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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她

【是否遭受过欺凌】

纯洁无瑕的白色纸张中，一个个突兀无比的文字刻在上面，看起来就像伤口一样，触目惊心，令人感到惊悚。

按压笔杆，我的右手微微用力，在题目下方写下一个【否】字。

“话说，你来心理咨询，你的父母知道吗？”抬起头，我望向面前那个看上去年龄约25岁左右的女人，默默地摇了摇头。

【是否无故流泪过】

“并没有告诉他们。”我微微地叹了口气，在题目下方轻轻地描绘出一个【是】字。

“看来，你伪装得很好呢。”她丝毫没有一个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反而翘着个二郎腿，嘴角是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在考虑要不要投诉。

【是否想要意外死去】

“或许吧，但我认为这并不算是优点。”我望了她一眼，语气或许十分平淡，但是，我也会对这种问题感到生气的吧。

【是】。

“说实话，这些题目有什么用处吗？”写下最后一个答案，我把放在一边的笔盖按回笔头上，然后把笔放在纸张旁边。

“并没有什么用处哦，我只是做着玩而已。”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让人有些看不透，但我也没打算仔细去研究她表情中的含义，对于我来说，无聊至极。

“那么，你能够看出，我有什么问题吗？”把双手交叉，平方在桌面上，我微微挺直了腰，正视着她。

她似乎对我这一副认真的表情感到好笑。

“我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哦，你去就算是去别的地方问，他们也会这么说的哦。”

听到她的回答，我愣了愣，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看来，我只是单纯认为自己不正常罢了？”

她点了点头，笑容中似乎还隐含着什么。

“是的。”她往后仰了仰，伸了个懒腰，能听到脖颈发出轻微的“喀拉”声。“不过就算没什么事，你有时间也可以过来这边和我聊聊哦，不过收费还是需要的。”

“有时间再说吧。”我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她拿起我写过的那张纸，双眸仔细地打量着，嘴角是一丝玩味的笑容。

忽略掉这个比我还不正常的女人的表情，我走到咨询室门口，扭动把手打开门。

面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有着阳光笑容的帅哥，他看到我打开了门，朝我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绕开他往门外走去。

“对了，劝你还是不要太沉迷于伪装游戏比较好。”身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会，但是我的大脑仍然驱动着我继续往外走去。

并不打算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我认为这种生存方式对我没有多大影响，对其他人来说，也算是一种好事。

家里离咨询室并不远，就是等公交车稍微花了一点时间，在离开了咨询室之后，我很快就到家了。

今天是周日，父母都去上班了，大概就只有我妹在家吧。

打开门之后，电视机发出的嘈杂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换好鞋子，往客厅走去，躺在沙发上正在看着电视的她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继续望向电视。

“小声点。”我也看了她一眼，提醒了一句后便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她也没有回应我，只是默默地把声音调小了一点。

关上房门，隔绝了一切声音。

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打开电脑。

看着五线谱上一个个跳动的音符，感觉自己的脸阴沉了几分。转眼望向某音乐播放器离放着的歌曲，感觉自己只能叹气。

人生就是如此，或许我本应该被发现，但总会在某些地方出现差错，导致没落。

并不是没有才能，而是无人认同。

摆动鼠标，我继续在五线谱上画着音符，看着一首曲子逐渐完整，天色也愈来愈暗，我的疲劳值似乎在加速上升。

至少，已经完成了。

即使投稿出去了，估计也没多少人会发现吧，毕竟这些曲子包含的感情，大概只有发泄吧。

脱下衣服，我走进房间浴室。

在劳累过后，洗澡成为了最好的安慰。

镜子中，熟悉的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几乎包裹了全身的纹身散发着痛苦的气息，几道伤口虽然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但却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造成的，我也并不打算把它放在眼里。

温热的温度围绕在我周围，而我能够感受到的，只有一阵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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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顾汐，这么早。”

走进教室，和平常一样，和我比较熟的同学朝我招着手向我打招呼。

“哟，早上好。”我露出了阳光的笑容，稍微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和那个向我打招呼的同学击了个掌。

附近的几个同学也都朝我打招呼，我也一一回应，就像是在反馈着日常一样。

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把背包挂在桌子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被屏蔽掉的群里正在聊着天，明明他们现在就能够看见对方。

“顾汐顾汐！”刚拿出手机没多久，一个呼喊着我名字的女生映入视线。

“怎么了怎么了？”我模仿着她的语气回应到，故意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仿佛世界末日就在下一秒。

“你的作业写完了吗，绝对写完了吧！”女生摆出一副拜托的表情，我回了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好啦好啦，咖啡就咖啡。”

乖乖地把作业递出去，女生喊着“谢谢”然后飞奔回自己的座位。

望着她的背影，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顾汐还真是受欢迎呢，男生女生都是。”坐在我旁边的同桌撑着脑袋调侃道。

“不不不，还好啦。”我回了他一个暧昧的笑容，目光却被门口前的人吸引了过去。

波波头，左侧梳了一个小小的麻花辫，身高矮我半个头，脸蛋算是可爱的，胸不算大，只不过她并不引人注目，该怎么说呢，似乎大多数人都害怕她。

似乎是上一年她家长在家长会里闹事的原因吧，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对她产生了一些畏惧感，更何况，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差劲。

只不过，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个因为家庭原因心生绝望，犹犹豫豫想要自杀却自杀不成的可怜人罢了。

上周五，就是她站在天台上吧。

上周五，只有我看到了她的吧。

她坐回座位上，她旁边的同桌微微往后退了退，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但只是移开了视线。

班里的气氛稍微僵了一会，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该围在一起打游戏的继续围在一起，该抄作业的还在继续抄。

而我拿着手机，在群里和他们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诶诶，顾汐，待会上什么课？我要去倒垃圾来着。”同桌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大概是语文吧，反正我记得下午有美术课。”我关掉了手机屏幕，望着站起身准备离开的同桌。

“啊，美术课随便吧，小舅子的课随便逃。”同桌笑着摆了摆手往杂物间走去。

似乎同桌和美术老师的关系不一般呢。

“这样不太好吧哈哈。”我撑着下巴回道，即使他已经远处，但笑容依旧挂在我的脸上。

视线十分自然地转到她身上，我再次打开手机屏幕。

辛语同学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无神的双目似乎在望着挂在教室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随着音乐打节奏。

这家伙，怎么看都很可爱呢。

真搞不懂为什么其他人会害怕，是因为手指上的橙红色纹路，还是因为她的父亲呢。

按下快门，她的模样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虽然说偷拍别人是不好的，但是我也不会传播出去，所以也不怎么紧要吧。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轻轻地转了个头，和我对上视线，只不过没接触几秒钟，她就移开了，表情依旧是那么可怕。

但是我却并不觉得害怕。

这种感情算是喜欢吗，我也不是很搞得懂。毕竟也没有心跳的感觉，脸也没有发热，只是因为大前天偶然看到她自杀的场面才想要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

单纯只是好奇吧。

只不过看起来就像是在自娱自乐一样，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挑起。

“顾汐顾汐，谢谢你的作业。”那个充满了活力的女生走到我面前把作业换给了我。“诶，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不，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接过作业，露出的笑容与刚刚的截然不同。

“诶，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谢谢你了。”她走到我身后，帮我揉了揉肩。

“不，记得咖啡就好。”我笑道。

“知道了知道了。”

临近上课，同桌也回来了，班里逐渐安静了下来，辛语同学也摘下耳机，把教科书拿了出来。

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课前的内容。

我望着教科书，心里却重复地播放着昨天那个心理咨询师对我所说过的话。

目光却时不时地放在辛语同学身上。

仿佛我能够看到她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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