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进化的顶端

赤色的机器人在空中飞行也很显眼。

尼莫大致可以猜到歌斐木在什么地方。他飞到地面之外绕到了底盘的下面，研究所区域的整体形状有点类似陀螺，下方是倒过来的圆锥体建筑。尼莫便在底下一个一个的窗口寻找着歌斐木。

索洛做事一向很严谨。就算是卢克留下来的遗产，他也只挑了需要的机体并告诉他们自己的全部计划。尼莫也是被排除在外的其中之一，只好自己找歌斐木的具体位置。

忽然他停了下来。对着一个窗口再三确认，然后猛地挥拳打碎了玻璃跳了进去。

里面是走廊，被他惊到的clover瞬间全部往他这里聚集，发出混乱的警告声想要阻止他前进。

“请你们让开。”

嘴上是这么说了，尼莫并没有等它们真的给自己让路的意思，直接将喷射器输出放大，冲出去重围向前面飞过去。在差一点撞上墙壁的时候，抬起右拳轰隆一声击碎了它。

陌生的房间。尼莫抬起头，看见的是巨大的，像是宝石一样的培养皿。

透明的，里面不断闪着白色的电流，巨大的输出管连接到四面八方的墙壁，天花板，还有地面，不知道会连接到哪里去。整个房间都被塞满的这个巨大培养皿之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莉莉丝。

尼莫看着如此年幼的身躯被不知何种方式塞进去这种东西里面，只有头部露在外面。双手被强行禁锢住，仿佛是马上要迎接斩首的罪人一样。

尼莫觉得有些棘手，这是完完全全把莉莉丝和这歌斐木融成了一体。

“...莉莉丝。”

他飞起来到女孩的面前，尝试叫她的名字。

好在女孩很快就有反应了。红色的双眼慢慢睁开，吃力地抬起头看见眼前的人。

“......你是，”但是马上她的眼里就充满了恐惧，“和悠姐姐为敌的那个...不要过来！你们这些冷血的怪物！”

尼莫刚刚想安慰她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他连忙解释：“你冷静一下，我是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霎那培养皿里面的电流疯狂的往莉莉丝幼小的身躯上打过来，女孩发出了痛苦的嘶喊。

整个房间也开始颤抖起来，尼莫抬头看去墙壁的窗口，外面已经开始巨大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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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的手指动了一下。

下一个瞬间，阿尔吉侬的身后袭来巨大的火球，他的前方，黑色雷电的斩击也同时来到了眼前。

“净是些小伎俩...”

两个金属制成的巨大手臂突然从二人下方升起，直接一把抓住了煦停止了他的动作，另外一个则向前把梟的斩击偏离了原本的方向，还将他捏在了手掌里面控制住了他的动作。

“唔......”机械的手越来越用力，喀拉喀拉的声音越来越响，想必是有些骨头被捏断了吧。

“就在那看着吧，非常跨越者。”阿尔吉侬转身不再搭理他们，张开了双手。

梟惊愕地看着远处的另外三个由长长的大桥联系的区域，像是指针旋转一样开始绕着研究所移动。折叠，反转，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不断地响起，直到它们变形成了分别对着三个方向的巨大炮台。

“Anchor【览照】：高登”

“！住手阿尔吉侬！”煦也不顾浑身的疼痛突然大喊，“那个方向——”

其中一个炮台的方向，毫无疑问，正对着布鲁赫血族营地的那座大山。

“这就是愚蠢的生物的终末。”他的双手突然握紧了拳头，“弱小的生命，从来都只有被强者屠宰的份——”

“——电磁冲击”

“住手啊啊啊啊！”

荧光绿色的冲击，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射，就好像是天空降下来的神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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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全天空城的震动也让悠没能好好稳住动作，“这就开始了吗，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用利剑又一次挡开梅塞的攻击，她忍不住也开始四处张望外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承认一次吧。”

悠警觉地看着前方，从天空降落下来的梅塞。

她笑着歪了歪脑袋：“没想到阿尔忒弥斯还能有其他形态，不愧是其他世界的残刻器。”

人格看来又变了。

【哼】阿尔忒弥斯骄傲地说【少拿你肤浅的眼光衡量我，本小姐可是全宇宙最强，要是这点程度就吃惊，也足以说明你不过如此】

梅塞明显挑了一下眉毛，尽管她依旧是笑着的。

”切，量你如何也比不过这诺亚方舟的。”梅塞的人格又一次改变，“就算是众神之爱，一群一开始就在顶点的家伙，永远不可能达到这番伟业。”

【你……！】阿尔忒弥斯一下就不冷静了【什么伟业啊，连一个小女孩的命都要利用，你哪里来的脸皮称这是伟业！】

“哈哈哈，这点你那边那个人类来回答你更好吧。”梅塞笑得肩膀抖起来，指着悠，“什么力量都没有的人类，只能用脑子，用智慧去做出来机器，利用他们用不了的能源，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在这种宇宙里，人类也早就不能拿曾经的那套概念定义了，只要是想要进化，人类就不得不将机器作为手足，作为耳目，甚至作为新的大脑。”

悠沉默地看着她。

“这就是人类的未来。这样的未来，由索洛一人实现了。”梅塞张开双臂，“这不是伟业，还能是什么呢？你能理解的吧，人类。”

“没，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梅塞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你的主人要把自己变成机器是他的事，”悠甩手道，“说的像变强只有这一个办法一样，切，不靠这种东西我还不是一样站在了这里。不依靠机器没法进化？没法生存？少在这里瞎扯了！人类才没有你想的这么肤浅！”

话还没说完，金色的闪光就来到了梅塞面前。这一击实在是没能躲开，等到她开启介入封禁的防御，右手的手指已经被削掉了三根。

看着掉落到脚边的机械手指，梅塞一咬牙，将所有德卡德都聚集在了周围，怒视着眼前将剑重重**地面的悠。

“区区人类...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了好用的残刻器，少在这里嚣张了！”

“Anchor【览照】：德卡德——交叉残影！”

数十道纤细的蓝色激光从菱形铁片的前端发射。绚烂的光芒和变换不同的方向，足以烧掉任何金属的激光，数十道全部冲着悠而去。

绀紫的双眼中，光芒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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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啊好疼！”悠捂着脑袋，不服气地大叫，“什么嘛！我都说了一直在练习其他的啊！剑弓枪矛斧刀锤，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卢修斯！”

暗红色的男人嗤之以鼻。

“什么不满？多了去了！”他卷起了袖子，“你以为终于能挥挥武器就很厉害了？”

坐在地上的悠没去看他，鼓起了腮帮子。

“算啦算啦你们两个.......”律为难地走过来，“卢修斯你不也没有和悠说清楚，你当时确实是要她不全掌握这些就不能单独出门，的确没有提到基础锻炼的事情啊。”

“就是！”悠跳起来到律身后做鬼脸，“就是卢修斯说不清楚话！”

卢修斯瞪了她一眼。少女把律往前面推。

“唉......知道了，之后我会好好告诉你的。”卢修斯摸摸脖子，“悠，就算你几乎任何种类的武器都会用了，也不能怠慢基础的体术。”

少女见卢修斯好好跟自己讲话，这才从律身后出来。

“为什么？如果那个比较重要，干嘛还要我学其他的呢？”

“随机应变。”卢修斯坐到树桩上，“战场......虽然你不会经历那些，情况是多变的。再老练，再骁勇善战的战士，也有失去坐骑，武器脱手的时候。更不说是你了。”

悠歪着脑袋，勉强算是默认了。

“体术，是完全靠你的身体来防守和攻击，而任何武器都是你的一种延伸。”卢修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点燃了一根烟。律见两人总算好好谈话，便笑着回屋去准备晚饭了。

“...但是，我不这么觉得。”他慢慢吐出烟雾，“就算我能将武器运用的和我身体的一部分无二，我也不想百分百依赖它。灵活的运用才能出其不意。”

“运用？”悠有点跟不上他的话。

卢修斯笑着叹气，“总之，就先试试相信自己，相信手里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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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拔出了金色的剑，径直往天上扔了出去。

“什......”

梅塞直愣愣地看着她丢掉了残刻器，然后一人往这边冲了过来。

仿佛全部预料到了德卡德的轨迹，甚至说得上是漂亮的跃起，腾空，旋转。将两边的墙壁当作落脚点，她仅仅是在用全身躲避蓝色的光束，梅塞的双眼完全不能离开她。她完整地看到过悠和尼莫的对战，那个时候她觉得悠就是稍微耐打一些的人类而已。

德卡德共计五十个。五十道四散分离的光束，全部没有一个捕捉到她的动作。

最后一次踩上墙壁，悠奋力朝梅塞而来。

“介入封禁！”

没用的。隔着这一层蓝色的防御，梅塞清楚悠再怎么样也不会打破这一层防守的，不过是在白费力气。

悠笑了。

机器人还没理解这个笑的意义，只见少女猛地踩上了介入封禁，又一次跳了起来。

“阿尔忒弥斯！”

【知道！不用你说！】

飞旋而来的金色的剑，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双手握上剑柄，向着斜后方开始蓄力。闪耀的金色光芒于剑刃聚集，带着荣光降临于此。

“Velstand【荣耀】——”

就算是梅塞也来不及了。介入封禁本身就是复制过来的技能，刚刚已经是她最快的反应速度，这一次不论怎样都来不及了。

“拂晓之光！”

金色的斩击，轰然降下。那是可以燃烧罪恶的阳光，也是消灭任何黑暗的希望。

光波甚至波及到了天空城的边缘，这一次斩击直接在钢铁地面上划出一道巨大的灼痕，都快要将整个区域一分为二。

烧得浑身黑斑的梅塞，狠狠地摔出去，撞击地面好几下才停下来。

“唔...！”

地面上的悠突然浑身的神经都要被抽了出来，没能忍住突然而来的痛苦跪在了地上。

“悠！”金色的剑马上全部粒子化，久违的，阿尔忒弥斯变回了人形，赶紧察看悠的伤势。

“都说了你真的太乱来了！”穿着白色礼裙的紫发的少女也跪在她旁边，“你听好，武装访问的残刻器虽然威力强大，但是需要运转的源力也是拟录残刻器的好多倍！没有根印的你再这样强行使用，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呵......”悠自嘲地笑了一声，“可是现在不用尽全力，连下一次可就没有了啊。”

“这......”

“毫无意义。”

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的，是努力支撑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却不停地又摔在地上的梅塞。电流不停地在外漏，看来那边伤势也非常严重。

“哦，终于没心思切人格了？”悠依旧不忘质问她一番。

“......的确是你赢了，人类。”梅塞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脑袋，“但是，在这里打败我也没有意义。”

轰隆的响声仿佛照应了梅塞的话，二人还完全不知道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抬头想要寻找声音的方向。

“这是，哪里的炮台发射的声音？”阿尔忒弥斯先一步反应过来。

“血族的某一个人，背叛了你们。”梅塞抬着头，“那个人不仅透露给了我们莉莉丝的事情，连营地的坐标也告诉了我们。”

“什么......”悠不可置信地看着梅塞。

“刚刚的炮声，就是瞄准了地上布鲁赫血族的攻击。”梅塞甚至笑了出来，“所以才说，你在这里阻止我，没有任何意义啊——”

“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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