他有些惊讶，睁开了眼睛，只见少女转过身去，一瘸一拐的走向那无尽的火海。

“我没有必要去杀一个只会为自己着想的小人……起码你还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你这次又会踏上怎么样的道路，起码在这条路上我也已经厌倦了，但也许我也永远无法看到。”

她转过身，看向我，眼中只有淡漠，她张开了双臂，倒向了火海。

“再见了呢，夜无忧。”

她化作火焰，消失在那无尽的火海之中。

……

“任务结束，开始回归。”

冰冷的声音宛如机械合成一般，在他的耳畔响起，他艰难的站起身来，周围的一切化作白光缓缓消逝，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有他身上的伤口刺 激着大脑的神经告诉他，那一切都是真的。

但也许很快又会忘记。

毕竟，在他与‘神’的合约上明确规定着完成任务后会消除记忆。

“确认任务完成度，任务完成度为70%支线三确认未完成，开始结算。”

“任务奖励，生存时间增长两个月。”

“记忆清除即将开始，请确认。”

“确认。”

“确认完毕，记忆删除装置与医疗装置加载中，请闭上眼睛。”

他缓缓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再一次的结束，在这些年内，这些事情对他也早已习以为常。

“你觉得这次的结果怎么样。”一名女子的声音从他背后缓缓传来，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却那么的冰冷。

“……不怎么样，你也很清楚，对我来说，我的目标也只有一个……活下去罢了。”

“……也许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但你最后还是救了不是吗？尊敬的神明大人。也许你觉得我做出来的决定并不是最优解……但是，对我来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只是一个想要苟且偷生下去看到未来的小人罢了。”他笑着，仿佛是对于神明莫大的讽刺。

“这对她们来说，并不公平。”

“你也曾经说过吧，这个世界，没有所谓公平，况且……你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马上，就要走向纪元终结了吧，你我又还剩多少时间，又有什么资格替她们考虑呢。”

那个声音沉默了下去。

“系统加载完毕，开始清除记忆。”冰冷的机械音宣告了这次谈话的结束。

“你我并没有跳出过这个舞台啊，说到底，即使是你，神明大人，也只不过是‘它’的一个傀儡罢了，你我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这个白色的空间中，只剩下‘神’独自留在这个冰冷的空间内。

“希望在那世界‘尽头’，还能看见你。”

“神明”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在这片没有其它“物”存在的空间中，轻声的说到。

“你说你我之间没有区别，当然有啊……你又还记得多少往事呢……世界终焉又怎么样啊，也许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一次次的循环罢了，无论多少次我们也会给你创造出与‘它’对弈的机会的。”

“无论，重复多少次，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这是我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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